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吃过小陈饭馆的鱼香肉丝,江司甜就爱上了这家饭店。
她从前高高在上,很讨厌街头巷尾的苍蝇馆子,油腻的墙面,廉价的座椅,不起眼的食材,她碰都不想碰,好像只是路过就会惹上不干净的味道和颜色。
江司甜没想到自己喜欢的食物,会出自这样的地方。
嘈杂的排气声里,滚滚浓烟中,高大酷黑,野性张扬的男生,年龄并不比她大多少,但切菜炒菜信手拈来,每种调料里都没放勺,就拿锅铲那么随便一勾,五颜六色地在天上滚一圈,滕起一把橙色大火。
起锅了,倒进普普通通的白瓷盆,热气腾腾地放她面前。
江司甜从筷子筒里抽出筷子,明明干燥但又莫名湿哒哒,她犹豫了一下,问:“有一次性筷子吗?”
陈速高高站着乜她一眼,走到前台拿一次性筷子,摔她面前:“吃嘛,大小姐。”
江司甜默默掰开筷子,默默吃。
陈速在她对面坐下,佝着背,吊儿郎当玩手机,玩了不知道多久,扭过头来,长长睫毛一掀,一双幽黑顽劣的眸子盯着她:“你猫变的啊?打烊咯,麻烦吃快点行吗?”
他脸色难看,因为他妈后来还是追着他爸出去了,强要他留在店里做饭给她吃。
江司甜在他不耐烦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放下筷子,碗里盘里都剩着一半。
一半鱼香肉丝规规矩矩的,一半白米饭干干净净的。
她仔细叠好餐巾纸擦了下嘴角,问:“可以打包送外卖吗?”
“可以。包装盒加1块,送外卖再加2块,超过20公里不送。”
他说着就扔开手机,站起身,蹬得板凳摩擦着地板咔啦响,伸个懒腰,然后走到前台拿纸盒,利落地把她剩下的饭菜打包了,装起来打了结放她面前。
江司甜望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我不要。”
陈速皱眉:“你不是说要打包?”
江司甜清清楚楚回答他:“我说以后。”
陈速脸色飞* 快地变了变。
大小姐高傲,瞧不上剩饭剩菜,那能怎么办,打包都打好了,干干净净的。
厨师最见不得自己辛苦炒出来的东西被倒掉,更何况还搭进去一个纸盒,陈速决定把它拎回自己家,关了门走出店铺,看见江司甜还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等他。
长长的黑头发,雪白的漂亮脸蛋,仙气飘飘的白裙子,镶着珍珠亮闪闪的小皮鞋,她回头,用一双清亮的眼睛看他。
两人一前一后往家里走,没人说话,气氛古怪到极点,到家门口也没谁告个别说个晚安,江司甜开门回家,“砰”的一声阖上门。
陈速眉毛一挑。
牛,这女的拿他当厨师,还拿他当保镖。
陈家。
宋春枝坐在餐桌边,面前放着一沓钱,小声嘀咕着在数,听见动静回过头来,那双眼睛红通通,双眼皮浮肿着,明显是哭过的。
陈速不做声地回房间,先打开塑料袋吃宵夜,然后拿换洗衣服,有意无意地把开合衣柜门的声音放大,像在发泄,走出来,懒得看宋春枝,直接进了卫生间。
水声哗啦啦,仿佛能洗掉一切矛盾,盖住所有嘶吼。
第二天中午,前台电话响起,是个陌生号码,陈速送餐路过,顺手接了。
江司甜清冷带刺的声音传过来。
点餐,不要辣椒,一点也不要,饭要少装,因为吃不完,报了地址,说了句谢谢。
说完就挂了电话,陈速盯着那串号码,摸出手机记下来,核对一遍,点了保存。
十分钟不到,陈速去送餐。
那时候江司甜在洗澡,老古董一样的居民楼,卫生间的窗口开在楼道里,斜斜的木板挡着里面的光景,但是挡得不彻底,有白雾水汽团团外溢。
他没有按门铃,默默站在楼道等。
十八岁的男孩子,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闻着从来没有闻过的高级又馥郁的花香,想着那张从天而降不入凡尘的脸蛋,还有那双高贵清冽的眼睛,像一池清泉,又像一汪深海,叫他好奇、悸动,心猿意马。
陈速口干舌燥,利如山峰的喉结在脖颈间震了下。
江司甜洗完澡,门铃就响了,她用雾白浴巾裹着头发,湿漉漉地去开门。
一条刚好能把外卖塞进去的缝,江司甜的脸上还挂着晶莹水珠,双颊掐得出桃汁儿的粉嫩,雪白吊带长裙及踝,自带胸垫,那长裙面料是特别昂贵的真丝,在冷淡光线下也波光粼粼。
江司甜从缝里把钱递出来,疏远又清灵的声音说谢谢,陈速目不转睛看着她,双眼熠亮,像阳光照进了黑窟窿。
但短暂得好像还不到一秒,门在他眼前“砰”声关上。
因为来不及细看,才更让人想入非非。
陈速又敲门,那双眼睛还是隔着门缝看他,陈速并不生气,态度挺好地说:“给卫生间的窗户加个帘子。”
江司甜面露疑问,静静看他几秒,突然想到什么,脸一下红了,门又“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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