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一夜过去。
松湖一战借助气运领悟到断江拳印后,周牧如今的拳意更甚。
那搬山拳印已经能够做到收发随心,信手拈来。
这一夜,他又赤身打拳三百多遍,在朝阳红霞之中淋浴过后,才提了差刀,策马前往县衙。
堆在他桌案上的卷宗仍旧满满当当。
县令沈青天彻底放权,将整个松山监狱和捕房都交给了周牧。
而他自己则着手颁布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意在根除赵松风时期留下的沉疴积弊。
沈、周两人虽然未曾沟通商议,但却配合紧密,一时间松山县吏治清明,百姓无不称颂。
就连县衙当值的官差们,近来也神清气爽,虽然赚的银两没有以前多,但它干净啊。
尤其是向三川这货,现在竟然主动拒绝休沐,天天跑到监狱当值,活力满满,不知疲倦。
“爷,你可算来了。”
一见周牧出现,向三川立马迎了上去,“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将今天要抄家的名单和卷宗列了出来,你过目。我们从哪家开始?百姓们可早就堵在衙门大门口了,就等着我们出发呢。”
周牧万没想到,这杀人抄家的活计竟然在松山县城掀起了现象级的风潮。
随意翻看了几眼卷宗:“就从这家开始吧。”
……
……
县衙后堂。
在全民围观周牧杀人抄家之时。
沈青天沈县令正在宴请镇魔司的两位总旗。
觥筹交错之间,沈青天提及镇魔碑一案:“二位总旗,你们追查已有三日,可有进展?”
孟志远拎着筷子在桌盘间挑挑拣拣:“镇魔碑何等大事,哪有那么容易就追查清楚的?沈大人莫要以为最近松山县民对你歌功颂德,你就敢对我镇魔司办事指手画脚了,当个小小的县官,和我镇魔司办差还是大不一样的。”
“是是是,孟总旗说的是。”
沈青天咧着嘴,赶紧敬了杯酒,这才让孟志远停嘴,“镇魔司与妖魔打交道,自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与二位总旗大人相比,本官这点差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孟志远仰头一饮而尽,温酒入喉,醇香浓厚。
他斜着眼,不禁心道这老胖子倒会做人,能来事儿。
郭沉则正正地坐在席间,如他背上的那把剑般,笔直而锋利。
他并不动筷,说道:“沈大人,秦家踪迹全无,就连崇山郡驻守的镇魔卫也未察觉分毫。此间事态已经远非郭某能够控制得了了,我已经派人前去镇魔司求援。”
“郭总旗、孟总旗办案,本官当然放心。”
沈青天沉吟一瞬,开口道,“只是不知这崇山郡府里,姓秦的那位,镇魔司可有调查?”
孟志远猛地拍着桌面:“大胆!好你个沈青天,竟敢怀疑到秦大人的头上,你怎么敢的?”
说着,他还朝着侧边虚空行了一礼,以示尊敬。
沈青天皮笑肉不笑,并不着恼:“众所周知,松山秦家乃是秦大人一族的支系。如今秦家事发,音讯全无,去秦大人府上问问情况不是合情合理?孟总旗如此气急,莫不是怕了秦姓势大?这可不是镇魔司的作风。”
哗!
孟志远抄刀出鞘,拿在手中,冷笑道:“镇魔司行事,岂容你这厮随意攀咬?呵,官职不高,口气倒是大得很,老子奉劝你一句,小心你顶上乌纱!”
郭沉不发一语,默默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沈青天摆手,制止了府卫上前,面对孟志远的刀锋,他面不改色,反而再度举杯:“孟总旗这是作甚,难不成是嫌我这窖里的酒扎心?”
“沈青天,你用不着阴阳怪气,老子是粗人,听不得你文绉绉的调调。你不就是怀疑我们镇魔司和秦大人暗通往来么?老子听得懂。”
话虽如此,孟志远还是收了刀,重新拎起筷子。
这时郭沉说道:“沈大人,那周牧的来历,你可清楚?”
沈青天双眉微挑:“他本只是个街边泼皮,借了赵松风的势才当上牢头。”
“泼皮?”郭沉按住筷子,“泼皮能杀掉赵松风,能击败九天玄门的仙师?沈大人筹谋多年未果,却能在数日之内押宝在一个泼皮身上?关键是,这泼皮还真成了事,仅几次出手就帮沈大人将这松山县打造成铁桶一块?”
“沈大人,镇魔司可不全是酒囊饭袋。”
说这话时,郭沉有意无意地瞥了孟志远一眼。
……
……
一日奔波。
又到了散衙的时间。
“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向三川跟在周牧身后,志得意满,“没想到杀人也能如此痛快,那些个大奸大恶之人,临死时原来也是会跪地求饶哭爹喊娘的。”
“周大人,通吃赌坊的老板差人求见,说是讨要赌债。”
刚进衙门,立马就有人上前汇报。
周牧一愣,记忆中并不记得曾经欠下赌债啊。
向三川观察到周牧神色,登时一脚踹了过去:“通吃赌坊什么东西,敢骗到爷头上来了!”
那衙役吃了一脚,敢怒不敢言。
周牧问道:“可说是何时欠债,欠了多少?”
衙役如实回答:“就这两日,总共欠了纹银三百五十两整。”
“放他娘的狗屁!”
向三川抬脚又踹,“爷这两天要么就在衙门当值,要么就是去了松湖驿,哪里有闲工夫光顾他那狗屁赌坊?”
衙役这次躲开了,忙说:“不是周大人,是一个吕姓女子,将赌债全挂在了周大人的名下。通吃赌坊的老板也是没有办法,这才差人来问。”
“吕姓?女子?”
一听是女子,向三川立马默不作声了,心道咱爷这红颜遍地,咋还有嗜赌成性的姘头?
既不姓姜,又不姓王,爷哪来的时间认识这么多红粉。
“吕红雁?”
“对对,是说叫吕红雁。”
“她现在人在哪里?”
“赖在通吃赌坊没走呢,据说还要继续玩。”
“赌狗不得好死啊……”
周牧腹诽一句,本不打算搭理,可转念一想,昨夜搜魂得到了许多有用信息,若想布局应对,这九天玄门的吕红雁倒是一枚不错的棋子。
想到这里,他侧身对向三川说道:“前面带路。”
“得嘞爷。”
向三川心中也有了猜想,料定这吕红雁就是昨夜同行的仙子。
夜幕降临。
本是通吃赌坊营业的黄金时间。
但此时这里却人迹稀少,大门紧闭。
“继续,这次我还押大,我就不信邪了。”
赌坊内,传来吕红雁的声音,虽然依旧中气十足,但有些含混不清,像是喝醉了酒。
“哎哟我的姑奶奶哟,你都输了四百多两了,还来?”
“我是给不起吗?你们的周牧周大人是给不起吗?”
“周大人那点俸禄,办差一年也不够你这么输的啊,姑奶奶。”
“我不管!你,还不摇骰?”
乱声之中,向三川推开坊门。
周牧走了进去,见大堂内桌椅杂乱,十几个赌坊打手鼻青脸肿地躲在一旁。
仅有大堂正中的桌子还算完整,吕红雁箕坐在桌上,催促着对面的人赶紧开始。
看她面色红润过头,眼神迷离涣散,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才醉成这样。
“哎哟周爷您可算来了,这姑奶奶她……”
赌坊老板看清来人,连忙迎了上来。
谁知周牧这时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赌桌“大”字上,道:“我来玩玩。”
在场众人目瞪口呆。
向三川心想,爷这手气,也敢上桌?松山县谁不知道,自从三年前周爷一夜豪赌输光一千二百两险些留下双臂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赌坊……
“买定离手。”
“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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