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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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涂聿头一回以人形状态跨坐在白狼的背上,莫名产生一种别扭感。
真的好奇怪,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少年擡手碰了下自己的脸颊,险些被其上滚烫的温度给吓到。
他低着头,纤长而浓密的眼睫微颤,彰显出他不甚宁静的心绪。
“那宝宝就趴到我身上,暖和。”
听见雪狼哥哥的建议,那股热度更是急剧攀升,哪里还会冷?
“哥哥……”
涂聿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小声地提出要求,“我想下来自己走走。”
由於太过慌张,兔兔没办法变回原身,越是跟哥哥贴得近,就越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就好像生病了一样。
“……行,听你的。”
郎栎沈默片刻,显然不太愿意答应,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同意。
“宝宝,那我在后边跟着你,累了就坐到我背上来,原身形态比较方便赶路。”
白狼顺从地趴伏下来。
任由少年踩上自己的头颅借力。
涂聿动作仓促地站到地面,终於不再被狼身上的微糙长毛摩擦到。
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默默地合拢双腿,大腿内侧似乎还留有零星的痒意。
不知怎的,少年忍不住狠瞪一眼那头强壮的狼,略带嗔意道:
“哥哥你……哼!”
他自以为是凶巴巴的瞪视。
实际上眼波流转间魅意横生。
郎栎稳稳接收到那个眼神,微顿了下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淡然。
“小宝,怎么了?”
“没丶没事!”
涂聿哪敢多说,生怕被坏蛋哥哥当场按倒,“欺负”一顿。
“宝宝,你的尾巴会卷成小球的形状,倒是极为特别。”
白狼紧跟在少年的身边,恍若不经意地开口道。
涂聿毫无戒心地点头,用那甜软的嗓音回应道:
“对呀~哥哥是狼,我是小兔子,当然不一样啦!”
金黄色的狼瞳略微偏转,先是看向少年白皙修长的后颈,再顺着往下。
暗沈的眸光一步步划过那紧窄的腰身,单薄的白色衬衣什么都遮不住。
万灵森林中的大雪经年不化,缓慢行走在雪地上,好似意外落入凡间丶不染凡尘的仙子。
连悠悠洒下的几缕阳光都过分偏爱涂聿,清晰地勾勒出纤腰连接胯骨的那两道……诱人的弧。
白狼脚步微顿,几乎像是承受不住一般,略显仓惶地别开视线。
光是看两眼都有种浑身上下被点燃的错觉,挪开时不舍,再望过去又心口发热。
那么细的腰,只要伸出一条手臂,就能轻轻松松地拢住。
那么柔嫩的皮肤,稍微用力一些,掐出一点红痕就能留很久,如同白雪之上落红梅。
他反反覆覆地瞥。
再狼狈不堪地撤离。
涂聿全然不知身后的雪狼哥哥在脑补何种糟糕的画面,步伐轻盈地行走向前,已然冷静下来了。
过去和母亲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他很少会到外面来活动,因为太过危险。
雪兔一族基本算得上是食物链的底层,不仅生得弱小,还无法炼化灵力。
一头体型中等的黑豹,便能将较大的同族拍死,更不用说发育不良的涂聿。
母亲总是想让他加紧修炼,把时间花在正事上,不要去干“扑蝶叼花”的蠢事。
后来遇见强大而温柔的雪狼,他才能放心地玩耍,不需要胆战心惊地保持警惕。
涂聿往前踏出一步,扭头去看地面上的脚印,歪歪斜斜的一长串。
莹白的脚趾陷於厚雪当中,却有点奇怪,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小兔子是个笨笨的迷糊蛋,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太多太多。
他不会去纠结,一念闪过,就干脆利落地忽略掉。
涂聿继续晃晃悠悠地前行,左看看丶右看看,闲都闲不下来。
他看到石缝中的小花,就会弯下腰去,伸手轻碰两下。
花瓣上留有几片雪花,有六角形状的,还有像针一样或者薄薄一片的冰晶。
指腹沾染到些许湿淋淋的冰水,触感却是温润的,缓慢地滑下来,消弭於无迹。
诶?怎么回事呢?
涂聿疑惑地歪头,头顶的兔耳也一并耷拉到另一侧去。
下一瞬,看不见的风墙霸道地扫落雪水,嫩白小手立时变得干燥如初。
少年的指尖泛粉,这风离去前,只留下了一个情意绵绵的吻。
身后的雪色巨狼眼神锐利,面色冷漠地踏过那块石头。
狼爪朝后随意一蹬,开得艳丽的花朵顿时变得稀碎,风再一吹,已化为齑粉。
他的目光片刻不离前方少年。
这会儿正看向尾椎处的位置。
不久前,小兔子正忙着玩闹,圆滚滚的毛绒尾巴头一回舒展开,兴奋地直立起来。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良久,心底滋生出新的妄念,表面上却装得与往常无异。
郎栎承认自己卑劣又心机,惯会装模作样,单纯懵懂的小家夥根本看不出他的真实面目。
可是没办法,狼生性贪婪,外表伪装出来的无害,和隐秘角落里的阴暗小心思并存。
每当有灵兽眼巴巴地凑过来,围绕在兔兔的身畔的时候,郎栎都差点克制不住——
他真想把小东西严严实实地藏起来,再杀光那些碍眼又多馀的外来灵兽。
小兔子身量太小,总会扬起毛乎乎的小脸蛋,望向旁者。
一双绯红的眼眸亮晶晶的,任谁看了都会融化在这片纯澈的湖泊里。
兔兔是那么的乖巧可爱,说起话来软绵绵的,撒娇而不自知。
只要看见他的笑容,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任何烦恼,治愈力满满。
郎栎曾在那头该死的梅花鹿眼中,看到极为熟悉的神色。
以温和宠溺为底色,还叠加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
越是清楚这份“欲”来源於何处,就越是按捺不住如烈火般熊熊燃烧的杀意。
死光就好了,郎栎不止一次这么想,又在正式行动之前,不得不选择放弃。
兔宝那么善良纯粹,珍惜一切待自己好的人,也正因为如此,郎栎才能成为那无前缀的“哥哥”。
他无比渴望完全地占有,却因过度的保护欲,一次又一次地退让。
说起来有些病态——
郎栎时常在心中回想小家夥冲梅花鹿露出甜笑的场景,细品那一声又一声的“阿洺哥哥”,自虐般地划割心脏。
他的宝宝如此乖软。
谁能不爱?
谁不想拥其入怀?
他是一头残酷而嗜血的狼,那么多年来,掠夺与屠戮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在面对涂聿之时,澎湃的灵力变成哄崽的工具,再锐利的獠牙也得安分藏起。
至於这会儿——
坦白而言,没能看见那团小小的尾巴,多少有些遗憾。
郎栎想了想,搬出那一套“公平”的说法来,跟小兔子有商有量道:
“宝宝,你今日已经摸过了我的尾巴,那么作为交换,是不是应该……”
“哦哦!”
涂聿反应极快地回答,甚至於学会了抢答,“哥哥是不是也想摸我的尾巴呀?”
他转过身来,先是垂手背负在后边,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架势。
“那你说点好听的!”
体型庞大的凶兽顷刻间屈起前肢,俯身而下,匍匐在少年的脚边,温驯至极。
“宝宝,小漂亮,英明神武的兔子大人,最厉害的娇娇宝贝,求求你了。”
“好啦好啦!”
兔兔喜欢被夸奖,但是脸皮太薄,经常会感到不好意思。
“哥哥,我知道我很棒,你丶你不要再说啦!”
话音刚落,他顺势转回身来,放下两只用以遮挡丶保持神秘感的小手,软乎乎地道:
“锵锵~我会变身哦!”
圆球状的尾巴当即弹出来。
泛着粉嫩的色泽,小小的一团。
涂聿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一时间犯了难,小声嘀咕道:
“可是哥哥说,为了方便赶路,维持原形状态……假如你直接摸我的尾巴,我会痛痛的耶!”
雪狼一眨不眨地盯着——
小兔尾依然如记忆中一般可爱,本尊有些紧张,略一使劲就会导致其微颤起来。
实在是太过敏感。
若亲一亲,岂不是颤得更厉害?
蔫坏的狼已萌生出新的想法,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轻咳两声,才故作镇定地回应:
“宝宝不用怕,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呢?没关系的,这次机会留到下回吧。”
“嗯……嗯!”
哥哥这般温柔,涂聿更加不好意思了,精致的小脸蛋红扑扑的。
少年重新迈开步子,却忽觉尾椎处一凉,赶紧伸手去碰。
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衣,长度约莫至大腿中部的位置。
他是雪兔,拥有一身纯白色的毛发,化形时自动变作衣裳。
小尾巴是后来才冒出来的,心随意动,那周围一小块区域的衣料自然会消失!
想到雪狼哥哥就跟在后边,涂聿猛地停住脚步,面颊泛红,正想用手去挡——
狼面部略微粗糙的毛发已贴了上来,他甚至感受到了温热的吐息,倾洒在柔嫩的肌肤。
“哥哥,我不是故意停下来……”
少年小声地解释,手指试探地向后伸去,想要将狼头推开。
哪曾想,涂聿估摸错了高度,这一推骤然落空,施加的力道并没有按在实处。
他彻底失去平衡,连带着整个上半身都一块栽下去,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啊呀!”
却正好落入男人的怀抱。
滚烫的体温传递而来,涂聿茫然地眨眨眼睛,心脏因惊吓而跳动得格外剧烈。
宽大的手掌碰上少年的腰际,郎栎轻轻拨开那颤抖不已的小尾巴。
再落下一枚轻吻。
他隐於暗处笑了笑,声线却低低的,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失落与伤感。
“宝宝,你不打一声招呼就停,我都撞疼了……你说,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兔兔:哥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o/^/o///)/
某狼:小宝,没关系。(我是故意的.jpg)
已经日更六天啦,哈哈,看来日更到完结没问题!
月底前应该能完结,有点好奇小可爱们最想看哪本主攻预收?
(咳,就是单纯问问,我是鸽子你们懂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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