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大老蔡他们已经把鬼子那八台车都收拾掉了,还弄了两个基本完整的谢尔曼,只是一个炮塔侧面被打穿了,里面的好些东西都崩坏了;还有一个躺在冰上,现在弄不起来,只能等以后再说。那个侧面被打漏的正面挨了好几发火箭弹和一大堆穿甲弹,就是没有一样把它打坏的,他们已经把那个东西弄到后面去检查了。不过步兵伤亡很大,特别是反坦克手,现在那边已经没有多少能用的反坦克武器了。刚才侦察分队报告,鬼子正在往这边调兵呢,瞅那意思是要跟大老蔡他们玩儿命。”参谋小声报告着。
金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他们打得不错,打鬼子彻底打疼了。那个新配发的穿甲弹他们用没用?能不能打穿谢尔曼的正面装甲?”
“他们一共打了五发,就有一发在两百米以内击穿了谢尔曼炮塔的侧甲。正面打还是不行呀!不过我估计是角度问题,那个炮弹说打不穿正面可能,但是打不穿侧面就不大对了。大老蔡报告,咱们的老式火箭弹没有办法击穿这个东西的正面,二团的部队打了几十发火箭弹,有个坦克挨了七八下也没干穿,结果火箭手伤亡很大,他提醒咱们一定要加小心。还有就是咱们以前的那种穿甲弹的效果太差了,连炮塔侧面都不容易击穿。打九七式也不能保证有效击穿炮塔正面,但是打车体还是可以的。他还说了,咱们的步兵打坦克还是按照以前训练的时候那个时间动手,没想到这个车跑得挺快,咱们的人出来之后再想投弹人家已经跑出老远了,想打也打不着了,让咱们对这个多加点小心。”
“这倒不是什么大事儿,咱们这边的新型火箭弹应该问题不大,不过那个穿甲弹效果不理想我倒是没有想到,我还以为这个东西打它是手拿把掐的呢。你说得对,有可能是攻击角度问题,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力量再承受一次日军装甲部队的冲击,希望下次日军再进攻的时候允许他们使用炮火进行拦截。对了,他还说,有个谢尔曼在战场上自己翻车了,那个东西看来走起来还是不大稳当,而且那个东西一上冰面就很容易乱出溜,这个也许咱们可以利用一下。对干掉的四辆谢尔曼除了这辆自己翻车的,一辆是被他们的坦克炮击穿侧面的,另外一辆都是让火箭筒打到了屁股引起弹药殉爆,另外一辆是被打坏了发动机,让步兵上去用反坦克手雷`干掉的。”
“下面就要看咱们的了,不能再把这些坦克放过去。你通知他们准备接应咱们,防备日军步兵攻击就可以了。那些布都挂好了吗?”
“挂好了,那个画也都挡住了。这个东西能有用吗?”
“这个你就不明白了,除非鬼子的坦克手不是真正的坦克兵,对于坦克手来说,敌人坦克的吸引力比步兵可是大多了,尤其是在吃了暗亏之后,鬼子的坦克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开始过河?”
“预计二十分钟后日军先导车就可以过来了。二十三辆九七打头,里面夹了八辆谢尔曼,然后是四十辆米式半履带车和十三辆日式履带装甲车,车上装了两个步兵中队,再后面是十九辆谢尔曼,另外还有一个骑兵中队。现在日军一半以上的队属炮兵和整个第十七野战炮兵联队都在小河对岸了,他们基本都在咱们火箭炮的有效射程之内。对了,日军坦克上都搭载了步兵,估计就是为了防备咱们偷袭的。”
“命令部队把那个画都露出来,火箭手就位,所有的车辆发动预热,做好战斗准备。炮兵旅增援咱们的火箭炮营到位了没有?”
“两小时前已经就位,他们带了八个基数的弹药。”
“好,就等鬼子上钩了。”
及川源七中将此刻正在对着手下的一帮子大队长和联队长发脾气,整整一个步兵中队加上两个战车小队和一个机械化步兵中队,居然对敌人一个中队步兵加上一个小队的战车,打得几乎全军覆没,而且把四辆重战车也莫名其妙地损失掉了,而且据那些逃回来的步兵描述,至少有两辆重战车落在了敌人的手上。
尽管来之前,所有人都已经预料到这一仗打得不会很顺利,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骨头会这么难啃,先是第六十四联队失去联系,然后是清水大佐居然发表了什么“反战宣言”,尽管师团长一再声称那个是伪造的,但是造成的影响已经非常坏了,司令官阁下已经几次来电报痛斥第二十三师团的无能;然后是修路的时候发现有中国军队的骚扰(现在整个关东军已经没有什么人称新十军是土匪或支那军队了),派出去追击这些敌人的部队经常神秘失踪,到后来师团长干脆下令不许部队再进入那片森林,但是在这之前已经有整整一个大队的士兵不见了;再然后,卸车的时候频发意外,这让师长长大为光火,为此还打了负责卸车的近山中佐耳光。这几天,将军阁下的脾气越来越坏,几乎每天都要发几次火,而且原因也是层出不穷,有的时候没有什么事情也会把人叫到跟前打一顿。
为了平息师团长阁下的怒火,在其它人都战战兢兢地挨训的时候,那个据说曾经留学德国的参谋黑石少佐极其冷静地拿出了一个尽快攻取前面这个前调车场的方案——集中所有的战车和装甲车实施突击,而装甲列车和所有的炮兵全部由装甲部队指示目标,在炮兵掩护下以装甲矛头击破敌军的防御。
也许是考虑到黑石家的地位,也许是因为这位黑石川一少佐是将军阁下非常信任的参谋,也许是因为黑石少佐的这个计划让将军感到满意,总之,看了少佐的计划之后,将军阁下居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对于这份上次被他直接丢进废纸篓的方案连修改意见都没有提出就命令实施。得到了这个指令之后,所有的军官如同得到了大赦令一样,飞快地离开了将军的车厢。
由于在卸车的时候,发现了米式车辆防滑性能不足的问题,日军整备中队发挥出了超高的工作效率,在一夜之间为所有的米式战车都缠上了防滑链。经过一夜的忙碌,除了那辆被撞散架的齐哈和那辆被压扁的半履带车之外,所有的车辆终于都能正常工作了,看着一台台战车吼叫着驶向远方,整备中队的人欢呼一声之后都钻回火车上睡觉去了——他们整个一晚上一点觉也没睡,已经疲劳到了极点。
第七十一联队的一个步兵大队也跳上了装甲车,他们的任务是充当战车的耳目,消灭那些敢于对战车发动偷袭的敌人,至于敌人的战车,有这些重战车来对付好了,不管怎么说,有了这层铁皮保护,日军士兵还是感觉安全了不少,而且不用自己在雪地里走路,总是一件好事情,士兵们你争我抢地往车上挤,很快就招来了军官的斥责,经过重新分派之后,大部分士兵都坐上了车,每辆原订装载十个步兵的米式装甲车,现在挤上了十五到十八个步兵,好在米式装甲车是按照高大的米国人的尺寸设计的,现在这么多日本兵挤在上面也没有感到多么拥挤。
作为一个曾经参加过诺门罕战役的日本军官,黑石少佐对于苏军那些坦克上的冲锋枪手印象极其深刻,因此为了保证坦克的安全,每辆坦克上都要求搭载一名使用轻机枪的机枪手的四个步枪手,它们的任务是为坦克提供贴身保护,帮助坦克观察周围的情况,及时发现潜在的威胁,其实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黑石少佐没有说——他们就是坦克的肉盾,敌人在刚才的战斗中大量使用了火箭弹,这些东西如果击中了士兵的话也许就不会对坦克造成很大的伤害,毕竟帝国的战车是很宝贵的。
为了不让自己从车上掉下去——那些米式战车的高度还是很高的,摔下去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许多日军用绳子把自己捆在了炮塔上的那些扶手上,这样即使是车辆再颠簸他们也可以安然在呆在车上。对于这种做法,坦克手们表示了反对,但是他们的意见被军官们否决了,因为这样对于步兵来说更加安全一些。
日军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侦察排眼睛里,经过小费排长的整理,伴随着飞扬的电波,这一切又都汇报到了金平和张小川面前。
看着正在紧张渡河的日军,金平冷冷一笑,在装甲车开始过河的时候,他低声下达了命令:“所有压制火炮按预定方案对小河两侧炮击,火箭炮使用燃烧弹,山炮和野炮做用榴弹,动作要快。所有火炮打完预定弹药后马上转移。”
一发发炮弹伴随着尖啸声砸在了正在渡河的日军当中,火箭炮发射的燃烧弹把小河两岸变成了一片火海,十多辆装甲车被引燃了油箱,发生了爆炸。
日军炮兵立即组织火力反击,但是因为对方采用的是间瞄射击,日军只能凭着对方冒烟的位置来猜测对方火炮的位置,反击效果并不理想。不断有日军车辆被横飞的炮弹击中,那些挂在坦克外面的日军士兵此刻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面对横飞的弹片,他们无法躲避,也没有装甲保护,只能闭着眼睛祈祷自己不会中弹。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道是炮兵反击的功效还是对方的炮弹消耗得差不多了,终于不再有炮弹落下,但是此时,那条小河两侧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三台被燃烧弹引燃的谢尔曼还在不断地发出爆炸声,看样子里面的弹药还没有炸完,坦克外面的五个日军士兵此刻已经变成了焦碳,打开的舱门上,倒卧着几具日军的尸体,那个驾驶员的大半个身体已经爬出了舱门,但是不知哪里飞来的弹片击中了他的脑袋,让他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不远处几辆被炮弹击中或引燃的装甲车无精打采的趴在那里,车顶枢轴上架设的机枪无力地指向了天空,每辆车的周围都倒着一些或黑或黄的日军尸体,没有顶盖的装甲车在面临对方燃烧武器攻击的时候,简直就是成员的噩梦,一辆装甲车被榴弹击中车厢,车里的步兵连跳车逃命的机会都没有,而那看似坚固的装甲此刻反而成了成员们的催命符,它把横飞的弹片在车里弹来弹去,给成员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出乎日军预料,整个炮击过程中损失最小的居然是那些九七式坦克,尽管它的装甲没有谢尔曼那么厚实,动力也没有谢尔曼那样强劲,但是得益于不容易着火的柴油燃料,在炮击开始后,所有的九七式都加速向前冲去,结果居然都冲过了密集弹着区,尽管也有几辆坦克上的日军士兵被飞溅的油料烧成的焦炭,但是二十三辆坦克都冲过了河,并在离河不远的地方重新整理好了队形,做好了迎击敌人的准备。跟随第一梯队行动的八辆谢尔曼有三辆已经被燃烧弹变成了火炬,还有两辆调头逃了回去,只有三辆跟着九七式一起冲过了密集弹着区,现在所有的坦克都把那些步兵卸了下去,这个时候还让他们挂在坦克上不仅没有帮助,弄不好还会误事的。
在一辆谢尔曼的指挥下,日军坦克排成了一个利于防仰的队形,所有的火炮都指向了外面,那些步兵则趴在坦克前面作为观察哨使用。
突然一个日军士兵听到了什么,然后吃惊的看向了树林里,发出了惊叫。
所有的日军都被惊动了,所有的坦克都把炮塔指向了那个方向,这时,在树林中隐隐可以看到有些坦克在活动。
看到炮击已经把日军坦克和步兵割裂开来,金平决心先消灭这些已经过河的日军坦克。
“坦克出击!二连跟我一起攻击日军左翼,四连攻击右翼,三连留在林子里,着发装填榴弹!注意,攻击一轮之后就后撤,把鬼子往林子这边引,火箭手由于参谋指挥。”
“旅长,军长说了,不让你上一线!”参谋小声提醒道。
“回头我跟军长解释,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各车回答后,三十多辆坦克发出了轰鸣,向着树林边缘驶去。
金平两眼紧盯着一辆挂着三角旗的日军坦克,大声下达着射击参数。“距离五百三,方位洞洞三一,榴弹一发,停车,放!”
坦克猛地一刹车,一发炮弹打了出去,落在了那辆坦克左边的雪地里炸开了。
“距离加五十,左修一个密位,榴弹一发,放!”
“轰!”又一发炮弹打了出去,四十七毫米榴弹准确地砸在了日军坦克炮塔与车体的连接部,一团火光后,正在移动的炮塔停了下来。
“无修正,穿甲弹两发,快!”
又是两发炮弹打出去了,准确地打中了那辆坦克的炮塔,金平眼看着穿甲弹在日军坦克上开了一个洞之后,大声下令倒车,他们退出去不远,一发炮弹打在了刚才他们刚才停车位置前方的那棵树上炸开了,从那巨大的威力能看出来,是一发七十五毫米榴弹。
倒车过程中,金平指挥着炮手又打出一发榴弹,准确地击中了那辆打算暗算自己的谢尔曼,但是四十七毫米榴弹那小小的威力,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伤害,反而激怒了敌人。那辆被击中的谢尔曼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调整炮,没有多大一会,只见它炮口一闪,一发炮弹冲出了炮膛,准确地打在了金平的战车后方不到三十米的一棵树上,但是没有爆炸——是穿甲弹。
金平心中暗叫了一声好险,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连忙指挥战车做着机动动作,并加快了撤退的速度。这时,他才有时间看了一下四周,双方战车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他看到一辆己方的战车已经散了架,从那个状态来看,车上的人估计没有什么生还的希望了,另外一辆坦克看样子是炮塔被击中了,几个人影从车底下钻了出来,正在向树林里飞快的奔跑,几辆日军坦克耷拉着炮管静静地趴在那里,还有几辆已经冒起了浓烟。
远处一辆正在冒着浓烟的己方战车停在那里,看样子已经被敌人打坏了,但是这台车仍在不停地发炮向周围的日军坦克射击,引来了日军坦克的围攻,六七辆日军坦克集中火力向这辆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的战车攻击,尽管双方只有不到三百米的距离,但是大部分日军的炮弹都打空了,这辆坦克的炮弹虽然不时击中日军坦克,但是并没有能够击毁那些越来越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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