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郑叔的屋子就在许文成家旁边,只隔着一堵墙。
不过郑叔家的屋子要比许文成现在住的好些,许文成大概看了下,郑叔的房子比他家的大概大了一倍多。不过因为郑叔没有子嗣所以房子也就显得有些空荡了。平日里就郑叔和郑婶在家很安静,现在他到了这里反而多了几分热闹。
“郑叔郑婶,我有件事情想跟你们说。”吃完了饭,许文成慎重的说到。下了决心之后许文成已经不想隐瞒太多。
“怎么了?”郑叔见许文成一脸慎重也不由地跟着严肃起来。本来准备收拾碗筷的郑婶也跟着停下了动作,问道;“文成小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你可别瞒着我们,要给我们说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不,不是。”许文成闻言连忙摇头,然后赶紧说明自己的意思,“我只是最近想了想,觉得总是一辈子下地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我准备做点其他的事情。”
“其他事情?”
“对,我想做点别的。不过做生意我是不行的,所以我最近想了想,准备种点别的东西看能不能有出路。”说这些话的时候许文成正想着到底应该怎么向两人解释他脑海中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郑叔闻言有些放心了下来,他道;“也好,你还年轻,总是跟着我们老一辈的脚步走也不是个办法,而且你小子聪明,总能有些其他出路。”
郑婶想说些什么,被郑叔一眼瞪了回去。
“郑叔,我想在村里种草药,这里的温度和地势很适合,而且我最近也没见谁在这边种草药所以应该销路不错,但是我什么都不懂所以想找郑叔郑婶你们出出主意。”许文成一狠心,把自己的打算说给了两人听,“种草药的同时,我也想试一试木耳。”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他有想法,但是却欠缺经验和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他若是想要把那些想法变成现实,经验这点必须要有人来补齐,而郑叔郑婶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是真心的对他好。
“草药?文成小子,你什么时候懂这些东西了?别到时候动辄东西就是我们都不懂的,那我们怎么搭得上手?”郑婶和郑叔对视一眼,两人都是满眼疑惑,“还有那、那木耳是什么?”
许文成闻言傻了,他们不知道木耳是什么?
“你这孩子到底在说些什么呀?”郑婶眼中的担心更甚了。
许文成解释道;“就是早上我拿到镇上去卖的那个东西,黑黑的,像是人的耳朵一样的东西。”看来这木耳不光是没人吃,就连知道都很少有人知道。想到这儿,许文成更加坚定了要人工种植木耳的想法。
越是少有人知道,就越是珍贵,越是珍贵也就越加的值钱。闻言,郑叔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到;“你说那些树上长的木蛾?”
这回轮到许文成惊讶了,他疑惑的重复着郑叔的话,“木蛾?”
郑叔一脸不赞成,他道;“那东西我们都叫木蛾,你种那东西做什么?要是想要那东西你去山里采不就行了多得去了,倒是你说的草药。你怎么会想到种这东西?要知道我们这附近几个村儿除了李大夫就没人动辄这些东西了,你又不懂……”
“说实话不瞒郑叔您,那东西可以卖钱,今天早上我在镇上换了好些钱。”想来村里的人对那东西是真的半点也不了解了。草药的事情暂且不多说,毕竟他自己都还没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的属性栏用不上的时候草药暂时可以在山里取材取种,但是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木耳却只能试一试自然繁殖的方式,希望不大,但是许文成想要试一试。
“换钱?”这次,‘惊讶’两个字已经不能表达郑叔和郑婶脸上的神情了。
“只要能把它种出来,我就有办法把他变成铜钱,只是这种植却很难。”许文成说得很笃定,就连觉得这很不可思议的郑叔都觉得似乎真的有办法。
一时间,屋子中安静了下来。郑婶左看看许文成右看看郑叔,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沉默的起身收碗。那些男人间的事情,她管不了。
许久之后,郑叔才再次开口问道;“那你小子准备如何做这事?”
“这还得请郑叔、郑婶你们帮把手。”见郑叔松了口,许文成连忙起身对着两位长辈抱拳鞠躬。
被许文成慎重其事的做法吓到,郑叔长叹一声。
“你先说说看。”
许文成仔细的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两人听,只不过在塑胶薄膜和一些现代化用语上拿其他东西带过了。郑叔郑婶听得迷迷糊糊的,虽然没听懂许文成到底什么意思,但也确实是被许文成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惊了一跳。
没错,许文成就是想要试一试搭建大棚。只是失败的几率大于成功,不过一旦成功他以后种植草药也可以因祸得福。说白了,这就是一场赌博。
许文成说得很详细,待他说完桌上剩下的饭菜都已经冰凉一片了。听了他的打算郑叔瞪圆了眼睛看着许文成,半响之后才说道;“你小子可知道这得花多少银两才能布置齐全你要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许文成迟疑了,他确实是有算过,“我现在一共有四百文,但是只要是有木耳、木蛾就可以再周转开来。”
“我得想想,我得想想……”郑叔给自己倒了杯平日里都不舍得喝的清酒,然后开始琢磨起来,许文成也不打扰他,只是沉默着呆在一旁等待。
“文成小子,你这四百文钱也不是不能买到,只是……”
“我知道,四百文得来不易,但是若是不试一试的话我不甘心。”
“那好,我明天上街去帮你问问看,看有没有价钱便宜些的草席卖。”郑叔也是个爽快的人。
“我先谢谢郑叔你了。”许文成起身对着郑叔又是一鞠躬。
时过响午,天色不如早上的灰暗,多了几分明朗,就如同许文成的心思一样。天空湛蓝一片,阳光透过浓密的树林,斑驳的树影投射在院子里的地上,画出一幅又一副水墨写意。
郑叔既然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事情也就暂时不用他担心了,留在这里也没有了理由。许文成看了看天色,想到答应卓延的事情,许文成便和郑叔郑婶告了别。
临走时郑婶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然后叹了口气。
“自从文成那小子从山里回来了之后总有些怪怪的,这——”看着的许文成离去的背影,郑婶眼中满是担心。
“是孩子就总有长大的时候,这孩子经历了这一劫之后成长了不少,既然他有心,就由他去吧!”
“可是——”
“好了好了,男人的事情你少管,赶紧去洗碗,洗完了碗去把地里的草拔了,我要去言夫子那里一下。”说着郑叔就心事重重的向着门外走去。
只是还未等他走出院子,郑婶就问道;“你没事去言夫子哪儿做什么?”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在这村子里言子雅、言夫子的地位可是比村长还高,他说的话比村长和村里那些有地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都还管用。不光是这桃源村,就连着方圆几个村子的人都对言夫子恭敬不已。
只是言子雅毕竟是个读书人,村里人虽然对他很尊敬,但是去也是保持着远观的心态。平常若是没什么大事情,村里的人都不会轻易去找言子雅。这也就造成了言子雅虽然和村里人住在一个村子,却形如陌路人般的生疏。
再加上言子雅性子生来就冷清,久而久之也就和村里人越来越疏远了。
郑叔去找言子雅就是想问问他是不是真有许文成那‘伤了头脑就会忘记些东西’的说法。
许文成这段时间的变化不光是郑婶看在眼里,就连郑叔也是看得很清楚的,只是他不似妇人家,动不动就哀声怨道的。他若是弄不明白,就会去弄清楚。郑叔虽不若郑婶的唠叨,但是两人对许文成的关心却是一样的。
郑叔到书斋的时候言子雅正开始上课,朗朗的读书声在书斋四周的空气中蔓延开。
郑叔在书斋外选了个向阳的位置蹲了下去,光照在身上有几分暖洋洋的味道,让郑叔有些昏昏欲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身边才传来了小孩子嬉嬉闹闹的声音。
郑叔睁开眼才发现书斋已经下课了,他从门口外看见言子雅正在院子中整理书籍,便起身向他走去。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他低头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后才再次走上前去。
“那个,言夫子,有礼了。”说着,郑叔学着夫子的模样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夫子作了个揖。
“郑叔,你有什么事情吗?”言子雅退后一步,让郑叔对他的作揖变成了虚空一拜。只是他并未解释也并未让郑叔务需对他行礼,而是沉默以对。
言子雅在村中的位置虽然高,但是按辈分确实是应该叫郑叔一声‘叔’。
“言夫子,我想问你些事情,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郑叔憨厚的嘿嘿一笑,说到。在言子雅的面前,郑叔手脚都有些僵硬得不知道该放在那儿好。
“郑叔您说。”
“文成那小子,我是说许文成,他之前不是出了那回事吗,我今天就想问问,是不是真的有人伤了脑袋就会忘记些事情,然后人的性格也会跟着有变化?”郑叔在言子雅的面前憋那文人才会说的话,差点儿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也是村里人少和言子雅来往的原因之一。
言子雅自然也注意到了郑叔的不自在,只是他更在乎郑叔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变化?郑叔的意思是?”
郑叔闻言一愣,不解的问道;“文成那小子不是说在你这儿听说了那什么‘有人伤了脑子就忘记了一些事情’的事情吗?”
郑叔一愣之后言子雅也愣了愣,许文成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出现在了言子雅的脑海中,言子雅‘噗’的一声笑出了声。郑叔闻言惊了一跳,抬头看他,言子雅见状连忙收敛自己眼角的笑意,道;“郑叔,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是前段时间我对文成、我是说许文成说的,只是时间久了,我有点忘了。”
“哦,是你说的,那就好,好就好……”郑叔一连两个‘那就好’,脸上挂上了满意的神色。
“郑叔还有什么事情?”
“没了,我就是想问下是不是真的,既然是真的那就好。”郑叔道;“谢谢你了言夫子。”
“不用客气。”言子雅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
郑叔点了点,转身离开了书斋。
看着郑叔离开的背影,言子雅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嘴角慢起笑意。
他身后瀑布般的青丝如月光般皎洁璀璨熠熠生辉,一个转身,那人身上洗净铅华的淡漠如花潮般涌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可怜的凳子,你就这么牺牲了……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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