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党育明为无法摸透日军底牌而烦恼的时候,山田大将正在办公室里大声喝骂着松岗少将。具体什么内容因为没有人听到已经无法得知了,但是少将离开大将办公室的时候,两边的脸比进去的时候富态了许多,也红润了许多。
随后又有几位将军也是带着红润的脸离开了大将的办公室。
松岗少将回到自己的指挥部后,日军开始大量向六号备降场空运部队。而且侦察部队发现日军卸下了不少大口径火箭。
“日军看来是盯上咱们了。”王立平看着情报苦笑着。“今天又增加了两个步兵大队和一个山炮中队,一个重型火箭中队。”
“三连刚才又和日军发生火力接触,日军又是一碰钉子就缩了回去,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次了。”参谋长在沙盘上做着标记说道。
“这三天鬼子似乎一直在试探三连那边,知道是哪支部队吗?”王立平看着沙盘上的白色小旗子问道。
“没有,每次都是一接触就撤回去。搞得三连长也是一头雾水。现在双方除了互相打几枪之外就没有什么接触,他们好象打掉了对方一个人,但是尸体被人家抢跑了。”
“这倒是鬼子兵的风格,能不丢下同伴就绝对要带走,抢一具尸体再搭上两三个活人也在所不惜。侦察营也没有情报说到底是哪部分吗?”
“只说敌人戒备很严,他们试了几次都没有弄到舌头,还伤了两个人。他们说这伙鬼子不象是高丽兵,技术相当地好。”
“一连这边怎么样?”
“六号的鬼子进行了两次试探性攻击,死了三四个人就退回去了。侦察排的两个班在那边盯着呢,没有发现鬼子有再出动的迹象,鬼子怎么不绕过一连进行攻击呢?”
“你也发现问题了?现在能确定六号有多少鬼子吗?”
“已经确认的番号是五个步兵大队,三个山炮中队,一个重火箭中队,一个重迫击炮大队,四个轻迫击炮中队。加上今天运过去的,现在人数在三千人上下,至少有三个步兵大队是不满员的,敌人的炮兵也至少有三个中队是不满员的,按四门制中队编制看,至少缺两门山炮、一门一五零迫击炮和三门九零迫击炮。”
“番号怎么这么乱呀。”
“估计日军还要休整以后才会有所行动。现在似乎只有河口大队已经完成休整,基本齐装是满员的,其它各部队都有不同程度的缺员。而且据侦察发现下了飞机的日军有许多人有不同程度的呕吐反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是正常的,没坐过飞机的多少都有点难受,再在那个简易机场上一颠,想不吐都难。命令一连加强戒备,二连马上从补充连补充兵员,转为团预备队。请情报处协助我们弄清当面敌人的情况。小金川那边有什么动静?”
“只有小股日军侦察分队出没,补充六连派人设了两次埋伏都失败了,敌人很机灵,稍有漏洞就能发现。补充六连里老兵多,他们弄的已经够谨慎的了,还是被敌人发现了。”
十月二十六日晚,乌云密布,日军一个大队突击了一团一连前哨阵地,攻击前日军未进行任何炮火准备,连前几天例行的试探也没有停止,按照前几天的规律,进行了试探性攻击。在枪声平息后,日军悄悄地向三排二班负责的前哨阵地摸了过来。经过几天的侦察,日军已经基本摸清了前沿所有地表障碍物的情况,哨兵发现日军尖兵的时候,双方的距离只有不到三十米了。
哨兵二话没说,果断地引爆了日军附近的预埋炸药包,飞溅的石子铁片和巨大的气浪把冲在前面的两个日军抛到了半空中。随后一发照明弹出现在天空中,日军的攻击队形暴露无疑。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头,哨兵吓了一大跳,也顾不得害怕了,抓起手榴弹就往山下丢。连续的爆炸声惊动了睡梦中的战士们,一时间二班各个火力点纷纷按着预先标定的区域疯狂地扫射。
但是太晚了,照明弹升起的时候,日军已经知道攻击意思暴露了,步兵立刻全速冲击,二班的机枪一条一百发弹带还没有打完,日军已经涌到了阵地前面。二班引爆了所有的预埋炸药,也没有能够阻击日军的攻击,短短两分钟,日军已经控制了大半个阵地,二班还活着的三个战士仍然控制着机枪阵地,继续向四周扫射着。
“老小,你快撤到主阵地,我们俩在这里顶着。”一个左腿不停流血的战士一边用自动步枪向日军射击一边对机枪手说。
“不行,要撤一起撤。再说了,我也够本了,刚才至少干掉十来个,有这十来个鬼子垫底,我家的仇也就算报了。现在咱们一撤鬼子追上来咱们也是个死。”机枪手一边冷静地打着点射一边说。
“老小说的对,咱们就是死也不能便宜了小鬼子。”另外一个坐在那里把着冲锋枪的战士说道,“咱们里外是个死,多拉几个小鬼子垫背没有什么不好的,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们俩在这里顶着你到备用阵地上去,还能多干掉几个鬼子,你还是去备用阵地吧。”
“你们俩别瞎掰,这里上面有个盖子,鬼子只能从两边的门进来,备用阵地没有盖子,鬼子……”话音未落,几枚迫击炮弹落在阵地前面,机枪手被爆炸的气浪冲倒在地。随后又有一发炮弹在工事的顶盖上爆炸,把盖子炸了一个大洞。
几个日军出现在工事的入口处向里面张望,突然一阵密集的弹雨把两个日军打倒在地,后面的日军急忙趴在地上,向工事里射击。突然日军卧倒的地方发生了爆炸,四个日军被埋在了工事里面。
“老小,你快走吧,再不走就走不成了。”拿自动步枪的战士说道。“罗锅已经不行了,我这个模样走是走不出去了,全靠你给咱们班报仇了。跟了咱们团长这么长时间,这是头一回吃鬼子偷袭的亏,这个仇咱们一定要报。”
“四哥,我也走不成了,我这腿也完了,咱们就多拉几个垫背的吧。”机枪手指了指自己被木刺扎伤的大腿说道。随后又拿拉过机枪检查了一下,还能用,把最后两箱子弹放在射击平台上,又艰难地把机枪推到了射击平台上。这个平时非常轻松的动作现在他做起来已经是非常吃力了。看了看外面爆炸的火光和闪动的人影,他回头说:“四哥,把炸药准备好吧,我这里就剩下最后两条子弹了,打完了咱们就该升天了。”说完用力把群带压好,略一瞄准就是一个长点射。一百发的弹带很快就打完了,他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压好了另外一条弹链,又开始了射击,这次他没有任何停顿,因为他已经看到有日军士兵向这里冲了过来,随着“叮”地一声,枪声停止了,冲过来的日军也到了工事的入口,这次日军没有向里面张望,而是直接丢了两个手榴弹进来,四哥没有犹豫,抓起了落在身边的手榴弹就反投了出去,机枪手则把自己身上的手榴弹丢向了日军,另外一枚手榴弹在机枪手的脚下爆炸了,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倒在地地上。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外面的日军,突然眼前一亮,一团巨大的火光出面在他的面前,他全身都烧着了,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那是四哥为他们两个准备的炸药包响了。几个日军在外面看了看这个坚持到最后的火力点,确认没有危险了,继续向山上冲去。
二班阵地的顽强抵抗,打乱了日军的进攻节奏,也为一连的防御争取了时间。就在三排与日军纠缠的时候,连里的迫击炮和团里加强给一连的八门八一迫击炮已经做好了支援前沿的准备。团里加强给一连的在机场缴获的两门山炮也都做好了反炮兵射击的准备。
很快三排就向连部求援,日军已经突破了其第一道工事,三排剩下的三十四五个人已经收缩到第二道工事,继续阻击着日军。
又突破了一道防线的日军受到了鼓舞,拼命地向三排的第二道工事进攻,日军的六门迫击炮也在山下构筑好了工事,不停地向三排阵地发射着炮弹。
就在三排感觉无力支撑的时候,连里的四门六零炮和八门八一迫击炮发出了吼叫,正在攻击的日军被炸得乱作一团;山炮两个急促射就把日军的迫击炮打得没有了脾气;后方四排的高机也向日军吐出了火舌,进行着火力支援;主阵地上的两门二零炮准确的射击,把日军的几个重机枪火力点送上了天。缓过气来的三排阵地上,轻重火力全部开火,疯狂地向日军倾泻着弹药。日军也不甘示弱,不住地与守军对射着。只是在山上寻找一块合适九二式重机枪的射击阵地并不容易,日军的好几个重机枪组已经在寻找射击位置的时候被打倒在地。日军的二零炮也很快就架了起来,伴随着那特有的啸音,三排的几个机枪火力点消失了。可是那种笨重的家伙还没有来得及转移阵地就被闻声而至的炮弹炸成了废铁。一连长见鬼子攻势很猛,一边组织二排向三排阵地增援,一边向团里要求援兵。
“团长,一连长有点吃一住劲儿了,河口大队加强了一个轻迫击炮中队,现在整个都扑到一连这个方向了。一连前哨阵地已经全部失守,一个班全部牺牲,三排伤亡超过七成,现在二排顶上去,不到十分钟就伤亡十多个人。”
“能确认其它几个方向的情况吗?”
“根据侦察排的报告,日军野田大队、杏村大队已经完成休整,但是没有要离开机场的迹象;神川大队现在改为井上大队,正在原地接受补充兵,预计两三天就可以完成补充;下濑大队在休整,人员还没有到齐;几个炮兵中队已经基本就位,现在都没有离开机场;三连方向今天晚上还没有遭到鬼子进攻,连日常的试探性攻击都没有;小金川方向依然是鬼子侦察兵神出鬼没,但是被飞虎打了两次伏击之后有所收敛,日军尸体上没有明显的身份标志,但是看上去应该都是日本兵。没有弄到活口。这些日军非常顽强,身上都藏了炸药,飞虎还有一个队员在抓舌头的时候负了重伤。”
“命令二连一、二排和两个迫击炮班马上对一连进行增援,补七连现在马上携带补充弹药运动到我们这里,随时准备补充一、二连的损失;从滑翔机里缴获的那门重迫击炮也给一连送过去,命令一连坚决顶住,一步也不许后退。咱们如果离开了预设阵地和鬼子在林子里打占不着什么便宜。命令侦察排加强对敌人的监视,同时把敌情通报军指。”
二连的增援部队上去的时候,日军已经退回到一连的前哨阵地上休整,停止了进攻,开始构筑工事与一连对峙,从一连长那满身是洞的衣服上不难看出刚才战斗的激烈程度。而由于兵力不足,一连并没有重新占领第一道工事,那里就那么空着。
“你们可上来了,再不上来我们就顶不住了,囤积的两个基数弹药打掉了多一半,鬼子要是再攻一次的话,我们就要跟他们拼刺刀了。”一连长也没有客气,直接把二连二排放到了第二第工事里,把自己伤亡惨重的两个排换了下来,把三排还有战斗能力的七个战士补充进了二排,只留着几个干部准备接受补收的兵员,同时打发他们和保障排把伤员送到团卫生所去。经过简单补充的二排三十多人和二连一排现在就是一连的预备队。
二连二排进工事后,立刻对工事进行了加固,又重新在阵地前面设置了一些障碍物。并趁着天黑把一个班安排到了第一道工事里作为警戒哨。进入阵地才发现,那里的工事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这个班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办法固守。日军也许是发现上面的守军换人了,用迫击炮打了一阵,还大声喊叫了一阵,但是并没有发动冲锋,阵地上的战士们也没有理会他们,只管加固着工事。
天色渐渐放亮,二连的战士们也渐渐放松了下来,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忙碌,他们也累得够呛。为了避免浪费有限的兵力,他们把放在第一道工事里的那个班撤回了第二道战壕。就在二连的战士刚刚放松下来的时候,日军又开始了炮击。日军这次炮击的火力并不密集,好一会儿才打一发,又过了一阵,开始有些炮弹落在阵地周围,但是没有爆炸。这次似乎日军打的是烟幕弹企图掩护步兵进攻,但是打的不是很准,有些打到了阵地后面。而且敌人放的烟幕比较浓,有人开始咳嗽了。“毒气弹!”突然有人反应过,大喊了一声。
战士们连忙带上了防毒面具,并立刻把日军施放毒气的消息通报了一连长。由于发现的有些晚,有几个战士已经倒在了地上开始呕吐,有一个战士已经口吐白沫。其它人按照指挥员的命令就地隐蔽,整个阵地除了几个伤员的呕吐声和**声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一个中队日军带着防毒面具,弓着腰向阵地上爬了过来。本来就不明亮的天色在烟幕和毒气的干扰下,能见度更差,地面上的障碍物和弹坑不时让日军士兵摔倒。在日军距离阵地还有四十多米的时候,日军尖兵开始用手榴弹和小块炸药清除着阵地前面的障碍物,后面大队攻击的士兵依旧弓着腰慢慢地向前运动着,并不时低头观察脚下。时不时有日军士兵触发了地雷被炸断了腿或踩上子弹雷被射穿了脚板。在日军距离只有二十多米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枪响,随后一排手榴弹从对面的阵地中飞了出来,许多手榴弹是在拉火后在手中保持了一段才丢出来的,一个个在空中爆炸的,把日军士兵放倒了一片,随后,阵地上的机枪声和自动步枪声响成了一片,中间夹杂着狙击枪的声音。不等日军明白过来,一排迫击炮弹落在日军攻击队形之中。日军迅速卧倒并开始还击,但是在对方大量自动火器的压制下,日军的栓动式步枪明显落了下风,被对方压得抬不起头。
见对方并没有被毒气有效的压制,而且火力明显比自己强很多,日军又打出一排烟幕弹,以比进攻速度快得多的速度抬着伤员和部分尸体退回了出发阵地,烟幕很快就被山风吹散,露出了倒在阵地前面的二十几具日军尸体。
击退了日军之后,一连长连忙派人收集了一些日军打上来的烟幕筒,和伤员一起送到了团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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