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川依旧不甘心。
他始终不愿相信，从前那么爱他的一个女人，如今竟然变得如此绝情。他更不愿意接受自己在女儿心中毫无地位的现实。
于是他多小说所在的国际小学。
那天下午，阳光明媚，校园里孩子们笑声朗朗。
王一川站在校门口，手里拿着一盒精致的巧克力。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领带，然后迈步进了校园。
与保安核验身份信息时，王一川的眼神中满是期待，然而保安冷漠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他的希望。
“léa女士曾录入过家庭信息，并没有您的资料。而且她也强调了，不允许没录过信息的陌生人来找 lola。”
王一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用蹩脚的英语大声辩解道：“我怎么可能是骗子！我是lola亲爸爸！而且我有钱，我需要骗什么？”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沙哑，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眼神中透着愤怒与无奈。
保安只是抬了下眼皮，面无表情地回答：“对不起，这是学校的规定。”
王一川见无法进入学校，心中焦急无比。
他顾不上形象，扯着嗓子对着校内喊道：“lola，你在吗？lola，lola，我是你爸爸！”
他的声音在校园里回荡，引得一众学生纷纷侧目。
有的学生好奇地围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的则停下脚步，睁大眼睛望向校门口。
“lola，有人叫你哎，是你的家人吗？”一名小女孩问 lola。
lola只是淡淡地瞥了眼门口，眉头紧皱，“不认识。肯定是骗子。”
“lola，lola，我是你爸爸啊！”王一川见无人回应，又提高了音量喊了一声。
保安有些生气，眉头紧锁，严肃地说道：“先生，麻烦你不要在校门口大喊大叫。你再这样的话，我要让警卫来驱逐你了。”
王一川心急如焚，他的目光在保安脸上快速扫过，随后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笔钱，塞给保安，“麻烦你带 lola来见下我好吗？就一会儿，我真的是她亲爸。”
保安看着手中的钱，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眼神闪烁不定。
王一川见状，又咬咬牙拿出一笔钱，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拜托了。”保安这才眉开眼笑，立刻转身带了 lola过来。
“lola”王一川努力挤出笑容，他缓缓蹲下身来，眼睛紧紧盯着 lola，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亲切一些：“我是你爸爸呀，lola。当初我离开你和你妈妈，实在是逼不得已……现在我回来了，就是想补偿你们的。”
他的声音微微哽咽，眼眶也渐渐泛红，滔滔不绝地诉说着，几乎声泪俱下。
然而 lola始终面无表情，好半晌她才骤然一笑，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英语。”
王一川脸色骤变。他愣了一下，随后用蹩脚的法语道：“我，你爸爸，给你买好吃的，好吗？”
“不要。你不是我爸爸，我不可能有这么丑的爸爸。”lola一脸嫌弃地用英语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排斥，说完便甩开他的手，“别再纠缠我妈妈了，不然她不会让你好过的。你该知道她的手段！”
她又转头对保安道：“我知道你收了他的钱，我可以帮你瞒着，但你必须现在把他赶走！”
保安闻言，只能抱歉地看向王一川，“先生，答应你的我已经做到了。烦请离开。”
王一川望着朝他靠近的三四名警卫，最终只能不甘地离开了。
原主的母亲鲁娜死了。
李玉华收到这个消息时，心中满是诧异。
她向从前的邻居打听了原主母亲的住址，随后在网上订好酒店，驱车带lola去了原主父母家。
原主父母的家在市中心，是一栋小平房。
周围的街道略显狭窄，路边偶尔有几个小摊贩沉默地卖着些瓜果。
小平房被一圈矮墙围着，墙根处是一些不知名的杂草。
走进院子，里面非常干净整洁，一旁的小花园里零星种着些热带果蔬。李玉华大致瞧了瞧，发现这栋房子虽然有两层高，但一层占地面积只有六七十平米。
而原主的父亲有十五个孩子……
“léa，你终于回来了！”李玉华一进门，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是原主的大姐露丝。
露丝穿着件宽松的花布连衣裙，肥胖的身躯一颠一颠的。
她一见到李玉华，便激动地丢下手中的衣物，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扭着身躯快步走了过来。
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摸李玉华的手掌，眼中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好久不见，léa！没想到再见到你，竟然是妈妈的葬礼。”
“露丝。”李玉华轻唤她一声。
“你这几年还好吗，léa？”露丝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我很好。”李玉华平静地回答。
“这是你女儿吗？我听妈妈说你生了个女儿。”露丝的目光移到 lola身上，脸上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
“是的。”李玉华温柔地摸摸 lola的头，“叫姨。”
lola乖巧地唤了一声，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你今天和我在楼上挤一挤吧，咱们一起打地铺。”露丝道。
“不了，露丝，我住酒店。”李玉华婉拒道。
露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没再说话了。
忽然之间，二楼阳台冒出了许多小脑袋，四五个高矮不一的孩子在窗边兴奋地嚷嚷：“有客人来了吗，是谁，是谁！”
“去看你弟弟！”阳台另一头，一名胖女人轻喝一声。
这是原主的三妈，她穿着一件色彩鲜艳的传统服饰，坐在椅子上，一边抓着木薯吃，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二妈死了，就指望着你们照顾妹妹了！”
“妹妹？”李玉华疑惑地看向露丝。
“妈妈刚生的妹妹。就是因为妹妹，妈妈才走了的。”露丝脸上露出一丝悲伤，轻轻叹了口气。
李玉华十分惊诧。原主的母亲约莫五十岁，已是高龄产妇，何况非洲的医疗条件那么落后……
“我家的孩子也离不开我，没法照顾妹妹。只能指望三妈的孩子们照顾妹妹了。”露丝无奈地叹道。
李玉华眉头紧皱。这孩子，简直天崩开局啊！
“大妈，大妈，小妹哭了，小妹哭了!”一名小孩大声叫嚷着，小脸涨得通红，眼睛里满是焦急。
“别叫我，我正忙着呢，叫你三妈去！或者叫你姐姐琳达！”
“三妈，三妈，妹妹哭了！”小孩又往房里喊道。
“别叫我，你露丝姐姐不是在吗？！”
见没有大人愿意搭理他们，这群小孩又四处跑跳，大声嚷嚷着，整个屋子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李玉华轻轻捏了捏眉心，这群孩子实在是太聒噪了。
好一会儿，这群孩子才安静下来。因为葬礼开始了。
原主母亲的葬礼非常简单，并且非常出乎李玉华的意料。
葬礼现场，几个身着黑色礼服的黑人抬着棺木，表情严肃而庄重，棺木上装饰着一些简单的鲜花。
周围的人们穿着色彩斑斓的传统服饰，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歌舞。
李玉华被人群簇拥着，被迫和原主的家人一起通宵歌舞。
这是贝灵的习俗，葬礼后会有狂欢和畅饮，甚至通宵达旦，用来颂扬死者，希望死者在天堂过得幸福。
李玉华在人群中疲惫地舞动着，心底有些无奈。她虽很讨厌这种歌舞，但入乡随俗，她还是得尊重一下人家。
葬礼结束后，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lola回了酒店。
“真是个神奇的国度。”她喃喃一句，便一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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