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爱」

第6章 只是已成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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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打精神回到餐桌上便听到思思对自己说话“宋宋,今年暑假不回家的话要不就留在这里帮师兄怎么样?就当是暑假实习让师兄给开工资啊。”宋吟有点搞不清状况。

“宋宋,你想留在这里吗?还是跟我们回去?我可以和我妈说说让你住我家。”其实舒里并不希望宋吟去车池的公司帮忙,心里总有点抵触,不想他们太过接近,但是….还是要看宋吟自己的意愿。

“思思她们说你暑假不回家,那你就来我的事务所帮我们翻译合同什么的你看怎么样,会对你今后毕业就业有好处的。”宋吟有点犹豫,虽说妈妈让自己不要回家,可是…..

“这…..”

“宋宋,就这样定了吧。我和阿里没事就来找你玩。”知道眼前的人很犹豫,她拉着宋吟的手臂,轻轻摇晃,就如以前的每一次那样,“宋宋,放心啦,我们会提前回学校的,”她冲着他笑。

这件事就在饭桌上被这样定了下来。

第二天,思思和舒里收拾了东西准备去车站坐车回家。他们三个人从初中就认识了,在a市陪着宋吟度过了最难熬的那几年。从t大到a市大概要坐长途汽车七八个小时的路程,宋吟望了望天,心里想着回到家天也快黑了。

亲眼看着思思和舒里坐的那辆车开走后,舒里慢悠悠的回了宿舍。

“思思,为什么要支持宋宋留在那里。”舒里头靠着窗,看着外边不断变换的景色开口。

很长一段时间的沈默,长的舒里都快以为身边的人睡着了。

“阿里,我舍不得的。”舒里停下准备转过去的身子,思考了下再度将脑袋搁在窗玻璃上。

“阿里,其实我们都知道,那个人对宋宋来说一定是不同的。我一直都有感觉,宋宋要么会因为他一辈子幸福,要么,宋宋只能毁在他手上。”思思将自己整个身子缩进了椅背里,声音嗡嗡的。

“我知道宋宋不可能属於我的,这个事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呵呵,那晚那些话我只是突然间很害怕慌了神才会不自主的说出口而已……你知道,让宋宋因为这个不开心我是不愿意的。”舒里听见思思说着说着就开始小声的笑。转过头去把窝在座椅里的人捞出来,轻轻地靠在自己身上。

“宋宋对车师兄的心思,你也看出来了吧。车池不是江流易,他们完全不一样,宋宋对他们的感情也完全不一样。”思思伸出手圈住舒里的腰,头埋在她胸口。

“我只是,想要宋宋幸福。如果车池让宋宋受伤,至少还有我,如果…他能让宋宋幸福…我…也就安心了。”舒里沈默着,突然感觉自己胸膛的衣服湿了一片,冰凉的布料贴在肌肤上。

下巴抵在思思的头上,默默地听着她压抑的抽泣。

“思思,我们都一样,只是希望宋宋能够幸福,只要他幸福,也就没什么好畏惧的。”

在车池的事务所帮忙其实挺轻松的,没事的时候就帮他们端茶递水做点小事,有需要翻译合同或者律师稿的时候就认真查文件做翻译,看得出来他们挺忙的,每天都有很多的人在事务所进进出出。

来之前车池对宋吟说这个事务所是他和朋友一起开的,那个男人也是当初法学系的同学,也就是那天晚上和车池一起遇到醉酒的宋吟的那位。

“我就是江狄”。那个男人是这样对宋吟介绍自己的,不是“我是江狄”,也不是“我叫江狄”,而是自信轻佻得让人抓狂的“我就是江狄”。说这话的时候笑的一脸轻薄,把宋吟从上到下打量了好久,最后对着坐在办公桌前忙着敲键盘的人说“眼光不错呀。现在看起来比喝醉的时候还要可爱。”

第一次见面就让宋吟亲近不起来。他打量自己的目光太过露骨,如果不是眼里毫不掩饰的挪揄和兴趣盎然都快要误会他喜欢自己了。

考虑到宋吟只是学生,车池很好心的包了他的三餐。

除了晚上回家睡觉之外,这个暑假他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看得多了,了解的多了,喜欢的也多了,心跳的越来越快了,自己的心也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从有好感到喜欢,从合心意到喜欢,从喜欢到更喜欢,从喜欢到爱,其实也没有那么覆杂。喜欢和爱原本就只是一线之隔,有时候不经意的一个眼神也能改变一个人的心。

熟悉了过后,宋吟在心里送了一个他认为很适合江狄的形容词给他“缺根筋”。江狄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逗他,逗了他还要实时的向车池报告,让宋吟每次都觉得脸发烫,超级,不好意思。

有时候车池会带着宋吟下班后去超市,然后邀请他一起到家里吃饭,有时候会在宋吟翻译专业术语急的抓头发的时候摸摸他的头冲他笑,然后拿过手里的资料在他身边坐下身边帮他做翻译。

看着他的侧脸,宋吟觉得心都快窒息了。殊不知坐在他身边貌似很镇定的男人心里也是波涛汹涌,紧张又有小小的幸福,就像初恋的时候。

车池会在江狄逗弄宋吟的时候帮他出头,尽管每次都换来江狄阴测测的笑,会在他工作上出错的时候摸摸他的头亲自帮他挽回失误。

再之后,车池会在拥挤的地铁上轻轻地拥住他,会在宋吟看着他出神的时候好心情的笑出声。

现在,宋吟看着他站在面前手指轻抚上自己的脸,瞬间觉得脸颊发烫。不,不止是被他触碰的脸,似乎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车池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人,没有发现自己眼里的温柔满的快溢出来。“晚上下班等我一起,我请你吃饭,庆祝一下没多久就能见到舒里他们。”他看着宋吟盯着自己脸上红的滴血,漂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好像很惊讶的样子,“还有半个月你们就要开学了。”开口是自己从没想过的留恋。

“恩…好。”宋吟看着他的眼睛,感受着脸上未退去的热度,想就这么靠在他的怀里。

“宋宋,我….”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车池的话“车律师,昨天那个遗产争夺案的当事人来见你了,你出来迎接一下啊。”江狄的声音透着不怀好意,一如既往的轻佻语气。

“算了,先工作吧,下班等我一起。”拍拍他的脸,转过身又恢覆到以往那个面无表情严肃严谨的车池。

侧过身为车池让道,无视他怨恨的目光径直走进办公室,抱胸坐在沙发上看了宋吟良久。“宋宋,他对你做了什么,瞧你脸红的跟个苹果似的。”手刮着下巴,嘴角的笑显示着这人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没…没什么。”没有看他,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走去办公室,留下江狄一脸的若有所思。

虽说是车池请客,但是考虑到宋吟不爱吃那些华而不实的食物,车池最终决定还是吃中餐,就在车池家附近,一家装修的很有味道的中式餐馆。来之前不免又被江狄那家夥骚扰了半天,嚷嚷着什么“车池你果然不爱我了,吃饭都不带上我。”之类的话,听得车池直皱眉,宋吟也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快步追上车池上了车。

菜的味道很不错,环境也很好,气氛更是不用说,车池一直紧盯着宋吟的视线炙热的吓人,宋吟不出意外的红了脸,头埋得越来越低,不断往嘴里送着菜。

车池时不时的问点诸如“回学校就大三了吧。”“想好之后要做什么了吗。”之类毫无营养的问题,宋吟答得也支支吾吾心不在焉。

原本一切都很圆满,周围渐渐冒出的是名为幸福的泡泡,只是被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打破了这难得的平静时光。

王维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见到宋吟,当初那个被自己年少冲动的决定伤害的少年,不过如今再见到他,看到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如今长得更加出色,脑海里原本就不多的愧疚更是消失不见,露出了丑陋的嘴脸。

宋吟更加是做梦都想没有想过会再见到王维,他不自觉的向他身后看,不知道当年那个叫李嘉的女孩子是不是也跟着来了。思及此,不堪回首的往事便一幕幕的浮现。

察觉到面前的人瞪着门口出神,手里的筷子掉落在地也没有发觉,浑身透着恐惧,他疑惑的转身望去,看见了王维。

其实王维不难看,长得也挺清秀的一个人,只是浑身上下不是穿的耳洞就是穿得鼻环,头发被染得五颜六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车池觉得这人的目光好不单纯,直勾勾的盯着宋吟,车池暗了暗神色,回过身看着宋吟不安的样子准备带他离开。还没开口便听见身后响起一道略低沈的声音。

“哟,宋吟,好久不见呐。”王维信步走到宋吟身边,手很熟稔的搭在宋吟的肩上,宋吟不禁颤抖了一下。放佛感受到他恐惧的轻颤,王维笑的更加大声,“哈哈,我当年还想着会不会做的太狠了点,”说着他看向宋吟对面的车池扯着嘴角笑“如今看来,或许你还应该感谢我呢哈哈哈哈,宋吟,这样的男人也被你搞到手了,手段不错嘛。”说完还伸出舌头在唇上转了一圈,十足十的流氓样。

“请你离开。”

似乎是没想到这人会反驳自己,“你说什么?”他划过宋吟的脖颈,眯着眼睛发出警告。

“我不认识你,请你离开。”宋吟擡头看着他,冷静的出声提醒,只是桌下握成拳的双手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和慌乱。

不可思议的看了眼宋吟,慢慢的王维的脸上露出玩味的讥笑,再看看坐在对面的车池,紧皱的眉眼宣告着这人此刻非常的不悦。不断打量着车池,发现这人一身的光鲜打扮,透着丝丝让人压抑的冷气,暗想着这人不好欺负。

“ok。宋吟,我给你面子今天就先离开。”说罢他走向门口,经过车池的时候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如愿的看见车池因为自己的话而泛白的手指笑了。

王维走后,车池看宋吟一脸的疲惫想必也没有心情吃饭,便起身结账。

坐在副驾驶座上,宋吟闭着眼一言不发。车池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他侧身望着宋吟的脸。紧闭着的眼看不清神色,睫毛不停地轻颤,唇闭得紧紧的唇线很清冷,这段时间渐渐变得温暖的脸又变得疏离,就像自己第一次见到宋吟的样子,清冷的唇生疏的拒绝着周围的一切。

车池觉得很无力,他不知道这人发生过什么,也知道如果不是主动说出来旁人是问不出所以然的。可是看着这样子的宋吟,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痛。

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嘴唇,紧紧握着的双手,每一样都让他觉得心被拽的抽痛。

将自己的手覆上宋吟略苍白的双手,他微微用力抓着宋吟的肩膀让这人靠在自己怀里。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车厢里一片无言,压抑的静寂。

不知过了多久,车池感觉到宋吟抽出被自己握住的手,紧紧的环住自己的腰,脸埋在胸膛里,肩膀开始颤抖。

最终,车池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宋吟什么也没有说。

车池决定让宋吟今晚睡在自己那里,这样的他让他一个人回宿舍怎么也放不下心。

抱着睡熟的宋吟出车门的时候,怀里的人应该是感觉到不同於车内的低气温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腰上的手臂环得更紧。

把宋吟放在床上准备关灯离开的车池被一双手抓住,回头看是已经清醒的宋吟。

“可不可以,就在这里睡。”很意外的,宋吟这时特别的坚持,眼里没有以往的害羞和闪躲,抓住车池的手也拽的很紧。

第一次, 同床而眠。

刚躺下的时候宋吟就挪到车池身边,依旧环着他的腰,脑袋靠在他胸膛上,闭了眼。车池犹豫了一下也抱住怀里的人,越环越紧,恨不得揉进身体里的力度。许久,他轻轻吻了一下宋吟的头顶,也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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