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现在咱们同时对金田和小野发动攻击，能行吗？现在只能用二团的两个连去阻援，一旦日军全力回援金田，恐怕文小力够受的。而且咱们手上的机动兵力就剩下警卫团的三个连，加上运输营和机动雪橇排了，这三个步兵连还一个还是刚补充的。”刘清平看着文小力的报告，担心的问。
“小力手上现在有他们团炮兵营，一个坦克连，一个装甲步兵连，加上三个步兵连和一个特种工兵连，两千六七百人，加上那么强大的装甲力量，打金田的一千五六百人还拿不下来的话他就别干这个团长了。”
“可是他们团没有和装甲装进行过合练，能行吗？”
“这次也没指望他们能用好装甲部队。说实话，这方面咱们都是外行，但是有这么大的优势应该能拿下金田，文山那边两个步兵连加上特种工兵营的三个连，一个坦克连，两个机步连，一个炮兵营和一个自行炮兵营。不可四千人，他们要打的可是小野的四千多人呀！这也是没有办法，不这么打，一旦小野和金田靠在一起咱们就更不好打了。根据小力的报告，金田的工事做的很扎实，恐怕咱们没有什么取巧的机会，这次是个磨练部队的好机会。希望这次小力给打出经验来，从丁文山的报告看，小野支队的战斗力跟金田支队不在一个量级上，估计也打不出什么彩儿来。”
此时，文小力也在为对面金田给他准备的这个刺猬挠头，在反复和坦克营的宋副营长研究之后，终于确定了进攻方案。为了确保攻击顺利，在营地还组织了步兵和坦克进行了简单的演练。
这一演练，问题全都暴露出来了，步兵不是缩在坦克后面不肯露头，就是乱冲一气挡住了坦克前进的路线。在经历了两次不成功的演练后，文小力让部队停了下来。把所有的连排长叫到了一起。
“大家说说，这两次演练是怎么回事。”干部们看着文小力铁青的脸，大气都不敢出。看着下面不敢出声的众人，文小力的脸色更难看了，“三连长，你先说。”
“这个……这个……”三连长支支吾吾不想说，但是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文小力，想了一下，终于下了决心。“团长，我不明白，以前咱们攻山头不都是炮兵掩护步兵上吗？这次有了这铁家伙只要让它在前面挡鬼子的枪子儿就是了，怎么还啥都要听这家伙的，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而且跟在这家伙还要让弟兄们替它看着对面的鬼子，那样要它干什么？我们直接上就是了。再说了，以前土坦克不也都是它们先冲上去，咱们在后面掩护吗？哪有象现在这么麻烦。”
“团长，你以前总是跟我们说冲锋的时候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前进，但是跟在这个东西后面，它一会快一会慢，我们总要照顾它，怎么提高速度？”另外一个干部看了看也站起来说话。随后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听了众人的话，文小力并没有象他想象的那样大发雷霆，脸色还缓和了下来，几个干部点了点头。“大家还记不记得以前咱们组织的反坦克训练？”
“那哪儿能忘？在教导队那个科目把大家都折腾死了，到团里练的那几次也都累个半死。”一个排长小声说。“不过说起来坦克的缺点真不少，打那个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对呀，咱们会打鬼子就不会打吗？咱们军里就这么些坦克，打坏了就没有了。并不是说让大家用肉去替这个铁家伙挡子弹，而是要让大家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替这个铁家伙发现目标。你们别忘了，土坦克只是替咱们炸掉鬼子的碉堡，而这个活动的家伙不仅可以炸开敌人的碉堡，还能替咱们趟开前进的道路。”
“可是这个家伙跑起来咱们跟着费劲，好容易跑起来了就冲前面去了。原来我们和这家伙配合也没这么费劲儿呀！”一个排长说道。
“你是参加过蒙江保卫战，是吧？我一听就知道，你们那次，坦克实际是充当炮台用的。这次咱们要发挥坦克真正的作用——突击兵器。步坦协同对于咱们来说是个新课目，以前没有训练过，但是大家在教导队都应该简单以学过吧？”
几个干部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次咱们作战中，是以前没有过的新方式，有许多问题要大家摸索。这样，我先提个方案，有什么问题大家补充。步坦协同，要注意几个问题，一个是步兵不要跑到坦克前面去，这样对步兵来说一是不安全，二是妨碍坦克行动；二是不能落后坦克太远，有人说跟不上，我看这样，每辆坦克由一个步兵班伴随，班长、机枪手和两个冲锋枪手或自动步枪手搭乘坦克，班长和机枪手在炮塔后面，冲锋枪手在两侧，在车上的时候注意要压低身体，减少受弹面，机枪手和冲锋枪手负责消灭敌人的反坦克步兵，班长为坦克指示目标，班里的其它步兵跟在坦克后方二三十米的地方，在坦克前进方向四十五度夹角之内，但是不要聚到坦克后面。在坦克后面你什么也看不到，一旦挨了鬼子的黑枪都没有地方说理去。坦克到达目标前方两三百米的地方，开始用炮火摧毁敌军火力点，进至五十米的位置时，停车射击，由架在坦克上的机枪消灭敌人步兵，步兵超过坦克发动冲锋。这样怎么样？”
“这能行吗，车上的人是不是太危险了？而且冲锋的时候坦克开火不会影响冲击步兵吗？”一个干部问道。
“我觉得可以一试，对了，团长，这次不是有装甲车过来吗？怎么不让他们跟着坦克冲锋？我觉着那个东西冲锋肯定比我们的效果好。”三连长想了想说道。
“这次攻击中，敌人单兵目标比较多，所以还是要靠咱们步兵解决，装步连要执行包抄任务，这次作战咱们的炮火不会象以前那么猛烈，所以各部作战都要多动脑筋。至于搭乘步兵肯定是有一定风险，但是不会很大，毕竟是运动目标，敌人打起来不会那么容易，而且在车上敌人也不是很容易瞄准。当我们进入日军有效射程之后，敌人的火力应该已经对坦克和搭载步兵完全压制住才对。再说了，冲锋枪手在上面是侧身的，你们也都是老兵了，感觉那个东西好打吗？至于你说的坦克射击影响冲击步兵的问题，我记得开始练步炮协同的时候不也有人提吗？”
“那咱们打进去之后呢？”
“步兵冲击不要太快，宋副营长，咱们一个坦克连是十五辆车，对吧？这样咱们一次就可以投入三个步兵排，另外一个排、特种工兵连和炮兵分队跟在攻击坦克后面一两百米的位置，不要冲乱了，注意，冲击坦克开始射击后，炮兵分队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射击准备，掩护坦克和冲击步兵；伴随步兵的动作一定要快，控制敌第一道工事后，由跟进的这步兵排和特种工兵负责扫荡敌工事的任务，坦克迅速前进至工事前面，伴随步兵重新上车，对敌第二道防线发动突击，敌人在这里有四处倒打火力点，伴随步兵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在坦克冲击之前，炮兵负责对敌防御工事进行破坏射击，坦克到达冲击地域后，炮兵火力转为压制二线敌人，近距支援任务由坦克完成。大家都清楚没有？”
“文团长，这么干行吗？我们以前没有试过让坦克搭载步兵呀！”宋副营长怀疑的问。
“就是因为没有练过步坦协同，这次才要练一下。你们的坦克不是换了发动机，强化了装甲，取消了前机枪手吗？我记得以前咱们用坦克帮忙拉物资的时候装个千把斤没有什么大问题，现在你们的动力系统比以前可靠了，带四五个人应该不是问题。”
“对呀，我们现在的正面装甲已经完全可以抗击四十七毫米速射炮的攻击。发动机也换上了米制汽油机，现在故障比以前少多了，但是没有尝试过搭载这么多人。再说了，步兵在车上，要影响炮塔旋转的，别我们一转把他们都扒拉地下去。”
“不要紧，等一下找三台车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而且我估计在冲击过程中应该不会需要炮塔大幅度旋转，就是有这种情况，只要协调好了应该没有大问题。”
经过实验，效果还不错，只是在越过障碍的时候，是坦克炮塔旋转的时候，经常有战士从车上掉下来，于是有人提出用绳子把人捆在车上。在边上的文小力看了之后，告诉车上的战士，一定要系活结，要能一拉就松开才可以，因为车停了之后步兵是要下车冲锋的。
又经过两三次练习，感觉冲击的效果还不错，文小力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当天晚上，攻击部队顺利地进入了攻击发起位置。
攻击发起前，文小力把宋副营长叫到了前沿。
“老宋，看到那个雪堆没有？就是那个前面有堆火的那个。”
“那个雪堆有什么毛病？”
“那里是日军一门伪装过的七五高炮。在那边树林边上的那个大雪堆，就是象清雪之后堆起来的那个地方，还有一门。原来我还奇怪怎么金田这么大胆子敢于以一个大队就在这里跟咱们硬抗，有了这两个门神他的嚣张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咱们手上现在没有能直接干掉他们的东西。你们冲击的时候要提防那两个东西，你们的坦克恐怕抗不住一发七五炮弹。冲击开始后，你们要有专门抽出一组坦克把那个雪堆下面的高炮干掉，不然后面的仗就不好打了。”
“那里距离前沿有六百多米，我们坦克炮要打掉它们不那么容易，而且我们的炮弹威力有限，要干掉那东西恐怕要冲过去才行。。”
“所以一旦突破日军第一道防线后，你们至少至有四辆坦克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把鬼子的炮兵消灭掉。这个你看有没有把握？”
“没有问题，鬼子没有挖反坦克沟，也没有设置反坦克障碍，单纯靠那几道铁丝网拦不住我们。鬼子除了那两个家伙没有其它反坦克武器吧？”
“还有几门二零炮，再就是靠肉弹攻击了，不过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们车上有搭载步兵，可以替你们解决掉那些肉弹。鬼子没有布设反坦克雷，只有一些信号雷什么的，那个东西对你们的车没有作用。你们要做的就是以最快速度冲过去，如果能缴获这两门炮最好，一旦需要咱们在这里坚守那个东西很有用。”
“明白了，我看没有什么问题。文团长，你那个让战士挂在坦克外面的方法是从哪里学来的？我以前在少帅手下干的时候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办法。”
“这个是我琢磨出来的，你看坦克上有地方，以前也有过坦克帮忙运物资的事情。你快点回去准备吧，和搭载步兵一定要协调好。还有就是你们冲击的时候，要小心那几个倒打火力点，里面火力现在还没有弄清楚，这也是我说让你们用四辆车冲击那两门高炮的原因。攻击时间是凌晨四点半，这次全看你们的了。”
“你就放心吧，我的老排长。”宋副营长笑着向部队走去。
一阵阵发动机的轰鸣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十五辆坦克如同下山猛虎一样冲向日军阵地。被巨大的轰鸣声惊醒的日军连忙进入阵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射击。
在后面。早已经准备就序的炮兵对着日军暴露出来的火力点逐个点名，时间不长，日军一线阵地上的火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日军遭到了突如其来的火力打击，迅速转入了后备阵地，小树林里的炮兵也把一串串照明弹打到了空中。
十五辆坦克排成了一个巨大的箭头，把两个步兵连保护在里面，向着日军阵地发动了冲击，双方的距离在迅速地缩短。
五六个日军士兵抱着炸药包跃出了阵地，企图冲向两百多米外的坦克，但是他们马上就被车顶上的机枪打成了马蜂窝，一个士兵刚刚爬出战壕，怀里的炸药包被击中了，此时坦克也向还在射击的日军发射炮弹，后面的炮兵火力已经在向日军第二道战壕射击，并不停地向战场上打着照明弹。
坦克突然在日军阵地前面只有几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后面的步兵呐喊着越过了坦克向战壕冲去，而坦克则对后面阵地上敢于露头的日军逐个点名。
伴随着一阵阵的枪声，战壕里不时有人发出惨叫，也不断有人拉响身上的手榴弹或炸药包。在第一道战壕里打响后，之前从坦克上跳下来的步兵又重新登上了战车，战车以极快的速度向第二道战壕冲去，这时一声巨响传来，一枚二十毫米穿甲弹准确地打在一辆坦克的炮塔上，但是那个日军射手绝望地看到，自己发射的炮弹居然划过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被弹飞了。而出大的炮口焰把射手的位置暴露无遗，不待他转移阵地，一连串的炮弹就落在他周围，尖利的弹片把两个炮手都撕成了碎片。
“步兵注意观察，一排跟我冲击，二三四五排掩护步兵争夺第二道防线，出发。”宋副营长发出了命令，带着三辆车就冲了出去，
冲击中，日军的火力点一个个在炮火和机枪射击下熄灭，而顽强的日军又一次次接替倒下的战友，继续向着冲击的坦克和后面的步兵射击。
当先的四辆车由于不再承担掩护步兵的任务，以极快的速度冲过了日军的战壕，向那两个雪堆冲去。一边前进着，一边向日军喷吐着致命的火焰。
借着照明弹的余光，宋副营长发现，自己面前的雪堆果然在动，这下他就更着急了，一边命令两辆僚车加快向另外一个雪堆的前进速度，一边命令驾驶员把车速进一步加快，他自己的手上也没有闲着，把一发榴弹打了出去。
炮弹准确地击中了雪堆，并在雪堆里发生了爆炸，漫天雪雾落下后，一门巨大的七五高炮显露了出来，坦克顶上的机枪手不敢怠慢，把一串子弹射向了炮位，一个正在转动火炮的瞄准手当时就伏在那里不再动弹。宋副营长一见，此时炮口已经转向了自己的坦克，连忙以极快的速度向炮位上打出了五发榴弹，十几个日军在火炮周围倒了一片。
坦克冲到距离大炮只有二十多米的地方后，五个步兵飞身跃下，向那门高炮冲了过去。这时，一个已经倒在地上的日军突然跳了起来，拉动了发火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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