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飞机尾线划过广阔的天空。
机场高速依然繁忙,车辆来往不绝。
黑色迈巴赫高速驶向b市城区的方向,司机一丝不苟地开车,车内空气极为安静,温度在最刚好的24度。
经过车辆车灯的光线偶尔点亮男人的脸庞。
后座的男人看起来极为年轻,面容英俊,眉骨高挺,骨相绝佳,或许是因为刚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种淡淡的疲乏和疏离。
陆纾砚低头,看到时间显示凌晨一点三十七。
他此时的目的地是明璟公馆。
这两年陆纾砚工作很忙,经常满世界飞去出差,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会住在b市这套位于城市顶级地段的顶级公寓里。
和自己已经交往数年的女友一起。
接着,陆纾砚看到手机上女友于几个小时前发给他的微信:
【赵助理说你今晚一点多落地,路上注意安全哦】
【我在家里等你】
【亲亲.jpg】
陆纾砚目光在那个“亲亲.jpg”的卖萌表情包上多停留了一瞬,本想回一句不用等了你先睡,只是他看到此时距离对面信息发出已经好几个小时,再回复这样的话或许已经来不及。
路边标识显示距离市区还有2公里。
陆纾砚按灭手机。www.laoyaoxs.org 老幺小说网
夜晚的主环路一路通畅,深夜明璟公馆的门岗依然一丝不苟地值守,安保在迈巴赫驶入时恭敬地行礼。
经过近一个月的出差,陆纾砚终于回到这所他如今最常驻的公寓。
开门后空气中漂浮着食物的香气。
他看到室内亮着暖色调的灯光,左手边餐厅桌上有已经准备好的夜宵,右边客厅看起来安静,沙发角落,一个娇小身躯正蜷缩在那里。
司念枕着自己一条手臂,穿藕色真丝吊带睡裙,身上搭一条灰色羊绒毯,光着脚,大概是在等男友出差回家期间,实在忍不住睡着了。
陆纾砚在看到沙发上睡着的身影时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声。
他脱掉身上西装外套和领带,又把衬衫袖口挽到小臂处,没有先去吃桌上准备的夜宵,而是走到沙发前。
男人高大的阴影笼罩一张恬静的睡颜。
陆纾砚静静看着在沙发上等到睡着的司念,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选择俯身把人抱了起来。
她睡得挺沉,被抱起来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呓了两声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陆纾砚一直把司念抱回卧室,直到放到床上的时候,好像才有些惊动了睡着的人。
司念美梦被扰,鼻尖首先嗅到清冽的男性气息,然后才朦朦胧胧地睁眼,。
逆着光,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熟悉而英俊的脸。
说熟悉是因为几年的男女朋友关系他不得不成为她目前尤其是在这种距离最熟悉的人,说英俊则是因为在这种近距离死亡角度都能轻松抗住好看的让人迷糊,那么从前在男□□惑下某些事情上她没有能把持得住,好像也不是那么说不过去。
司念在看到陆纾砚时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沙发上等人结果熬不住睡着了。
然后在面对提前结束出差深夜回来的男人,大概是睡迷糊了,脑子里稀里糊涂下一个想到的词,是“侍寝”。
对,陆纾砚提前回来了,她要侍寝。
司念双臂抱住陆纾砚脖子。
陆纾砚看到司念半睁眼似乎醒了,正想跟她说没什么继续睡吧,刚撑着胳膊要起身,一双藕臂已缠绕到他颈间。
陆纾砚愣了一下,又试图把勾在他脖子上的胳膊摘下来,结果下一秒,身下的人主动把吻送了上来。
唇齿的相亲很快就点燃了彼此间早已熟悉的温度,满手细腻与柔滑开始分不清是丝绸还是皮肤,陆纾砚一开始还在尽力暂停,直到对上身下一双迷离而懵懂,似乎不知道他今晚为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眼睛时,喉结滚动,那些清醒的克制又全都化成乌有。
衣料扑簌簌地掉落,床脚微微晃动,窗外露了一晚上面的月亮在这时钻进云层,不敢再听。
……
翌日。
今天是工作日。
尽管刚结束一场长途出差凌晨才落地,但素来忙于工作的男人今天也依然选择上班。
明璟公馆的清晨还是像往常一样忙碌。
衣帽间里,还一身睡裙的司念乖巧站在陆纾砚身前给他系领带。
系领带这种事情对她而言早已习以为常,两人只要在一起几乎每一个清晨都是这么过的,只是今天司念给陆纾砚系领带时,却总感觉头顶男人看她的目光好像不太一样。
陆纾砚貌似一直在看她。
男人目光中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在审视,又夹着一些犹豫。
这让司念不由地想起昨晚。
陆纾砚表现的好像也有点不太对劲,她睡迷糊了竟一见到人就想侍寝,可陆纾砚一开始似乎并没有想跟她继续,甚至刚开始还想停下来一样。
当然最后真的开始后那副素了一个月把人折腾快散架的德行暂且不提。
司念系好领带,眉心正因为心中的一点疑惑微微皱起,听到头顶一声:“司念。”
“嗯?”司念下意识抬头。
陆纾砚对上眼前一张晨起不施一丝粉黛,依然漂亮的不像话的脸。
他薄唇轻启,似乎想要说什么,只是在看到这双清澈动人的眼睛,以及一动不动乖巧等待他吩咐的模样,话卡在喉间,最终又没有说出口。
司念等着陆纾砚继续。
陆纾砚捞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我上班去了。”
司念有些懵,然后“哦”了一声送到门口。
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除了陆纾砚提前结束出差回来之外,对于司念而言,一切平凡而普通的一天。
作为陆纾砚的女友,她不用上班。
这倒不是说陆纾砚不许她上班,陆纾砚曾经还提起让她去随便做点什么不用在乎赔钱,是司念觉得陆纾砚女友这班她已经上的精疲力尽,24小时随时在岗全年无休,不仅付出情绪价值还要付出身体价值,再没苦硬吃还要跑去上个班,等于一个人同时打两份工,何必这么自己折磨自己。
所以像现在这样每天刷陆纾砚的卡购物spa普拉提,偶尔报点陶冶情操的插花手工课,一天下来划划水过得也不慢。
在某种程度上也勉强填平了陆纾砚迟迟不提分手的心酸。
下午,司念刚结束自己的插花课,又来到一家已经定好的手工甜品店。
服务生送上店里所有特色的甜品,颜□□人地摆满了一桌子。
司念没有先动甜品,只是望望自己对面空着的座位又看看手机,等了好一会儿,服务生终于带领着一个人出现。
来的人远远一看到桌上的甜品就先惊呼“你要胖死我”。
司念听到声音就一笑,朝如今好不容易才约出来的人晃了晃手机时间:“今天迟到二十分钟哈。”
蒋一晗一边放包一边拉椅子坐下:“我可是翘班出来赴约的!”
她看着眼前一桌子造型精致的甜品:“我靠司念你这安的什么心,不行不行我不能吃再胖下去主编要砍死我这辈子都别想当副主编。”
司念瞧着眼里满是渴望嘴里又念叨着不能吃的蒋一晗,又听她念叨“胖了主编要砍死她”:“你们那个主编现在还管胖瘦?”
“以前本来不管的,”蒋一晗对着甜品吞了好几口口水最后选择先喝杯无糖红茶,咬牙,“最近来了两个小实习生各个瘦的像营养不良,把我正常体型衬得像吹气球,我感觉主编看我越来越不顺眼了。”
司念“噗嗤”笑出声。
蒋一晗对着这满桌的甜品实在觉得难受,干脆叫来服务生全都撤下去,只留一小块低糖饼干,司念留了一份提拉米苏。
桌上琳琅满目扰的人心神不宁的热量炸弹被撤走后,减肥人的情绪好像也才随之稳定下来。
蒋一晗刚念叨完杂志社的事,正想问今天是有什么情况,目光又突然看到司念歪掉的领口下不经意间露出的一枚粉色红痕,眼睛瞪了瞪:“陆纾砚回来了?”
司念低头顺着蒋一晗视线小脸一热,然后赶紧把衣领整理好:“嗯。”
“昨晚提前回来了。”
蒋一晗确定是吻痕后面对眼前水灵灵的好友。
想起从前司念还跟她发过誓坚决不付出肉.体,拉手就是最大的尺度,以为是做个短线快速收手,结果现在就跟她买的股票一样被越套越牢越栽越多,甚至只有在跟好朋友喝下午茶时才能短暂做回一会儿自己,心头一股愧疚涌上来。
“对不起念念,”蒋一晗对着司念的吻痕吞了口口水,“说到底这件事,我也有一定责任。”
司念:“什么这件事?”
蒋一晗:“就,你和陆纾砚的事啊。”
她低头用小匙拨弄红茶:“归根结底,一开始,当初我也怂恿过你……”
司念:“……”
两人是大学同学,刚认识的时候司念还是个每天忙着兼职在外面接各种散单的小平面模特,蒋一晗是在时尚杂志实习的菜鸟实习生,相处下来成了好朋友。
后来司念意外得知学校里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仗着有点皮相很了不起的交换生是陆家少爷融盛集团继承人,又得知这位陆家少爷在国外换女朋友像换衣服,上一任分手费八位数。
那时的司念正处在陆纾砚对她可能有点误解,以及陆纾砚对她还可能单方面有点意思的困顿阶段。
陆纾砚以为她是那种纯情胆小,单纯拉到偶像剧可以直接做女主的小白花女同学。
所以在司念听到八位数分手费心动纠结要不要去试一试的时候,蒋一晗确实给了她很大的鼓励。
试,去试。
那可是八位数。
你当模特一单三百我当实习生一天一百五,算算这八位数咱几辈子才能赚得到,不就是扮两个月大少爷的小可怜女友,你要是犹豫才是对八位数的不尊重。
一方面是好友的鼓励,另一方面司念用计算器算了一下八位数自己要接多少单拍多少片期间甚至还要忍受多少甲方的蛮不讲理和骚扰,算出结果后立马毅然决然决定干一票大的。
最后实践证明陆纾砚虽然表面看起来高贵冷艳了点儿,实际好像也确实不是那么难接近。
甚至正式主动提出要交往的人都是陆纾砚。
“你说当初那传言是不是有问题,”蒋一晗对着司念叹了口气,然后又不知道第几次这么拍桌子,归根结底觉得这锅应该要让造谣的人来背:
“谁踏马造谣陆纾砚换女朋友像换衣服最多三个月的?这都多少个三个月了?”
司念一听满脸死气地背靠座椅:“我觉得是。”
如果造谣能判刑的话,她确实想把造谣陆纾砚每任女朋友不超过三个月的人判无期。
这话题略显沉重,两人说完望着彼此,彼此相看无语的沉默中,蒋一晗面对眼前一张看起来好像比她班味儿还重的脸,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今天叫我出来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司念这才想起今天把蒋一晗叫出来见面喝下午茶的主要目的。
有些感受微信里说不太清楚,需要当面说。
于是司念看向蒋一晗,眉心轻轻皱着,仔细说了一点从昨晚陆纾砚回来开始,她隐约感受到的不太对劲。
陆纾砚没有及时回她微信,陆纾砚一开始好像都没打算跟她那个,陆纾砚今早一直意味不明地看她,陆纾砚好像对她欲言又止有什么话想跟她说……等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这样。
司念说着说着还托起腮,眼睛盯着桌布,满脸都是想不通的样子。
毕竟陆纾砚女友现在对她而言是工作,工作做不好,老板表现的好像不是很受用,确实令人发愁。
又或者陆纾砚的不对劲不是昨晚,是从前一阵开始,又或是更早好像就有了。
只是她之前一直没察觉。
蒋一晗听完愣愣看着眼前还在发愁的司念。
她对着司念一张明明答案呼之欲出却写满迷惑的小脸,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长久失望不抱希望后的,心都快死了的当局者迷。
司念说完望向蒋一晗,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点第三视角的观点和看法。
蒋一晗意识到情况后先喝了一口红茶压惊。
然后她面向司念一张还在等她分析情况的小脸,艰难咽下一口茶,终于:
“姐妹,根据你刚才描述的这些情况……”
“陆纾砚是不是想跟你分手了?”
“嗯?”司念顿时像是被点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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