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力被狗姑娘的可爱模样逗乐了,“我不是神仙。”
“不,你就是老神仙!”狗姑娘认为老神仙在谦虚。
她曾听族人说,年纪越大的人类越是自谦。
狗姑娘坚定地给自己找了好几条理由佐证:“第一,你能掐会算,不然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第二,你一刀杀了狼大,狼大可是很厉害的狼妖呢,你这不是仙家手段是什么?第三,你鹤发童颜,狐二娘说过,老神仙都是长这样子的。所以,你还说你不是老神仙?”
老夫鹤发童颜?
余力又被逗乐了。
老夫算个啥鹤发童颜,你要是见到老张,那才叫真正的鹤发童颜。
不止狗姑娘不太聪明,那狐二娘似乎也不太聪明。
余力摇头一笑,“狗姑娘,你大名叫什么?”
“大名?什么是大名?”狗姑娘歪着狗头,似乎很困惑,“阿爸阿妈叫我狗姑娘,狐二娘他们也都这样叫我的,狗姑娘是我,狐二娘就叫狐二娘,狼大就叫狼大,这就是我们的名字。”
余力了然了,妖怪的名字还真是朴素。
“你们那里有多少妖怪?”余力对这点很感兴趣。
狗姑娘很单纯,毫无藏私之心,人家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很多啊,二十多个呢,阿爸阿妈和狐二娘虎大郎牛二羊老爹狼头头他们几个都化形了,对哦,狼头头是狼大阿爸,他们受到了神的指引,去年冬天就化人形去城里装人了,剩下我们这些没化形的小妖守家,我现在很想阿爸阿妈,偷偷溜出来想去城里见他们,老神仙,你见过我阿爸阿妈吗……”
狗姑娘说话颠三倒四的,说了一大通。
余力大概听明白了。
妖怪还真不少,好几个已经是化形的大妖了,竟潜入了城里装人。
“神的指引?这是什么?”余力从狗姑娘的颠三倒四的话里抓住了一个重点。
狗姑娘道:“神的指引就是神的指引啊,阿爸说,有神仙叫他去山下城里,我也不知道他去干嘛。”
余力心中微凛,化形妖怪潜入人族城池,究竟所为何事,想象空间很大。
那个指引妖怪的神,又会是什么人呢?
余力摇摇头,暗道自己只是小竹村的一个老农民,这种事又和自己有何关系?
倒不如想想狼头头知道自己杀了他儿子狼大,会不会跑到小竹村来报复?
他不禁头痛起来,前有鬼新娘逼亲,来了御鬼宗的人,后有二狗子逼人太甚,又来了八品武者杜适,现在好了,又惹上了妖怪。
妖怪不是人,人有人情世故,有人的思想,很多时候可以用计谋解决。
但妖怪不同,妖怪本质上是野兽,有兽性,不被教化,谁也不知道他们会突然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余力抬脚准备走了。
狗姑娘奇怪道:“老神仙,妖丹啊,妖丹你怎么不要了?”
“妖丹?”余力闻言停住。
“对呀,妖丹在眉心,你快挖出来,你们神仙都很喜欢这个东西呢。”狗姑娘把狼大的头颅捡起来,捧在手里敲了敲眉心。
余力心说你倒是真胆大得淳朴,把血淋淋一颗头颅捧在手里也不害怕。
不待余力动手,狗姑娘从腰上小包里摸出来一把骨刀,嘭嘭嘭砸开狼大头颅眉骨,三两下从里面挖出来一颗黄豆般大小的圆珠,一把塞在余力手里。
“给,这就是妖丹,呃,也谈不上妖丹,狼大还没化形呢,顶多算是妖珠。”狗姑娘把狼大头颅一扔,嘻嘻笑道。
“行,我收了。”余力也不客气,直接收进了面板。
物品栏里随即多了「狼妖幼丹*1」。
这番妖丹凭空消失的手段,又令狗姑娘叹服起来,“你还说不是老神仙?”
余力笑笑,转身朝猪尾巴山深处走,继续寻找红花梨木。
狗姑娘人立而起,学着人走路的模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余力停步,“你不是要下山去城里找你阿爸阿妈吗?跟着老夫做啥?”
狗姑娘嘻嘻道:“不急不急,让我看看你做啥……老神仙,你吃吗?”
她从小包里掏出来一个黄橙橙的果子,笑嘻嘻递给余力。
看起来是野生橙子,余力接过来,剥开吃了,倒是挺甜,水分十足,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吃到肚子里立即有微弱的暖流冲入四肢百骸。
难道……这便是那山野精怪最爱吃的天地精华?
山野精怪,食天地精华而化形。
可能并非传言。
“还有吗?”余力问。
“有啊有啊,给你吃。”狗姑娘从小包里又献宝似的掏出好几个黄橙橙的果子,一股脑儿塞在余力怀里。
“好吃吗?”狗姑娘开心地问。
“嗯,好吃。”余力点点头。
“那我以后多找点送给你吃,山里多得很。”狗姑娘笑了起来。
“好,我住在山下一个叫小竹村的村子里,你到时候来找一个叫老余的老人家,这种果子多带点,其它能吃的果子也都可以带点,越多越好,我不嫌多。”余力也笑了。
“你叫老余啊,老余你好!”狗姑娘伸出狗爪子想在余力肩头拍拍,但因为个子矮,拍不到,就无奈拍拍他的肚子。
“哈哈!”余力被她逗乐了。
余力继续在山里找红花梨木。
狗姑娘还是跟在后面,睁着一双眼睛,四处乱瞄,也不知她在找个什么劲儿。
“老余,你在找什么呢?这山里我最熟了。”狗姑娘道。
“红花梨木,你见过没?”余力向狗姑娘简单描述一番红花梨木的外形。
“你说这种树啊,那边有好几棵,我带你去。”狗姑娘前脚匍匐在地,钻入密林里,朝一个方向快速奔去。
余力立即加快步伐跟上。
大约一刻钟后,狗姑娘在一处山沟横梁上停了下来,余力走过去一看,果然有几棵红花梨木,都是上了年份的好树。
他只挑了其中一棵最老的,挥刀砍树。
红花梨木很难砍,挥刀上百刀,才放倒。
去枝留干,也有上百斤重,余力一人扛下山还是比较难的。
狗姑娘自告奋勇,“老余,我帮你。”
狗姑娘别看只是个还没化形的小妖,人立起来也就到余力胸口间,但力气却是极大,轻轻一举,就把红花梨木举了起来。
余力暗赞一把好力气。
一人一狗,扛着这棵红花梨木,在丛林里钻来钻去,朝山下而去。
这一路上,狗姑娘化身话痨,有说不完的话,有问不完的问题。
余力时不时被她逗得哈哈一笑。
“狗姑娘。”
“嗯?”
“谢谢你啊。”
“哎呀,老余你客气啥?你救我,我请吃果子,所以,我们是朋友了!”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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