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选择最不讨巧的方式自证,永远前后矛盾地妥协,但她就是相信他。
她一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相当自信,自认鲜少误判,所以她到现在都不认为叶一会背叛她。但叶一太过赤诚又执念重重,一不小心就会伤人伤己,想报仇是一回事,但利用他又是另一回事。
细细想来,她对待叶一的态度没有理智可言,做了很多不明智的事情。一边不愿让他卷进越发复杂的事件,一边又贪恋他温暖的体温,她从没做过这么不逻辑的事情。
现在一切都在催着她决断,她耽误不得。
“别叹气。”
叶一说这话的时候,她正站在小电梯旁试图把头发盘起来。他把抓夹拿在手上,等她把头发一圈圈绕好才递给她。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叹气,于是不着痕迹地弯起嘴角,拿过抓夹把头发牢牢固定好,笑着说:“我上去了。”
谁知叶一竟跟着她走进小电梯,家用电梯不大,他的肩膀几乎挨着她的肩,引得她侧目:“我去看我妈,你总跟来干什么?”
最近几次去看保险箱女士时,叶一都硬要跟着。
“软硬件更新。”他把手心里小巧的手环给她看,以那种理工人特有的严谨语气说,“新版本增加了声音助眠和图像安抚能力。当然助眠功能无法代替褪黑素,只能起到辅助配合的作用。图像安抚能力我用ai模拟过阿姨的反应,预估效果不错。”
他说完迅速瞥一眼她抓起来的发髻,许阳秋笑他:“怎么?一直跟来是怕我妈再抓我头发啊?”
上周工作日晚上她去看保险箱女士,这位病患太不讲道理,抓着她散开的头发不撒手,痛得她龇牙咧嘴,最后幸亏护工阿姨帮忙剪断。
所幸剪得不多,过了一周,她两侧头发只是轻微不对称,扎起来之后并不明显。
叶一没说话,又看了一眼她的头发。
“放心。”她笑着按下电梯按钮,“我就是为了防着她这一手,专门扎起来的。”
家用小电梯速度很慢,几乎没什么失重的感觉,平稳地把他们送达顶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时,许阳秋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两位阿姨声音很大地说着什么,她有些诧异,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些不详的预感。
小电梯前摆着一块屏风,她边走边喊了一声胡阿姨。胡阿姨似乎没听到,屋内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她的声音远远传来:“你先收这个!我去那边......”
许阳秋听清这句话的时候,人已经绕过屏风。看清楚的瞬间,她背脊僵直地停在原地。
整个客厅乱七八糟,贵妃椅倒在地上,电视柜的抽屉被拽了出来,四分五裂地堆在沙发上。冰箱也倒在地上,各种食物、水果和药剂散落一地,摔得稀巴烂。
两位阿姨在跟病房没两样的卧室里背对她忙活着,保险箱女士被约束带固定在病床上,不知是用了安定还是睡着了。
纯白色的茶几和椅子上布满某种颜色。
许阳秋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瞬间仿佛被人捏住了五脏六腑,胃狠狠一抽,腿上忽然失去力气,半跪在地上,浑身血液仿佛被人抽尽,身上又冷又热,几乎打抖。
她一时说不清生理和心理上哪个更难接受。跪下时膝盖重重磕在冷硬的瓷砖上,痛得她清醒了不少。
她的手撑在地上,试图挣扎着站起来,让自己在这个不体面到极点的场面里体面一点。
一只手忽然自她身后伸过来。
那只手带来一阵果木香气,冲淡那股让人难以接受的味道,接着覆上她的眼睛,挡住了她的视线,不让她再看。
叶一单手蒙住她的眼睛,半托半抱地把她圈进怀里,手指扣住她肩膀,不容置疑地带着她往回走。
视线被剥夺之后,许阳秋看不见客厅的惨状,胃里的翻涌多少缓解一些。
她想让叶一放开她,甫一张嘴,那种翻涌的感觉又涌上来,她近乎干呕,被逼得只好闭嘴。
许阳秋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自己干净整洁的家,刚刚的混乱仿佛只是一场噩梦,不是真的。叶一拉着她走出电梯,下一秒她终于无法控制般地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她胃又热又痛,却什么都吐不出来。过度呼吸让她的眼前有些发黑,应激的泪水从泪腺里涌出来砸在地上。
这泪水越来越多,止都止不住。
她头上的抓夹坠了下来,头发半扎半散,鲨鱼夹是铁质的,承重的那几根头发扯得她很痛,但她顾不上了。
她不停地干呕,不停地剧烈呼吸,不停地掉生理性的眼泪。
叶一没出声,半跪在地上安静地扶着她,单手把坠着她头发的夹子摘下来,放到一边,又松松地拢着她的头发,不让发丝钻进她的嘴里。
他手很笨,这一套动作做得格外慢,反而近乎温柔。
她失态了多久,叶一就陪了她多久,时不时还顺顺她的背。
等到她终于缓过来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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