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斗
修仙者一向自视甚高,不会与凡人有过多来往。而凡人终其一生也甚少踏足修仙界。
桐关便是这样数十年如一日的荒凉。沙石滚滚,渺无人烟。
宣菱放出马车,早早躲进车中休息,而沈自靖主动在外驾车,两手拉拽缰绳,还不熟练地御起马来。
野外不总是平静的,一时间,风沙漫天,迷离人眼,沈自靖下意识以手遮眼,视界短暂昏暗的一刹,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唰!那埋伏在前路的妖兽还未迫近,宣菱登时破门而出,足尖轻点车轼,纵身跃上了半空,利刃出鞘,铮铮作响。
“小沈,还不迎敌!”
沈自靖迅速回神,只见沙丘地表下似有地龙翻身,破碎崩裂的地皮中涌出一只只肥硕巨大的三阶妖兽——噬血沙虫,虫身蜷缩舒展一拱一拱朝他们袭来……
“啧,真丑。”宣菱不忍直视,闭眼挥出一剑,凌厉的剑气挟带逼人气势,甫一接触到妖兽身躯便如切豆腐般轻而易举破开,哗啦,腥臭的血液四溅。
沈自靖毫不犹豫同时出手,施展冰衍术,干枯的荒原中横生数道冰柱,穿透沙虫身躯,裹挟森森寒意的长剑刺穿虫身,随之而来的效果即是冰冻三尺……
战斗眨眼间结束,宣菱跳下马车,拍了拍那冻得厚实的妖兽冰雕,不禁真诚地竖起大拇指。“还是你这招好用,干净多了。”
沈自靖扭过脸,平静道:“嗯,我们走吧,这里不宜久留。”
“你耳朵红什么?”
“没有。”沈自靖答得斩钉截铁。
“还不经夸了……”
道路上重又响起少女的欢声笑语,不时夹杂少年气恼的回覆,马儿狠狠打了个喷嚏,两侧的马耳乱甩,枣红色的马鬃在夕阳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它的四蹄哒哒碾过桐关的路,像是在唱一首轻快的游侠儿的歌。
一路上遇到的妖兽贼匪,没有不成了他们练手的把子,沈自靖拔剑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脸上的神情也更加沈着坚毅,看起来有了几分高人风范。
一日斩杀妖兽冰涎兔后,他忽有所感,在原地晋升成了筑基巅峰,距离结丹也只差一线。届时还如此年轻的金丹修士,实属世所罕见。
至於宣菱的那颗金丹,如今越发娇贵,不需要宣菱有意吸收灵气,便能毫不间断地向外界汲取着大量灵气,吸收化为己用,若灵气匮乏了,还会震动不安,金丹颜色霎时间变得暗淡。
宣菱感觉自己体内像有个巨大的海碗,源源不断吸纳灵气,却还未抵达碗的边沿,换句话说,她丝毫感受不到瓶颈,就这样一路顺畅地突破到金丹后期。
一个月后
他们抵达明州地界,一座叫云竹的边城。
与黄沙飞蓬相伴数日,宣菱的眼睛终於被热闹的边境小城点亮。
因为处於出入明州的要地,云竹城中旅人来往频繁,鱼龙混杂,城中客栈茶馆见缝插针地开张,宣菱路过烘糕摊丶爆鱼铺丶卤煮车,路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突然回头,深深吸了口炸鱼块爆出的油脂香气,闻着似乎还是酸甜口味的。
修真界认为沾染俗食会令灵体混浊,这些大多是卖给还未辟谷的低阶修士和最重饮食的凡人。
“神女竟然也喜欢这些凡间的食物?”
“吾是成仙了,又不是坐化了。口腹之欲,是要时刻满足的。”
宣菱手里攥着一根糖人签子,口中还念念有词……
闹市的街边,许多店家忙碌,鼓足劲吆喝。
“来来来,看看我家的灵草,寒烟草丶玉髓芝丶土梨果应有尽有……瞧这长势,多蓬勃,灵气要溢出来了!”
“仙子可有灵宠了?白毛银腹鼠,性情温顺黏人,不挑食物,最适合养来逗趣~”
宣菱逗了逗笼子里的小宠,毛茸茸的一小团手感甚好。沈自靖立刻有了一点掏灵石的趋势,她连忙拦住,“养灵宠费心费神,吾还是算了。”
一路走马观花,凡是宣菱多给了一个眼神的东西,最终都被沈自靖扫荡一空,芥子空间里装着,手上肩上还提着。
不远处正有一座茶楼,人来人往,宣菱迫不及待地若飞鸟投林般踏进了门槛,只馀一角蹁跹的衣影。
沈自靖哑然失笑,随即紧跟了上去。
甫一在雅间坐下,便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喧哗,来者人多势众,盛气凌人。
“天元宗内门弟子今日在此集会,已包下整座茶楼,烦请诸位移步别处。”
一个着白色长袍的年轻男修迈步在前,拱手示意,看似温和有礼,实则不给人一点推拒的机会。
茶楼中不少宾客欲要发作,却在听到天元宗的名号时偃旗息鼓,悻悻离去。
明州第一宗门,乃至天灵大陆第一仙门,当属天元宗。他们能如此倨傲,倚仗的便是背后的天元宗。
“吾竟不知,现在的世道,是后来者居上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道清亮如泉的女声倾泻而下,递入众人耳中。
为首的男修率先擡眼望去,神色警惕。“还请仙子看在天元宗的薄面上,擡爱一二。”
宣菱笑道:“天元宗,在吾这里能有几分面子?亦或是你们弟子脸皮都是城墙糊的,那吾可真要佩服了。”
话音刚落,一石激起千层浪。
“师兄,休要与她多辩。这女子牙尖嘴利,师兄定要给她几分教训!”女修恨恨剜了她一眼。
“是啊师兄,怎可失了天元宗颜面!”其馀人亦极其愤慨,感受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沈自靖已然起身,剑芒微泄,宣菱按住了他的手。
男修沈声道:“请仙子慎言。天元宗内门弟子,冯冀,敢问仙子名号?”
宣菱笑而不语,“吾的名姓不须为人道。”
终究其中有人按捺不住义愤,娇喝一声,一个黄衫女子腾地跃上二楼,手持一根银鞭破空而来!鞭身蜷曲猛展,直驱宣菱所在。
“让我来讨教一下你如何厉害!”
宣菱佁然不动,女修还以为她是吓傻了,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眼看鞭子就要落在她的要害,留下皮开肉绽的伤口,却被硬生生拦下了……那始终护在宣菱身侧的黑衣少年,转腕出掌,以迅疾之势震退了攻击。
银鞭迅速被包裹上一层厚厚冰晶,僵劲不能动弹,宛如失去利齿的老虎。
女修骤然狼狈不堪,收回法器,丹田内也一阵动荡,寒意涌上心头……
她转头向男修求助,目光泪盈盈的,“师兄难道就忍心看着翎儿如此受辱吗?”
徐凤翎全然不敌,冯冀脸色也变得沈郁,目光交汇之际,电光石闪,黑衣白袍的两人瞬间缠斗在了一起!
沈自靖拔剑,一招一式丝毫不乱,即使冯冀以金丹期的实力远超於他,也无法在他手下占尽威风。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周身汇聚起灵力漩涡,所过之处宛如风暴席卷,一片狼藉,茶楼众人纷纷作鸟兽散避之不及,店家则躲在柜台后焦急张望,“究竟还要打多久?我的上好的瓷瓶和桌椅,谁来赔我灵石!”
“咳咳……”最终是冯冀先停手,后撤一步,他的眼睫都凝上了霜雪,嘴唇颤抖不已,他咳出了一口血,覆道,“是我技不如人,阁下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他极力压抑胸腔内翻涌的血气,呼吸乱了,俨然受了内伤。
沈自靖也没好到哪里去,黑衣被符篆炸成了破烂的布条,裸露出的伤口狰狞外翻,往外渗出汩汩鲜血。
胸膛起伏间歇,他半擡眼皮。
“神女,我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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