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有问题，我军的习惯您也是知道的，只要放下武器，我是不会杀俘虏的。这个想必你也知道我军中有大量的**籍战士和日籍战士……”金平有一句没一句地不停和平田说话，正在努力打消平田引爆核心阵地那些炸药的企图。

“旅长，坦克和装甲车在摧毁日军炮兵阵地后，已经退到第二道工事外面。步兵和工兵也上去了，现在咱们已经完全控制了日军所有的地表阵地。那些战损车辆和几门高炮也都抢回来了。”一个参谋跑到金平边上小声汇报。

金平马上口气一变：“平田大佐，现在你想炸就炸吧，我可以保证不会用你的名义发反战电报了。但是你一定要快，不然一会我就要开炸了。至于你们想活命的话，只有马上走出来向我军投降，你的时间还有五分钟。五分钟以后你们投降恐怕我也不会接受了，因为你们把这临江祸害地太厉害了，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你别告诉我你把粮食什么的都藏地洞里了，如果你能老实交出来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们当中的一部分人活命的机会。”

金平那异常突兀的话让平田直发愣，一时间没了声音。

过了好一阵子，平田的声音再一次传到了金平的耳朵里。“金旅长好手段，我只希望你能信守诺言，保证这些士兵的生命安全。他们是无辜的。”

“平田大佐，请您记好一件事情，你们在中国和**犯下的累累罪行都是由这些士兵来进行的，他们是不要无辜的不是由你我来决定，是要由中国人民来认定。但是我可以保证不会马上就杀了他们。另外我不妨告诉你，如果你不肯投降的话，我不会用炸药什么的对付你们，我会用你向我们提供的水泵和这鸭绿江的江水告诉你，等待死亡是一种多么痛苦的感觉，特别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咽气，只能眼睁睁地走向死亡。”

“您不用再对我进行恐吓了，我已经决定了向贵部投降，只希望你能信守不杀害俘虏的诺言。”

“如果你们能交出所有隐藏的物资，我可以遵守承诺。”

“想不到我还是栽在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手里，您现在就可以派人前来受降了。”

“这个平田藏的东西还真不少呀！你这收获真不错。但是你知道不知道，他把了临江守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了出去？”王立平笑着问道。

“您就别逗我了，我知道你是在那儿考我呢。你还真打算全歼**那边过来的鬼子呀？要是那么干我估计咱们至少还要再减员五千人，到时候两边的鬼子再凑上来就麻烦了。我还没有那么贪，现在这样我觉着就不错了，我们旅和五团已经非常疲劳了，而且部队和武器弹药的损耗都很厉害，不进行休整进行下一阶段作战有相当多的困难。就是我不让他把消息传出去，师部的电台也会把这个消息通知鬼子的。现在江对岸的鬼子撤了吗？”

王立平点了点头：“行，我们的金平长大了，知道量力而为了，而且还知道不贪心了，挺不容易。对岸的敌人得知平田部队被你消灭之后就撤了，一团三营追了一段距离，吃掉了鬼子的后卫中队。现在你组织部队抓紧时间把临江清理出来吧，而认真打扫一下战场，别给群众留下一大堆地雷什么的，还有，让那些俘虏帮着盖房子，这天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要来雨，不能总让老乡住帐篷呀！以后咱们在这边要留下部队长驻了，没有营房也不行。还有，让你准备的那些日军佐官都准备好没有？”

金平的心里格登一下子，但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我不是给师里送来了吗？有十好几个呢，这些鬼子官儿还真怕死，一吓唬就什么都说了。不仅如此，我们还找到了日军关于这些事情的具体命令，这些证据都可以说明不是咱们的责任。以前总以为鬼子有多不怕死呢，现在一看这当了官儿的都差不许多，倒是那些军曹和尉官有些嘴硬的，不过现在也都老实了。这鬼子还真是欠揍，好说好商量真不行，你没看开始的时候从地道里钻出来，一个个狂地跟什么似的，挨了一顿揍之后就都老实了。要是他们不交待的话，我们起出这些东西还要多费不少时间。”

“准备好了就行了，过两天米国人的调查团来了把这些货塞给他们就算完事儿。我怎么听说你们蔡连长打船打思想出问题了？”

“别提了，鬼子从南北两面江上运动的一共才两个联队，上游这边的船只根本就不够，就没有组织强行冲击，而下游这边是抓了好些个老百姓，逼着他们把小船往咱们的防线上撞，这也就是蔡大勇发现的每条小船上就四五个人，其中只有两个是日本兵，其它的都是被鬼子逼着穿上日本军装的老百姓。要不是有个船夫机灵，船还没沉就跳水游上岸，到最后蔡大勇还被蒙在鼓里呢。他一想到打死了这么多老百姓，情绪就有问题。不过没关系，休息两天就好了，这个事情我和**长都去劝过他了。”

王立平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所以你就生气了，你交过来的俘虏里怎么没有平田？他不是投降了吗，你给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也许是他们忘了吧？”金平有些心虚地四下看了看，“那个是这样，你看啊，是这么回事……”

王立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编，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样来。你小子在我跟前编筐有编圆的时候吗？”

“那个，啥，我是有些事儿……那个……嗯……算了，就直说了吧，我把他拴在江边反省呢，有些事情我认为他没有跟我说实话，明后天就给你送过来了。不就一俘虏吗？我都送过来三个大佐了，你怎么还盯着他呀！”金平咬着牙说道。

“拴江边反省！怎么反省？你领我过去看看。”王立平有点奇怪。

“还真去看呀？我给送过来不就是了吗？”金平一看王立平的脸色不大好看，连忙改口道：“我这就安排车过来，咱们马上就去。”

“不用你安排，我这有马，带我过去看一下。”

金平非常不情愿地领着王立平和他的警卫员来到了城外的一处江岸边，远远地就看到有四辆装甲车停在那里，车上的机枪警惕地指着四周。几个战士在车辆周围忙碌着，看样子是在检查车辆。

见金平过来了，楚云山连忙跑上前来，大声报告道：“旅长，你回来了。这都泡了三个小时了，他们几个还是什么都不肯说，这鬼子官儿就他们几个嘴硬。蔡连长在那儿问呢，你是不是也跟着一起去问问？旅长，你脸怎么了？”

金平见自己使眼色没管用，没好气地说：“让一个没眼力见儿的混蛋气地。”说着，跳下马来，狠狠地瞪了楚云山一眼，低声说了句：“回头我再收拾你。”

这时楚云山才注意到后面的王立平，脸一下就白了。

王立平没有理会楚云山和金平，径直来到了江边，这段江边有许多大石头，水流比较急，王立平远远地就看到有些石头上站着人，这些人不时在拉着什么东西。稍微靠近了一些，他就看见蔡大勇正站在江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似乎在向着下面喊着什么，因为江水的声音很响，王立平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是不时能听到人的惨叫声。再走近了，王立平看到，那些站人的石头上者捆着几道绳子。

走到那些石头跟前，王立平终于看明白了，有十多个被捆成粽子形状的人被装在鱼网里，丢在急速流淌的江水中，那些石头上的绳子就是拴住这些鱼网的。站在石头上的人手中还有一根绳子，不时把江里的人拉出来，过一会儿再放下去。那些泡在江水里的人不时地发出一声声惨叫，一个个脸色雪白，嘴唇发紫，看样子已经在江水里泡了不短的时间了。

“说，是谁出的主意让老百姓穿上日本军装来送死的！再不说我就还把你放下去！”王立平终于听清楚蔡大勇在喊什么了。

“我真不知道，太君，您就饶了我吧。那个事情真和我没有关系，我知道的已经都说出来了，求求您快把我拉上去吧，我都要冻死了。”泡在水里的那个人用并不流利的汉语哭喊着，不时蹦出几句**话。

“作为一个通讯参谋连这个命令是谁下的都不知道，你认为我能相信吗？再不说实话你就在水里泡着吧！”蔡大勇脸上的伤疤一动一动的，显得格外吓人。

看了一会儿，王立平没有说什么，回到那几辆装甲车旁边，见金平正在训楚云天，皱了一下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到僻静的地方说话。

“谁让你这么干的？擅自扣留俘虏，还滥用私刑，你别跟我说什么想问情报的话，你这话留着自己去和赵树明解释，我不听。审俘应该是这些部队的任务吗？而且我看你再这么折腾一天，这些活口就变死尸了。你知道不知道这是违反纪律的？”

“我知道，我只是……”

“不要找借口，马上去把人都提溜出来，擦干了，送情报处去，回去你给我好好写检查，要深刻，别想蒙混过关。”

“我只是想……”

“你想什么？想先出口气再说？你现在已经是一旅之长了，你都不能严格遵守纪律，你怎么要求下面的干部战士？今天我给你留面子，不在战士前面说你，你马上把人给情报处送去，回去自己关自己的禁闭，老老实实写检查。如果部队都为了出口气就乱来那成什么样子了？说，这些都是什么人？”

“平田和他的指挥部的参谋，我这就去把人送情报处，然后回去写检查。”金平说完不等王立平再说话一溜烟地跑远了。

蒙江机场，一架双发道格拉斯客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

飞机的舱门一打开，杰里肯的脸出现在门口，麦迪逊急忙迎了上去，敬了个礼。赵树明也微笑着迎了上去，和杰里肯亲热地拥抱了一下。

“杰克，好久不见了，没想到这次是你过来。一路上还顺利吗？”

“噢，我亲爱的赵，你也是将军了，你们的将军真多呀！”杰里肯指了指自己的上校军衔叹了一口气。

“嗨，我说老杰克，怎么搞的，麦克都混上准将了，你怎么还是上校？以前你可是他的上级。噢，对了，咱们还是先回城里吧，你这一路一定累坏了，先好好休息一下。”

“噢，他那个是临时军衔，战争结束以后他将重新带回他的少校军衔，他能当上将军是因为你们这里的将军太多了。等一下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调查团的乘员。”

这时，又有几个穿风衣戴礼帽的人从舷梯走下了飞机。杰里肯连忙站好，认真地向赵树明进行介绍：“这位是本次调查团的团长查尔斯议员，这位是德莫森法官，这位是国际难民署的巴费尔先生，……这位是日本方面的代表古贺先生，这位是古贺先生的助手、法医学专家片山先生，这位是中国方面负责接待我们共同进行调查的赵树明少将。”

那几个穿风衣的人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直接和麦迪逊亲切地聊了起来，把赵树明晾在了一边。

见赵树明的脸色不大好看，杰里肯尴尬地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小声在赵树明耳边说道：“查尔斯议员是议会里最有名的亲日派，这个调查团就是他发起的，这里所有的乘员除了我和巴费尔先生都是亲日派的，他这次来就是要找你们的麻烦的，你最好小心应付。”

“那么上校您的身份是什么？调查团的军事专家还是军方的代表？还有，那两个日本人是怎么回事？他来了之后有许多地方我们不方便让你们去看。”

“我是以OSS观察员的身份负责向调查团证实你们在是必要的。我能加入这个调查团的原因是这次有人把矛头指向海军，所以我既是军事专家，也是海军的代表，应该说咱们是一伙的，我的任务就是向他们证明我们米国人向你们提供的武器没有用来对付平民。麦克已经把那个事情向局里做了详细的汇报，但是发生这种事情希望您能理解，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我们对于这种事情没有裁决的权力。如果你们认为那几个日本人的出现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把他留在麦克那里，让他看住了这两个黄皮**——我是说日本**，我对他们一点好感也没有。”

“难道我们的查尔斯先生希望日本人了解米国武器的详细情况吗？”赵树明看了杰里肯一眼，低声说道。

古贺突然走到赵树明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非常认真的说道：“赵将军，给您添麻烦了，请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调查？查尔斯先生的时间是非常宝贵的。”

“古贺先生，您的汉语说得真不错，您认为什么时间开始调查比较合适呢？”

“我希望现在就能直接前往临江去调查。我听说你们在那边有机场。”

“古贺先生，恐怕这个事情不行，因为临江的机场无法起降你们这种飞机，那里只能起降哨兵那种小型飞机。”

“那么请您马上安排飞机送我们过去。”

“非常抱歉，我们的飞机不允许日本人和畜生乘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马根生突然插了一句嘴。

“你们这是对大……国际调查团的侮辱，你们这是拒不配合调查。”古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跳了起来，在那里胡乱舞动着四肢，用日语高声叫骂着。

他正在跳着，一个高大的白人冲了过来，大声问了一句：“Japaness?”

古贺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还没等他说话，一只拳头已经砸在他的脸上，那个白人一边打一边骂着什么。

这个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麦迪逊首先反应过来：“快来人帮我拉住他，曼奇，你快住手，快点，来人拉住这个疯子，你怎么连我也打！”

这时，赵树明好象才反应过来，连忙招呼周围的战士和地勤上去，来来回回好几次，连拉带劝把曼奇中尉拉到了远处，但是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古贺先生就躺在他们的脚下，而几次来回推拉，所有的人都踩在了这个倒霉的日本人身上。

“麦迪逊先生，我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如果你没有合适的解释我相信您的军人生涯就到此为止了，你那个在参议院的父亲也帮不了你。”看着地下那个出气多进气少的古贺先生，查尔斯先生的脸色异常的难看，说话的语气也异常的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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