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正骨手册」

第16章 我在现代也有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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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围猎本来就是最后一天,金光瑶忍痛把结尾稍作交代,就返回了金麟台。

白天来探病的络绎不绝,到了晚上,我看最后一拨人走了,才去芳菲殿看看他。

侍女在殿门外候着,说他睡下了,我说我也不吵他,就看一眼,她们才让我进去。

我蹑手蹑脚去走到床边,他果然是睡了,闭着眼仰面躺着,穿着寝衣,但因为大夫叮嘱伤口要通风,反而把衣襟敞开,腹部露出,只在伤口上压了一块纱布。

我看他睡着,轻轻掀开纱布一角,想看看他伤得如何。

一看之下,我不由吓了一跳,纵然已经应用了上好的伤药,那伤口边缘还是紫账突起,如一朵恶形恶状的花,我没敢把纱布全掀开,都能瞥见密密麻麻的针脚。

我胡乱猜想,当时应该是一爪子把腹壁划穿了,勾到了里头的琴弦扯出来,他才不得已用了弦杀术。

不知该有多疼……

我想到这里,鼻子一酸,突然毫无预兆地掉了一颗眼泪。

泪水落在他露出的小腹,慌得我不行,怕弄醒了他,又怕再沾湿伤口,忙一手压着广袖,试图去擦。

结果他到底还是醒了。

醒来便带着笑,眼睛眯得细细,看我慌窘样子,懒懒的一声。

“哟,看不出这敢往蛊雕脸上放炮的,眼皮子这么浅啊。”

听这话意思,他以为我是吓哭的。

我吸了下鼻子,似有百种情绪涌上心头。

但最终说出的是:“我那年代和平,所以眼皮子浅……”

对,我就是吓的,没有其他的了。

“这点眼皮子可别说出去,你不知道,现在外头把你传的跟神龙大侠似的,”他又笑,眯着眼睛揶揄我。

我一楞:“是不是金凌那小兔羔子?”

弄掉蛊雕的时候就我们三个在场,我肯定知道不是我往外传,金光瑶伤成这鬼样子,应该也不是他说的,那估计就是金凌那家夥受到震撼,四处吹牛,说他二婶如何一展身手,救他於危难之中。

我猜测着,原版秦愫出身世家,多少有点修为,这仙督夫人一当十几年,大概也没下场打过架,所以这几方面一对,以讹传讹,大概就变成了少林扫地僧的故事,有传我深藏不露的,有传我修为精进的,估计天桥底下说书的,得说我自打发了一回疯,突然习得了绝世武功……

“喂,怎么能说金凌是小兔羔子?”金光瑶躺着,眯着眼,嗔道。

我一怔,片刻反应过来,噗嗤一笑:“啊呀,不小心把你也给骂进去了。”

“不止把我,你还不是把自个也骂进去了?”他笑看我道。

但我反而得意地扭动身体:“哪有,我是嫁进来的,又不算你们老金家人。”

“嘿?”他难得发个不满的语气词,“咱俩跟他的血缘远近,有啥区别?”

我语塞,一时是真脑筋短路了……金凌婶婶叫多了,我就真只拿自己当婶婶了,忘了我还是他姑姑。

半晌,我挠挠头,问:“你说咱俩现在的情况,还算是兄妹吗?”

他看着我,眼里的神情很纠结。

我也觉得这真是个覆杂的伦理问题。

要是按魏无羡的算法,就不算,你看蓝忘机从来没把魏无羡当莫玄羽。

可要说不算,兄妹的判断标准本来就是□□血缘,好比我俩现在那啥,八成还是会生不健康的孩子的嘛。

打住打住,我赶紧捞住了自己的思维,我可没想跟他那啥。

我不知他是不是突然也想到了这茬,眼神突然有点回避,沿着这话题,赶紧起了一个新的。

“对了,你说过,你在那边还有个哥哥?”

“嗯,”我踌躇一下,还是答了,在百凤山的最后一晚谈话里我提过这个。

“亲生的吗?”

“算是吧,半血兄妹。”

“哦?”他的声音有点惊讶,我想也许是联系到了自己身上。

我说下去:“我哥是我爹跟他原配太太生的,当年据说我爹跟我娘信誓旦旦,说他跟原配早没了感情,更没了夫妻生活。所以当我娘知道我哥才比我大三个月时,简直惊呆了。”

“这剧情,有点熟悉啊,”他若有所思地笑了一声,“那你怎么认得他的?回去找你爹了?”

“我爹把我接回去过几年,”我应道,“我上初中时,好像因为得过什么奖,被报纸报道了,当时我祖父母还在,看到消息,就撺掇我爹把我认回去。”

他不说话了,我就接着说下去。

“我六个阿姨日子也都紧巴,养着我不容易。我一咬牙,也就跟我爹走了,就是在那时第一次见到我哥的。”

“第一次见他时,他其实在睡觉,毯子盖到脸部,只露出眉心一点朱砂痣。”

“我哥那颗痣,天生的,端端正正长在额头正中,为此小时还挨了不少笑话,说一个男生,生了颗美人痣。”

“我觉得我哥还算挺美的,跟你有三分像吧,不过比你高点。”

金光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好像在说: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也能想到,我爹的原配不怎么待见我,所以我在我爹家那几年,过的挺憋屈的。”

我感到我的听众突然靠过来,握住了我的一只手。

我说这些,懂的人便懂,不懂的人,祝福他永远都不需要懂。

“我在那里留着的唯一原因,就是我哥,”我靠着床棱子,眼神渐渐失去焦点。

“他是个多温柔的人哪,永远都笑着。我摔了名贵的瓷器,他硬说是他打破的。”

“我从小到大,见过的大部分笑脸,都是在领奖台上。却只有他一个对我说,不用练习到那么晚,不用得分到那么高,一无是处,灰头土脸的回来,别人都散了,他也依然会在那里等我。”

“那些年,他是我的灯,是我的船啊,要不是有他,我都不知能不能熬过来……”

可是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住了。

“后来呢?”他看我很久不说下去,问道。

我不说话。

我想了很久,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他。等想好了,看下去,他重又闭了眼睛,似乎睡着了。

於是我想借机走开。

一动,却发现有一只手腕抓在他手里。

我想把腕子抽出来,抽了几次,都没成功。

我头皮有点发硬,看着他,十分疑心他是装睡,刚才只不过眼泪滴上去,他都醒了。

然而他这会儿就是不醒。

我又忍不住在心里骂“son of beach”,我总不可能在床头坐一宿吧,他这分明是缠着姑娘同他睡觉……哪有这样的。

可再看看他的脸,面色苍白,嘴唇却格外鲜红,映着眉间一点丹砂,似乎是在发烧。

於是我到底还是心软了,接受了这个邀请,爬上床沿,和衣躺下。

半夜我醒了,醒来的时候,他还在我身边,和衣躺着,双目微闭,呼吸均匀。

万籁俱寂,唯有帷幔外头烛火摇曳。

听觉和视觉被压低的时候,嗅觉显得格外敏锐。

我闻到他伤口散发的血腥,甚至隐隐有些腐败的臭气,然后是苦涩的药味,来自敷在上头的中药,最后却又跟他常佩戴的金星雪浪的雍容甜香混合在一起。

很诡异的味道,简直就像他这个人。

可我居然觉得好闻。

我想,我是否大事不妙。

动心一个不该动心的男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可是我在我娘身上学到最深刻的的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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