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室内有一瞬间的沈默。

女孩子一楞，扬起眉毛，惊讶的表情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佑再次问：“可以么？”

魏小文问：“你要废弃灵石做什么？”

林佑没回答她的问题，只再次问：“可以么？”

魏小文说：“我知道有许多家做私人灵石灌制，但是你要知道，灵石买回去，还要购置压缩灵气，然后才是灵气灌制，这其中还有损耗和报废，最重要的是私人出售交易风险大，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林佑没想到这个小姐姐心肠挺好，以为她是菜鸟，还好心提醒她，便说：“小姐姐，这些我都想过了，我就想试试。”

“你要什么型号？”

“一阶1型。”

魏小文想了想，说：“我们一般都和公司合作，一枚两枚是不会卖的，加上还有修覆灵石的工序，一般50枚起售，1000元一枚，100枚，950元一枚。”

怪不得，林佑以前还想，为什么各大灵石售卖商不自己收购灵石，要通过灵石回购事务所，原来还有修覆灵石这道工序。

看样子，修覆灵石这项技术，灵石回购事务所是掌握的最好的，才能占据垄断的地位。

林佑问：“姐姐，如果我不要灵石修覆，我只要收回来的废弃原石呢？”

魏小文再次楞了，这是个傻孩子吧？

“灵石不修覆是无法灌制灵气的，修覆的不完善，灌制进去的灵气也无法过久保存，甚至会崩坏原石。”

这个小姐姐怎么心肠这么好，连这种行业内的事儿都告诉她。

林佑对她很有好感，便说：“我买不起修覆好的，就要未修覆的就行。”

魏小文叹口气，觉得这小姑娘大概又异想天开了，不过年轻人充满幻想总是好事，便说：“未修覆的废石，50枚起售，700一枚，100枚，650一枚。”

比她收购贵多了啊。

但一想，也能理解。

毕竟灵石回购事务所收购废弃灵石，是为了赚取修覆的差价，她直接买废石，别人不可能不赚钱，而且也就是在这里，才能一口气买这么多，如果让自己晃荡在街上收购，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而且在街上晃荡收购废石的时间越久，越容易被盯上，得不偿失。

最近豆包都没有给她废弃灵石，可想而知这家夥也没收集到。

林佑做了决定，说：“姐姐，我买一百枚。”

魏小文再一次挑起了眉毛。

一百枚65000元，她好不容易攒的六万块钱就这么没了。

还差5000元。

林佑想了想，说：“姐姐，我这里有六万，还差5000元，我可以用灵石抵么？”

魏小文说：“我所并不回收灵石，不过如果品质还可以的话，我可以私人购买。”

这个小姐姐人实在太好了。

林佑决定交她这个朋友，反正以后还要麻烦她。

林佑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完好的灵石，放在魏小文桌上：“姐姐，这两枚一阶1型灵石，一共5000元就行。”

魏小文知道小姑娘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她看着桌面上的两枚灵石，倒是像模像样，不过品质肯定不敢恭维，不过再差的灵石，两枚5000元也是她赚了，一枚2500，可能就刚够成本。

魏小文不想为难她，也不想赚她的便宜，便说：“我再给你一千吧。”

林佑笑笑说：“不用了小姐姐，你留着用吧，感谢你今天的帮助。”

魏小文便不再强求，只是给了她一张黑色卡片，说：“里面的储量是一百枚一阶1型无修覆废弃原石，你可以在任意一家连锁店取货，也可以今天一次性取走。”

林佑刚还头疼自己怎么搬回去，没想到居然这么灵活，还可以在任意一家门店取货，那以后可就方便了。

於是她当下取了二十枚，装进书包，背着走了。

出了灵石回购事务所的门，她笑了笑，可算是解决废石的问题了。

接下来，她一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宣传单，那张宣传单上沾满了未知的酱料和烟灰。

她捏着宣传单的一角，看见了几个字。

“永汇绘图”。

打开手机，搜索这家店铺，很快便在地图上找到了这家打印店，离的并不远，两个街区的距离。

林佑坐上公交车，三站之后，便下了车，往前走了约一百米，便看见了永汇绘图的招牌。

林佑推门进去，门上的风铃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打印店里有些杂乱，地上堆着厚厚一叠彩纸，几台大型机器安静的靠在里侧。

一位戴着眼镜的小哥从电脑屏幕探出脸来，问：“请问需要什么？”

林佑走上前，先甜甜笑了一下，直到小哥微微有些脸红，才把手中的宣传单递给他。

“小哥哥，这张是你们店里打印的么？我看下面有你们店的店名。”

小哥看了一眼图标，说：“是啊，是我们店做的。”

林佑问：“能让我看一下原图么？”

小哥有些为难。

林佑急忙说：“是这样的，这张传单是路上一个人发给我的，我顺手接了，这几天正好想联系他，可你看，被我爸爸弄成这样，什么都看不清了。”

小哥有些松动，问：“大概什么时候收到的？”

林佑抿着嘴唇，笑了笑说：“16年3月5号的前后几天吧。”

小哥一怔，有些气恼，说：“小妹妹你在开玩笑么？现在都是19年9月了，这么久以前的客户原图，我们早就删了。”

林佑有些失望，忽然看见头顶上的监控摄像头，问：“或者，能让我看一下监控么？”

小哥急忙摇手，说：“三年前的监控，我们肯定早就删除了。”

这倒也是，林佑稍一思索，忽而拿出手机，快速的搜索起来，随后笑眯眯的对小哥说：“小哥哥，开店这么久，客户总有偶尔争执的时候，会不会那天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所以保留了监控呢？”

小哥当然不肯做这么麻烦的事儿，说：“没有，有也早解决了，怎么会保留到现在。”

忽而林佑眼睛一亮，把手机拿给小哥，放大那条新闻给他看，说：“不一定哦。”

新闻显示的时间是16年3月3日下午，一个流浪汉持刀冲进某家打印店，店主激烈反抗，捅伤了流浪汉。

小哥脸一白。

林佑说：“这样的话，视频一定会留下吧？不然怎么证明自己是正当防卫呢？”

小哥垂下眼睛，像是在思考。

林佑想了想，打开书包，从兜里掏出一只圆形的，冒着绿莹莹光的石头，她把石头搁在小哥面前，软声说：“小哥哥，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没有灵气，这个东西给我也没用，不如就送给你。”

小哥目光盯着灵石，便无法移开，他经营这家打印店，平时客流量就不大，还要吃饭生活，根本没有多馀的钱买灵石。

小哥终於松口：“行吧，那我给你找找。”

林佑笑眯眯，说：“小哥哥，太谢谢你了。”说完，将灵石放在了柜台上。

小哥有些激动的收下灵石，随后熟练的操作电脑，调出了之前的录像。

16年3月3日的上午，店里一直静悄悄的，门铃忽然开始晃动起来。

一位客人走进了店里。

录像有些模糊，他又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他手里拿着一些画好的草稿，像是在跟店主陈述具体制作思路。

林佑看见那些草稿，线条与手上的宣传单十分吻合。

小哥这时候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宣传单，说：“我有点印象了，你要找的应该是他。”

那人趴在有些高的电脑边框上，一直背对着镜头。

稀疏的头发，向后不断退却的发际线，像是难以承受生活的重担。

穿着宽松的灰黄色夹克，微胖的体型，已经到了不太注重身材的年纪。

遇人三分笑，很好说话没脾气的样子。

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上班族。

这怎么能看出是谁？

林佑用手机拍下一张照片，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是在哪里见过？

可思前想后，并没有头绪。

小哥问：“可以了么？”

林佑回过神来，说：“帮了我不少，谢谢你。”

临走时，林佑对小哥笑笑，指指摄像头，说：“小哥哥，你不希望我送你灵石的事被别人知道吧？”

小哥一楞，立刻打开电脑操作起来。

从永汇绘图出来，林佑一边思考一边坐上了公交车。

王强虽然自信的没留后手，但难保有自己尚未发现的事情，所以她才拿走这张宣传单，打算稍微做些调查，如果有类似成员在家附近出现，好早做防备。

可眼下这人跟她完全没有交集，连推测都变得虚无缥缈，这人太普通又随处可见，更有可能只是被奇怪组织的人雇佣，为了赚取兼职费用的不明真相的群众，并不是成员。

这样想着便到了家，奶奶最近挣了比平时更多的钱，心情十分好，一边看电视剧一边把菜端到桌上。

奶奶招呼她：“快来吃饭。”

林佑一边答应一边洗手，随后盛好饭坐在桌前。

家里干净整洁，奶奶一向喜欢收纳。

餐桌上铺着一块粉色细格的桌布，还摆着一瓶采来的黄色野花。

灰蓝色的青花瓷碗里放着洒满葱花的沸腾鱼片，热油浇过，有花椒和辣椒的香味。

缠绕着红色细碎藤蔓的浅口盘子里盛着绿油油的蒜泥空心菜,清甜可口，另一只烧釉的浅绿纯色平口盘子里则是浇好酱汁的皮蛋拌豆腐，豆腐白白嫩嫩，切的很薄，辣椒与鲜酱油调制的酱汁均匀的淋在上面，顶端撒了一把花生末。左侧则摆着一只白色砂锅，是清淡的萝卜肉丝汤。

林佑就着白白软软的米饭，吃的满口流油，一边吃一边感叹：“也太好吃了吧。”

奶奶笑眯眯的看着她。

奶奶说：“你还记得第一天让你退款的那个女孩么？”

林佑想起来这件事，一边扒饭一边点头。

奶奶笑着说：“她真的之后天天来啊，对你赞不绝口。”

林佑有一些满足，那当然啦，她的煎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做的出来的，这样一想，饭更香了，她忽然一顿，惊骇的停下动作。

她好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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