第 25 章
夜色正浓,酒吧外寒风凛凛,远处小巷还能隐隐看到交叠的人影。
后来祁年又喝了点酒,大约是脸颊太红,眼睛太亮,片片雪花落到他身上时竟也没有为他再添几分冷意。
司机在路口等着,两人十指紧扣,像散步似的慢慢往外走。
喝醉酒的祁年有点黏人,上车后司机刚放下隔板,祁年就掐住沈千意的腰把她抱进怀里,沈千意轻呼一声就被迫双腿分开跨坐在他身上。
“沈千意!”
祁年声音低哑,喘气声有些粗重,喊她的名字时却莫名带着点缱绻温柔。
“干嘛啊。”沈千意擡手搭上他的脖子,懒懒的应了他一声。
这话出口,她又觉得自己被祁年传染,也开始犯蠢。
没等祁年开口,她迅速擡手捂住男人的嘴,没什么威胁的说道:“不准你说那样的话。”
“什么话啊?”祁年低低笑着,拿开她的手有些明知故问道。
沈千意也红了脸,眸光落在在祁年胸膛,手指不自觉捏紧他衬衣,就是不擡头看他。
祁年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低着的脑袋慢慢擡高,原本高高束起的长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散成一片,有几缕发丝落到她额前,遮住了她小半张脸。
窗外灯光忽明忽暗,一束接一束隔着玻璃打进来,沈千意明艳娇媚的脸上隐隐有丝羞赧。
明明她滴酒未沾,可是和祁年对视时脑子也黏糊得像是醉了一般。
祁年看着她,眸光幽暗,心里带着点细细密密的痒,伸手替她把面前的头发别到耳后,喉咙有些发紧的问道:“我可以亲亲你吗?”
“什么都不做,就是亲亲你。”
“我很听话的,你叫我停就停,半点也不贪心。”
沈千意想:自己若是个六根清净的尼姑,为了这样子的祁年那也得重返红尘。
她没回答,只是阖上了双眸,所有的情绪都能从她颤抖的眼睫和绯红的脸颊中窥探。
祁年的双唇就像是沈千意小时候吃过的果冻,凉凉的软软的,还很甜。
两人也不是没有接过吻,但没有哪一次让她这样难以忍耐。
而祁年也不像往常温柔。
腰间的手力道克制却又不容拒绝的固定着她的姿势,沈千意被迫仰头,两人的舌尖你来我往互相推拒。
托着后脑勺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移到前面,扣得规整的衬衣扣子也在不知不觉的解开了两颗,冷风涌入,沈千意倏地回神。
嘴角溢出两声呜咽,挠了挠祁年的后颈。
祁年顿了顿,双唇从她唇瓣脱离,在她白皙的锁骨上留下一串细密的吻痕。
车子在院子里停了很久,直到司机没了影,祁年才从车里出来。
刚才开了一会儿窗,空气里的暧昧,沈千意脸上的燥热都被冷风吹得散干净了。
只是擡眼看着祁年那笑得欠揍的表情,她又觉得不自在,男人果然是种得寸进尺的生物,明明以前接吻祁年都不会这样的……
那些不合时宜的举动又浮现在沈千意脑海,身上刚消减下的燥意又开始涌起,感受到脸上的馀温正在缓缓上升的时候,她慌忙下车。
明明前不久对两人的亲热她都游刃有馀,现在却因为这个吻土崩瓦解了。
真是奇怪,只是在车上接了个吻而已,为什么她会羞得像是两人做了什么色/情的事一样。
两条腿刚落地,祁年的手就穿过膝盖弯将她抱起。
今晚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实在太多了,沈千意还没来得及惊讶,双手已经特别识时务的将他的脖子圈住。
沈千意整个人缩在祁年怀里,两个人都没说话,享受这难得的亲密和安宁。
前厅灯火通明,家里却悄然无声,到了卧室,祁年才将人放下。
他身上的酒气把两人都熏得不清,刚才不觉得,这会儿沈千意实在有些无法忍受,转身去了浴室。
这时,祁年又拉住她的手,从背后抱住她,下巴上短短的胡茬轻轻扎在沈千意脖颈。
“一起?”
沈千意耳尖通红,静默一瞬,转身看他:“你要是想,也不是不可以。”
低沈的笑声传入耳畔,祁年慢慢松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怕你害羞,还是算了。”
沈千意也弯了弯唇,刚才还那么勇猛,这会儿倒是怂了。
成功扳回一局,她心情颇好的进了浴室,不过这种好心情也只是持续了小半会儿。
说起来,她和祁年两人都到了这一步,那等会儿发生点什么应该都是特别顺理成章吧?
洗完澡后,沈千意也没急着穿衣服,她跑到全身镜前细细打量了一下自己。
这个举动在前不久也有过,可沈千意的心境却又完全不同,那时候看起来哪哪都完美的地方,如今也能被她挑出错来。
没有说开之前,好像有各种理由安慰自己不用在意祁年的想法,但是两人心意明确后,一切不值一提的事情都变得让她在意起来。
万一她没有祁年想象中那么完美怎么办?
万一等会儿两人亲密关系没有达到预期又怎么办?
沈千意很难想象,自己居然会在这样的小事上纠结这么久,她沈沈呼出一口气,很快穿上了酒红色的睡裙。
正打算出去时,又看见了放身体乳的架子上摆着一瓶香水。
这香水是管枝前阵子送给她的,管枝把这香水说得很玄乎,说这是什么斩男香,一般男人闻了之后都会把持不在。
当时沈千意听了有些嗤之以鼻,这会儿倒是想试试这香水是不是真像管枝说的那般管用。
这款香水和她平时用的确实不太一样,味道不是很浓,混合了多种花香,连沈千意都忍不住想多嗅一口。
祁年应该也会喜欢吧?沈千意不确定的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门终於打开了。
沈千意探头往卧室那边瞧了一眼,空荡荡的很安静,没有一丝祁年的身影。
难不成还在客房洗澡没回来?
不应该啊,她这一番收拾摆弄少说也有一个多小时了,就祁年那洗澡速度哪用得了那么久?
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床上已经拱起了一个山包,越走近,那细微的鼾声就越明显。
沈千意眉头不自觉皱起,祁年这是睡着了?
她走到祁年身旁,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半点反应。
也就说这男人不是装睡,他是真睡着了。
她有点怀疑现在的祁年和车上的祁年不是一个人,在车上那么狭窄逼仄的地方,这人都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这会儿给了他足够的时间空间,他却直接睡着了,搞什么啊。
难为她刚才在浴室里捣鼓这么久,这男人真是干啥啥不行,败兴第一名。
沈千意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心里这口气还是有些顺不下去,擡脚踹在了祁年身上。
没有用力,但力气也不小,正常人都应该被踹醒了。
可是这人只是动了动,翻身将她拥如入怀中,小声嘟囔了一句:“别闹了,我好困啊。”
沈千意面无表情撩起他的睡衣,在他身上四处做乱胡乱捏了一把。
祁年纹丝不动,睡得特别安稳。
沈千意恨恨地咬了咬他的嘴皮,最后窝在他怀里就此作罢。
没办法,这男人跟个死猪一样,她就是再厉害,也不能真霸王硬上弓。
隔天一早,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祁年睫毛颤动,擡手按了按自己有些疼痛的太阳穴,缓缓睁开了双眸。
有那么几秒,他的大脑是属於完全放空状态的,不过很快他就回忆起自己昨晚的杰作。
明明接下来还有活动,他竟然睡着了,这都能睡着,他还算什么男人。
祁年拿起枕头狠狠打在床上,嘴里还发出阵阵“啊啊”的懊恼声。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和沈千意吵完架后,他这几天都没怎么睡,昨天喝了酒,心情也大起大落的,而且沈千意洗澡花了快两个小时,他也没办法催她,后来怎么睡着的,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这一觉就睡到了大天亮,他是猪精转世吗?
祁年有些抓狂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却不料接下来还有更让他抓狂的事情。
他记得昨晚睡觉的时候,自己睡衣穿得好的的,怎么一觉醒来,衣服脱光了,下身也只剩了条内裤,而且身上好多地方都隐隐作痛,甚至连嘴角都破了块皮。
祁年擡手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谁能告诉他,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可能是听到了他心里的抓狂和祷告,在祁年忐忑不安中,卧室的门忽然开了。
看到穿着一身家居服的沈千意,祁年惊讶道:“你今天没去公司?”
沈千意微微笑了笑,慢慢朝着祁年走了过来,坐到床边,带着丝丝羞怯道:“你还好意思问我?还不都是因为你。”
祁年心脏“扑通扑通”跳,看着沈千意脸上的红晕,他哑声道:“昨晚,我们……”
后面的话他有些问不出口,万一两人真发生了什么,这会儿他还问出“我们发生了什么”这样的话,这也太没情商了点。
可是对於昨晚的事情他没有半点印象,这会儿看见沈千意这样,他又焦急如焚,恨不得两巴掌把自己打清醒。
祁年内心万马奔腾,表面却偏偏要装作自己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他埋头,有些不自在道:“我不是故意的,你疼吗,要不要我去买点药?”
说完,他又有些别扭,两人要是真做了什么,要痛的也是沈千意,可为什么他感觉自己从头到脚哪哪都痛。
沈千意脸上笑容更灿烂:“买药倒是不用,不过鉴於你昨晚的表现,我觉得以后的一周你可以先去睡客房,等我哪天舒坦了你再回来。”
两人结婚这么久,不管以前关系多么疏远,祁年都没去睡过客房。
如今心意相通了,他居然要沦落到睡客房的地步,而且睡客房的原因他到此刻也想不起来,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悲伤的事吗?
说来也是奇怪,他喝酒以后到底是什么状态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从来没有断片的时候,连车上那些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会忘记呢。
祁年再次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头,甚至害怕露馅不敢去看沈千意的脸。
晃眼间,他突然看见了自己昨晚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
一盒完整的还没有开封的小雨帽!
祁年擡手拿过,看着沈千意戛然而止的羞涩,轻笑道:“沈千意,你套路挺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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