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育明摇了摇头:“要说老毛子利用他们在政治方面的领导地位对咱们渗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尽管咱们抓了不少人,但是有个别漏网之鱼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这个情报泄漏得好奇怪呀,苏军似乎是知道咱们要打的目标和大致时间,并对这些目标加强了防御,但是对咱们攻击的方式完全不了解,所有的对策都没有什么针对性,这个有点不大对劲儿。如果他们是为了保护这个情报来源,而让攻击一师的那些苏军全线溃退,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通知小赵再认真查查吧,但是要注意不要弄得鸡飞狗跳的。”
刘清平苦恼地说道:“要不我怎么说奇怪呢!他们了解飞虎的行动方式没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当初咱们和抗联其他部队的交流很多,而飞虎说白了还是没有摆脱林地侦察部队的套路,吃了他们一些暗亏我也能忍受。但是这次他们在咱们要攻击的目标上设了这么多圈套,却又没有什么针对性,而且对于一师的反击完全没有防备,这个也太不正常了。而对于**那边的反击,也基本没有什么准备,截止到现在那边的反击进行得非常顺利,蔡大勇报告说他们已经把苏军逼退了数公里,缴获了一大批苏式火炮和弹药。今天晚上范伟平还安排快艇出击,对苏军控制的罗津港实施突击,到现在还没有回音,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另外,苏联空军这两天的行动明显就是对咱们的航空部队缺乏基本的了解,采取的措施也没有什么针对性,这也不大象是有人通风报信。”
“现在咱们首先就是要把仗打好,尽管老毛子已经有准备,但是一师防线上的战斗进展还算顺利,对苏军前沿仓库的攻击基本成功,现在就看一师反击的力度和警卫团攻击的情况了。文山那边现在进展如何,有没有打破僵局?”
刘清平叹了一口气:“到现在还没有,仓库里的苏军还在抵抗,他们没有重武器,一时半会儿拿不下来也可以理解。阻援的部队正在与苏军激战,但是效果不理想,已经有一列装甲列车突破了阻击。今天晚上这一仗就是一师打赢了,损失也不会小,立平的电报里也说了,苏军的战斗意志非常顽强,一个连打剩下十来个人还在那里拼命抵抗,一师的很多伤亡都是在战斗结束之前产生的。他已经下达命令,只要苏军不主动站出来缴械,就不考虑他们投降的问题。”
听了这个话,党育明苦笑了一下:“这个没有办法,斯大林有命令,投降的人没有好果子吃,而且他们现在还认为一定能用武力把我们解决掉,加上现在刚把他们的仓库摧毁,他们还没有吃到苦头,这种时候让他们投降自然非常困难。但愿一师的伤亡不要太大,通知王立平,一师的损失可以由暂三师抽调补充,不管怎么样,他至少要给我保持两个团是完整的。对了,通知马根生,让滑翔机部队设法把警卫团的炮兵部队送过去,尽量送迫击炮,山炮野炮什么的就算了,那些东西他们的弹药没有办法保障,而迫击炮弹什么的苏军那边就有。再就是设法给丁文山送些补充兵员,他那边的伤亡不会太小。”
“是不是再向一师方向也增加几个补充营?”
“可以,告诉王立平,放开了打,这次对他们没有什么限制,想用什么就用什么,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至于文山那边,机降部队也统一由他指挥,问一下他需要什么,如果能给送过去一并送过去。他们还有一个扎口袋的任务。这次要是能把这十万苏军兜在里面,下面咱们就可以和苏军进行谈判了。如果兜不住,咱们就只能继续和他们打下去。但愿是苏军先挺不住,主动提出谈判。”
丁文山此时正在为自己手中的阻击部队的作战不力而恼火,他们没有想到苏军的装甲列车居然在车上携带了大量的修路器材,居然轻松地把他们扒掉的三百米铁轨给补上了,随后苏军在车上火力的掩护下,修铁路的工兵硬是在阻击部队的火力下修通了铁路,装甲列车已经闯过了阻击部队的拦截,现在正与刚解决苏军医院的那个连打成一团。那些修路的苏军尽管不是什么精锐,但拿起枪来也可以算个兵,而在医院的那个连还有大批俘虏要照顾,被搞得非常被动,只能向丁文山请求增援。倒是在公路方面,阻击进行得不错,苏军从公路增援的快速纵队在被地雷炸毁三辆坦克和五辆卡车之后,只能就地展开扫雷作业,而阻击部队的神枪手们现在正好大显神威,打得苏军工兵抬不起头来。
丁文山感到幸运的是火车无法离开轨道行动,无法对仓库这边的守军提供有力的支援,而仓库守军的电台天线早就被潜入库区的分队破坏了,现在两边的苏军都不知道对方的情况,只知道大家都在战斗,而随着那几门缴获的高炮被推过来,攻击行动已经进入了正轨。有了炮火对苏军火力点的压制,自己手下的这些老兵油子打起仗来颇有章法,已经从苏军手中夺取了几个地堡,只是苏军坦克总是能及时地出现在需要的地方,把部队又撵了出来。
而在车站那边,有了平射高炮的支援,双方打成了平手,苏军无法离开列车,而警卫团的部队一时也拿这个堆满了枕木铁轨和沙袋的家伙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依托着苏军修筑的(应该是日军修筑的)工事与装甲列车对峙。
而机场方面也发来报告,因为苏军兵力增加了一个抢修机场的工兵营,导致攻击力量不足,双方也打成了胶着状态,不过从延吉增援机场的一个快速纵队中了埋伏,所有的坦克和汽车都被击毁,现在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就在这时,丁文山接到了军里的指示,要求他们指示一个机降场,马上会把他们团的迫击炮营给送过来,这让他一下来了精神,只要有了炮火支援,他完全有把握迅速拿下这个仓库,但是接下来的内容让他有些犯愁,尽管军里说不用他管机场那边的事情了,可是他也知道,现在苏军与一师作战的部队是九个步兵师,近十万人,即使败退下来,也有数万之众,而到时候自己要承受延吉守军和败退苏军的两面夹击,他实在没有多大把握完成这个任务,但是习惯于服从命令的丁文山还是下令部队开始修筑工事,准备迎击败退下来的苏军。
果然,没有多长时间,十多架大型滑翔机在丁文山选好的空地上着陆了,滑翔机还没有完全停稳,机舱里的战士已经推掉了舱门,开始向舱外扑来,许多人跳下滑翔机后跌跌撞撞地跑到边上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看了这一幕的丁文山目瞪口呆。原来这些炮兵们大多是第一次坐飞机,而在空中,为了避开苏军的阵地,运输机来回兜了好几个圈子,加上这个着陆场并不平坦,滑翔机都是蹦蹦跳跳地停下来,一下子让大家集体晕机,个别没吐的看了别人吐得那么欢,也跟着大家一齐吐了起来。
简单了解了情况之后,丁文山让吐得手脚发软的炮兵们先休息一下,通知作为预备队的两个步兵连替炮兵们修筑炮阵地,搬运迫击炮和炮弹。炮兵们在稍微缓过点气来之后,还没有把嘴角的脏东西擦干净,一个个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进行攻击前的准备工作。在天亮之前,二十四门八一迫击炮和八门一二零迫击炮已经架好,就等着丁文山的命令,向仓库守军发动最后的攻击。
在最后的攻击发起之前,丁文山派人给仓库的守军送去了一封态度诚恳的劝降信,让一个被俘的苏军伤员送了进去,但是直到天光大亮还没有任何回音。丁文山也知道,现在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败退的苏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达,自己不能继续跟这些苏军磨蹭了。
在苏军惊讶的目光中,十多辆用手推车改装的攻城车闪亮登场了。看着这些车上蒙着苫布的手推车,苏军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们,这些东西很危险,于是那残存的几辆坦克连忙冲出来开火射击。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圈套,目的就是把这些坦克引诱出来。昨天晚上,把这些反坦克手郁闷得够呛,因为缺乏夜视器材,丁文山没有让他们参加战斗,另外丁文山也认为这些薄皮坦克不值得反坦克导弹出手,但是现在得到了弹药的补充,加上时间紧迫,为了保险,丁文山把十五部反坦克导弹发射器都用上了。只一轮打击,苏军残存的七辆坦克都变成燃烧的废铁了。
接下来的战斗乏善可陈,迫击炮对所有胆敢露面的苏军火力点定点清除;没有了坦克的威胁,高炮开始逐步向前推进,对苏军的工事采取直瞄射击(甚至直接用炮管去瞄准,这也没有办法,因为没有多少人会用这些复杂的家伙,如果用间瞄射击的话还指不定打到什么地方去了);步兵中的神枪手和狙击手则借助那些攻城车做掩护,打击炮兵难以消灭的目标;而老练的步兵们则在火力掩护下,悠闲地把一包包炸药送进了苏军的工事,随着一股股浓烟的升起,苏军的意志一点点崩溃,终于在第三道工事完全被摧毁后,残余的苏军举起了白旗。
解决了仓库的守军之后,丁文山一边组织部队抢救伤员,清点物资,一边调集“重兵”去解决那列装甲列车。
在看到对方把几门大口径高炮推到阵地上之后,简易装甲列车上的苏军也知道大势已去,主动提出要有条件投降。可惜车上没有人懂中文,当那个能说几句日语的苏军代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之后,这个情况终于报告给了丁文山。
这时因为攻击仓库而伤亡近六百人(其中轻伤三百九十余人)而情绪非常恶劣的丁文山,大骂了一句“老子听不懂老毛子的话,让他滚”。
半个小时后,丁文山接到那列装甲列车已经被击毁,车上一百九十一名苏军、四百七十名苏军工兵全部被消灭的消息后下巴差点砸到脚面:“我是说让老毛子换个能说中国话的人,你们怎么把那个车给毁了?那个东西咱们还有用呢!”
担负攻击任务的三营长小心翼翼地说道:“团长,你当时可是说让老毛子滚的,那意思不就是说不和他们谈了吗?再说了,那个破车咱们拿过来也没啥用,就是在平板车上堆了些沙袋和铁轨枕木,咱们这儿老毛子翻在路边的车厢有的是,咱们随便弄出几个推上去就比那个东西好使,而且那些车还有些是盖车,比这个破敞蓬车不好使多了呀!还有,那些老毛子不是都被打死了,我们还逮了两百多个活的,可以让他们干活。”
“那车上的几门炮还能用吗?”这才是丁文山最关心的。刚才他已经派人去检查那些被击毁的快速坦克了,希望那些四五炮还能使用。但是三营长的回答让他失望了,车上的几门火炮已经严重损坏,根本就无法使用,倒是有些重机枪和几挺高射机枪经过简单的维修后还能用,这对丁文山多少有点安慰。而那些快速坦克经过检查,理论上大部分都可以修复,但是他们现在没有什么人会修,而让俘虏去修车这种想法,丁文山连想都没想。
清点了仓库里的物资之后,丁文山对于如果守住这个仓库动开了脑筋,因为这里的东西太多了。因为通往前线的道路实在太糟糕了,以至于大批物资只能堆在这里等待转运。这里除了堆积如山的各种被服面粉罐头之外,还有大批弹药和油料,以及各种车辆配件,甚至还有一些车辆上用的发动机和各种武器的身管。这些东西如果得到充分利用,特别是那些现在兵工厂产量难以提高的重型炮弹和枪炮身管,对于部队以后的发展会有很大好处。
但是军里的答复让他有些失望——这些物资他能利用的就利用,不能利用就地销毁或掩埋,原因很简单,现在军里既没有把握完全击败苏军并长期控制延吉方向,也没有足够的运输力量,把这里堆积如山的物资运回蒙江,毕竟这段道路非常糟糕,甚至可以说除了苏军修的那条急造军路之外,就只能绕道辉南了。
接到回电的丁文山想了一下之后,让人把那些车辆配件和部分油料运到不远处的山里埋了起来,而把那些重炮弹药,特别是军里没有用处的二百毫米以上口径的各种弹药和各种油料制成了地雷,准备好好迎接苏军的攻击。至于那些被击毁的苏式坦克则被拖到了阵地上充当固定火力点。
在了解了苏军生病的原因和疾病传播的速度之后,丁文山总算明白为什么在出发之前,程飞鹏反复强调让他们尽量不要接触苏军的尸体和病号,要严格注意个人卫生,并且让他们携带了大量的消毒和预防的药品。
出血热是一种恶性传染病,不要说在四十年代,就是在可预见的未来也没有什么特别有效的治疗方法,主要还是靠预防,更重要的是一旦发现有人染病就要尽快将病人隔离。
为了避免自己人和苏军的那些病号发生接触,丁文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被苏军留用和看押起来的日本人身上,把他们与苏军伤员和病号关押在了一起,让他们协助苏军医务人员照顾这些伤员和病号,同时兼带着看管这些俘虏。并直接言明,每天都会派人进入医疗区点名,跑了一个老毛子,就会随机抽取两个日本人来砍头;而跑掉一个日本人,就会随机抽取十个苏军俘虏枪决。而药品什么的,丁文山倒是答应可以尽量提供,他在那个仓库里发现了大量的各种药品和医疗器材,不过似乎并不对症,那里多是一些战伤抢救的药品和绷带急救包什么的。
至于那些还能行动的苏军俘虏,则在部队的看押下进行各种劳动,比如掩埋尸体,搬运伤员,挖掘壕沟什么的,毕竟现在丁文山手上的兵力不是很充足,这些劳动力自然是不能浪费。
对于那些被苏军招募来的民夫,丁文山让人给他们发放了大量的面粉、衣服,并发放了一笔可观的路费,让他们赶紧离开这里,毕竟这里马上就要变成战场,一旦开打,苏军又喜欢疯狂地用炮火开路,他们留在这里活下去的机会不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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