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自然识得这个成年壮汉黑金刚，眼见此人再次现身，惊讶之余，都是议论纷纷。

但擂台上的黄文亮一时却没回过神来，向那黑金刚问道：“我是要向在座的那位李公子挑战，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等黑金刚答话，这边的李烜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叹道：“看来这位姓黄的朋友非但武技不行，脑子也不太好使。若是真让他夺得此番演武的第一名，岂不是成了举国上下的笑话？”

说罢，李烜便举步行出，一路来到擂台之上。那黄文亮见他上台，顿时双眉一扬，正待动手，却见李烜摇头说道：“看你年纪轻轻，我实是不愿取你性命。这一战便算是我输了，这第一名的位置也送给你了。”

说完这话，李烜不作停留，就此转身下台，弄得那黄文亮一头雾水。他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觉眼前一暗，一道高大的黑影霍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正是那成年壮汉黑金刚紧随其后，飞身跳上擂台。

只听黑金刚沉声说道：“方才你已获胜，夺得李公子的位置，但我黑金刚不服，要向你挑战！”说罢，抬手便是一拳，掀起呼啸的劲风直取黄文亮的面门。

黄文亮急忙抬手格挡，顿觉双臂剧痛，整个人也被这一拳打得踉踉跄跄连退数步。黑金刚得势不饶人，大步逼近，又是一拳正面攻出，直打得黄文亮一路退到擂台边缘，险些掉落下去。

要说这黑金刚的本事，在场众人前几日便已亲眼目睹，黄文亮自然也不例外。若说这个黑壮大汉今年只有十七岁年纪，可谓狗都不信。眼下他硬接这成年壮汉两拳，心知自己不是敌手，倒也拿得起、放得下，不等对方第三拳攻至，他急忙双足用力，整个人便往擂台外面飞身跃起，竟是决意自行跳下擂台认输。

不料黑金刚一心要替李烜立威，哪肯轻易放过这个短发少年？当下黑金刚也纵身跃起，竟是后发先至，追上了身在半空中的黄文亮。随后他提脚一踹，正中黄文亮的后背，当场踏得这个短发少年口中鲜血狂喷，人还没有落地，便已重伤昏死过去。

而黑金刚则是借着这一踏之力，在半空中一个折返，重新落回擂台上面，转向刚下擂台的李烜说道：“我虽打赢了刚刚夺得第一名位置之人，但我却不是这位李公子的对手，这辈子也是望尘莫及，倒也不必和他再比。这第一名的位置，依然是李公子的，还请李公子重新上座。”

那李烜则是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勉为其难地说道：“也罢，看来今日这个第一名的位置，是无论如何也要我来坐了。”说罢，又重新坐回了左首边的第一张椅子。

要说从这黑金刚突然现身，再到李烜主动上台向那黄文亮认输，然后是黑金刚上台重伤黄文亮，却又自认不敌李烜，最后将第一名的位置还给李烜。这一连串变故相继上演，直看得在场众人目瞪口呆，许久都没能回过神来。

过了良久，才听北面楼船上那位中原来的诡辩道人“哎哟”一声，抚掌大笑道：“好！好！好！不想身在南疆一国，居然还能见到如此精彩绝伦的一出好戏，贫道枉自活了一大把年纪，直到今日才算真正开了眼界！

话说贫道还在中原之时，便常常听人说什么‘徇私舞弊’，什么‘偷梁换柱’，什么‘掩耳盗铃’，什么‘自欺欺人’，贫道原是不明其意，因此困扰多年。不想此番前来南疆作客，竟然一口气全都学会了，可见南疆之地，果然深得我中原之精髓，难怪素有‘小中原’之称了！”

听到这话，南面楼船上的一众南疆文武自是坐不住了，脸上都有怒色泛起。为首的那位仁国公也无法装聋作哑，当即缓缓说道：“这位道长爱开玩笑，我等都已知晓，自然也不会将道长的几句戏言放在心上。只是似道长这般身在异国为客，话却还是如此之多，恐怕迟早是要惹祸上身的。”

那诡辩道人却不以为意，向在场众人抱拳笑道：“贫道有言在先，我这张臭嘴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诸位多多海涵，便当贫道是在放屁好了。毕竟贫道靠的便是这条舌头吃饭，拿人好处，自当替人说话，乃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他日南疆的各位大人，包括今日到场的诸位少年英雄，若是有用得着贫道的地方，只管差人前来云南滇池通传一声，价钱都好商量！”

其实用不着这诡辩道人当众道破什么徇私舞弊、偷梁换柱、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无论场内场外，今日到场的所有人此时都已看明白了擂台上的这一通操作。说得直接一些，便是这黑金刚不但是替李烜打了前面六轮的淘汰赛，而且今日还要来替他打这场挑战赛。

也就是说，这位当朝太傅之孙从头到尾根本用不着亲自出手，只需今日露一露面，便能稳坐此番【龙城演武】第一名的位置。因为今日不管有多少人想要向他发起挑战，都会有这个黑金刚替他一一摆平。

想到这里，场中随之响起一片嘘声，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而这边的丧彪和小帅看到李烜大摇大摆地回来坐下，脸色也是难看至极。小帅忍不住怒道：“李公子，你自己不要自己的这张脸，倒也罢了；你那当位太傅的爷爷，难道也不要他的那张老脸了？”

李烜却不生气，反而瞥了一眼坐在第十名位置上的小余，笑道：“自古上士斗智，下士斗力，我是何等身份，岂会同尔等一样亲自上台搏杀？况且今日的这一番安排，说起来还是跟你们几个学的。想当年夜神殿里那什么神殿选拔，你们几个不也是用同样的法子，将那个叫什么阿玲的丫头一路保送进了十强，让她也能顺利晋升地界么？这法子你们用得，我为何用不得？”

小帅不料他竟会拿大家当年参加神殿选拔一事来做对比，顿时语塞当场。却听丧彪冷冷说道：“方余昔日帮阿玲晋升地界，靠的是他自己的实力，而不是什么家世背景。”

李烜争锋相对道：“家世背景，又何尝不是实力之一？我李氏一门七代为官，世代躬亲国事，方才能有今日在南疆朝野间的威望。一群泥塘里的臭鱼烂虾，也配与我来争这南疆第一之名？”

他们三人的这一番争执，只是在这边就坐的十人之间，擂台前的那些南疆少年自然无法听见。但小余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尽管也对李烜这一番臭不要脸的行径深感不屑，但是转念一想，反正事不关己，索性不去理会。

此时场中那红衣官差已再次站了出来，大声压下在场众人的议论，随后正色说道：“诸位都看到了，方才那位名叫黄文亮的少年英雄上台挑战李烜李公子，李公子不愿伤人，就此认输，自然是黄文亮获胜，由此夺得李公子第一名的位置。

然而紧随其后的，则是黑金刚上台挑战黄文亮这个第一名，再次获胜夺得第一。只是黑金刚自认不是李公子的对手，于是又将第一名的位置归还给了李公子，也算合情合理，而且并未违反今日的比试规则。

是以眼下【龙城演武】第一名的位置，依然是这位李公子的。若是后面没有人再上台挑战于他，那么此次演武便可就此结束了。”

他这番说辞无疑是坐实了方才擂台上这一番眼花缭乱的操作有效，至于还有没有人继续上台挑战李烜，台下众人望着此刻还留在擂台上的黑金刚，心知要想挑战李烜，也便等于是要挑战这个成年壮汉，当然不肯自寻死路。就算这当中有人不服，却也自问有心无力。

不料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少女手持利剑，出列走向场中那座擂台，正是同为夜神殿教众的春花堂的小美。

看到小美的突然出场，这边的小余顿时一惊，急忙望向远在南面楼船上观战的潘堂主，心道：“看来潘堂主昨夜来找我们三人交待今日之事，显是忘了还有小美这个落败淘汰的春花堂女教众。照她的性子，今日若不上台挑战，那才是怪事一桩！不过以她如今的剑法来看，就连丧彪她都打不过，只怕也同样不是这个黑金刚的对手。就算她上台挑战，也不会改变今日李烜夺得第一的结果。”

想到这里，小余本就对这所谓的十强没了兴趣，急忙站起身来，向小美遥遥招呼道：“我来和你打！”

谁知小美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兀自登上擂台，向擂台上的黑金刚说道：“我和你打！”

小余深知这黑金刚本就下手极重，而且此刻又要替李烜立威，一旦出手，必定非死即伤。眼见小美不知死活，居然要向这个成年壮汉挑战，小余不禁心急如焚，立刻便要上台阻止，却听耳旁突然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淡淡说道：“你坐下。”

小余一愣，急忙寻声望去，说话的却是坐在自己旁边第九名位置上的黎无名。

若是换作旁人用这种近乎命令的口吻吩咐自己，小余或许还不予理会，但是一想到这个秋月堂少女方才在擂台上的大开杀戒，小余至今仍是心有余悸，只得停步问道：“你说什么？”

只见黎无名也不抬头，只是轻描淡写地反问道：“众目睽睽之下，谁人敢伤我夜神殿教众？”

听到这话，小余顿时心中一凛，知道黎无名不但看出了自己是在担心小美的安危，而且还径直道破了自己的这一担心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因为正如黎无名所言，那黑金刚从头到尾替李烜出战，自然是朝廷安排的人，而且看他的武技路数，十有八九是练过佛门武技的大越军中将士。既是朝中之人，自然懂得权衡利弊，以夜神殿今时今日在南疆的地位，就连眼下这场【龙城演武】的十强，也要由夜神殿独占四个名额，试问那黑金刚再如何凶猛，想来也不敢伤害同样身为夜神殿教众的小美。

想明白了这一道理，再看这边在座的好几个人都向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小余只能重新坐了回去。而场中的擂台之上，此时经过那红衣官差的一番交涉，小美此时的上台挑战，虽然也算是向第一名李烜挑战，但也用不着那位李公子再到台上来走一次过场，变成了黑金刚直接与小美比试。

同先前几场比试一样，小美手中的这柄利剑只守不攻，有进无退，使来使去便只有向前猛刺这一招，直看得台下众人连连惊呼。那黑金刚碰上她这种置生死于度外的拼命打法，一开始难免也有些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接连躲开了好几剑。

眼见小美手中利剑不停，一剑更比一剑狠辣，那黑金刚看清她剑上的虚实，随即便知不足为惧。待到小美又是一剑刺来，他不退反进，居然将自己的胸膛主动送向小美的剑尖。

一时间伴随着台下众人的惊呼声起，但听一声轻响，小美一剑命中对方胸膛，却仿佛是刺中铁石，锋利的剑尖根本无法刺入其身，整个剑身反而在双方的力道下弯成一道弧线。

小美心中一惊，还以为是这黑壮大汉的衣服里面戴了护心镜一类的防具，急忙收剑再刺，又一举刺中对方的左肋。然而和方才那一剑同样的结果，剑尖虽然刺破了黑金刚身上的衣衫，但他衣衫里面的皮肉却是完好无损，仿佛那根本就不是凡人肉身，而是佛教之中常常提及的金刚不坏之躯。

此情此景，小美虽然心知不妙，但也为时已晚，可谓骑虎难下。当下她只能继续出剑，一股脑只管刺向对方的周身要害。

而那黑金刚也不躲闪还击，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定原地，任由小美手中这柄利剑一剑接着一剑，悉数命中自己的身躯。

不过转眼间的工夫，只见擂台上面剑光吞吐，那黑金刚的上衣已在小美交织的剑影中相继破裂，化作碎布片片飞舞。而在他的衣衫之下，黑金刚身上的一块块肌肉犹如铁铸，虽然满是各种各样的恐怖伤疤，但是此刻被小美这柄利剑不断刺中，却是分毫未伤，肌肤上就连白印红点也没留下一处。

眼见这黑金刚竟有传说中的刀枪不入之身，在场众人不明所以，都是惊骇万分。就连这边在座的小余等人，也是头一回看到这等神奇的武技，纷纷目瞪口呆。

当中只有那黎无名不以为意，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道：“佛门【金钟罩】，此等粗浅功法，一个个少见多怪。”

小余一愣，急忙向她请教，问道：“【金钟罩】是什么？”谁知黎无名却不解释，就此没了下文。

原来擂台上这个号称“黑金刚”的成年壮汉，正如众人所料，本是南疆军中的一员悍将。由于自幼修习北传佛教的各种功法，因此练得一身本事，在军中颇有威望。每逢两军列阵对峙，大越一方统军的将领往往便会派他出阵，与对方将领于阵前单打独斗，一举击毙敌首。此番为了能让李烜顺利夺得【龙城演武】第一名的殊荣，李太傅不惜亲自出面，这才问军中借调来了这位高手。

至于黑金刚眼下所用的这一门刀枪不入的功法，正是名为【金钟罩】的佛门神通，乃是一门铜筋铁骨的外家功夫。也是这黑金刚常年征战沙场，多次身受重创，这才终于痛定思定，锤炼自身筋骨终至功成。

然而这门【金钟罩】的功法看似铜墙铁壁，无懈可击，却终究只是外练筋骨皮的外家功夫，也便是南疆武技中所谓的“炼招”。一旦遇上“炼气”的内家高手，轻轻松松便能以真气催生出的内力破其防御，所以的确算不上是什么了不起的神功。

只可惜小美毕竟是被春花堂破例提拔到神寂山上任职的地界教众，无论是年纪还是修为，内力可谓稀松平常，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她手中这柄所谓的利剑，也只是一柄材质中上的普通兵刃，今日碰上这黑金刚的【金钟罩】，可谓一物降一物，顿时便为对方克制。

尽管擂台上的小美不知此中缘由，但也深知自己的利剑无法刺伤对方的身躯，当即便将剑势一扬，用剑尖直取对方的咽喉要害，想要看看这黑壮大汉的喉咙是否也和他的身躯一样坚如金铁。

这一回黑金刚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将脖子往下一缩，张开大嘴径直咬住了小美刺来的剑尖。任凭小美如何发力，也无法从对方的两排牙齿之间抽回自己的剑。

要说兵刃受制，最好的对策无疑是弃剑后退，但小美却死死握紧剑柄，说什么也不肯弃剑。那黑金刚见状，顿时面露冷笑，突然探出左手，一举扣住小美持剑的右腕，微一发力，便让小美的整条右臂酸麻无力，手腕骨骼更是几乎要被对方捏碎，剧痛之下，只能松开自己的剑柄。

尽管如此，小美依然不肯服软，百忙之中又飞起左脚，狠狠踢向黑金刚小腹下面的要害所在。不料这黑壮大汉突然合拢双腿，又用左右膝盖紧紧夹住了小美踢出的左脚，从而将这个少女的一手一脚同时制住，令她再也没有反抗之力。

随后黑金刚扭头吐掉嘴里这柄利剑，眼见这个夜神殿的女教众眼神凶狠如故，显然还是不肯认输，他脸上顿时生出一丝狰狞之色，继而探出自己空闲的右手，一把抓住小美肩头的衣衫。

紧接着只听“嗤”的一声，黑金刚右手发力，竟将小美身上穿的衣服一把拽下，擂台之上顿时一片春光乍现。

要知道南疆地界自古湿热，一年四季几乎都是只穿一件单衣。此时伴随着小美身上的衣衫扯落，上半身便只剩下一抹缠胸的布条；除此之外，便是一览无遗，直看得台下一众少年双眼放光，不少人更是高声叫好。

擂台上那黑金刚也是一阵低笑，沉声说道：“你刺破我的衣服，我也脱了你的衣服，大家谁都不占谁的便宜。”

听到这话，台下又是一片起哄。但也有不少人厉声指责黑金刚这个三十多岁的成年壮汉无礼，竟然当众羞辱一个只有十几岁年纪的小女孩。

而这边座位上的小余见状，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只觉胸腔肺腑都要炸裂开来，立刻便要上台阻止。却听一旁的黎无名又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

小余自然明白黎无名的言下之意，知道她是说那黑金刚今日是替李烜接受在场众人的挑战，一旦自己上了擂台，与那黑金刚当众较量，便等于是和李烜去争此番【龙城演武】第一名的位置。而这无疑是违背了冬雪堂那位潘堂主的吩咐，甚至是违背了整个夜神殿的命令。

然而且不说小美和自己之间那本就错综复杂的关系，再怎么说，两人至少也是认识多年的朋友。甚至哪怕只是一个不熟的春花堂女教众，又或者是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寻常少女，如今被这么一个成年壮汉当众凌辱，小余又岂能坐视不理？

而此时擂台上的黑金刚又再一次向小美伸手，要将她身上那最后一抹缠胸布条也一并解下。小余急忙飞身抢上，怒道：“住手！”

却不料与此同时，擂台下面的人群之中也传来一声怒吼，几乎是和小余同时喝道：“住手！”

话音落处，只见人群中一道身影跃起，一路踏着众人的肩膀奔行，竟抢在小余前面跃上擂台，凌空一脚踹向那黑金刚的后脑勺，同时招呼道：“看脚！”

要说来人这一声“看脚”，自然不是当真要让那黑金刚看他的脚，而是有意出声示警，以免自己这一脚有偷袭之嫌。

黑金刚听到动静，深知来人这一记飞踹力道雄浑，只得暂时放弃去解小美胸前的布条，回手挡下对方踢出的这一脚。

不料双方手脚相交，来人竟在半空中借力翻身，另一只脚紧随其后，再一次踹向黑金刚的脑袋。黑金刚的另一只左手此时正紧扣小美的手腕，仓促间来不及格挡，便“噗噗”两记闷响，竟是被对方这一踹化为一左一右两记飞踢，相继命中他的左右太阳穴。

小余此时刚刚抢到擂台旁边，看到还有高手上台，而且还使出如此精妙的腿法，分明是在夜神殿人界教坊那两套【罡风腿】和【钻心十三腿】之上，不禁停下脚步，暗自喝彩道：“好俊的腿法！”

那黑金刚尽管有【金钟罩】的神通护体，但脑袋上的两处要穴受此重击，也不禁生出一阵晕眩，当即松开小美，奋力一拳攻向半空中那人。

伴随着双方拳脚再次碰撞，来人又是一番漂亮的凌空腾挪，终于双脚落地，稳稳站定擂台当中。紧接着他便脱下自己的上衣，抬手抛向一旁的小美，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下去！”

小美在人前受辱，又弄丢了自己的利剑，哪还有脸留在台上？当下她只能接过来人的衣衫披上，狠狠瞪了那黑金刚一眼，就此下了擂台。

在场众人这才有机会看清来人的形貌，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粗犷少年，显然也是此番参加【龙城演武】的南疆少年之一。只是看他头上包裹的白布、腿上穿的短裙和赤着的双足，倒像是西面边陲之地临近东吁一带的装扮。再回想之前几日的比武，众人似乎又对此刻台上这个少年没有什么印象。

那黑金刚显然也不识得这少年的来路，急忙喝问道：“你是谁？”

那粗犷少年倒不隐瞒，当即坦然说道：“山萝吴氏，吴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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