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观海陷入沉默,姿态僵住。
旁边李药师见状皱眉,怎么回事?
该不会拿了银子不办事吧?
“咳咳。”
陈观海咳嗽一声,回过神来,放下手中的令签,露出和煦笑意:“苏公子,本官听闻你已经成就入境武夫,果然是年轻有为呀”
“师爷,取籍贯册子,帮苏公子升籍!”
旁边八字胡的师爷顿时一懵,怎么回事?但看到陈观海拼命暗示他时,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忙取来记录籍贯的册子。
陈观海接过,打开一看,眼前一黑。
上面写着,“苏寒,李家家奴,卖身时曾立下承诺,永不赎身,任凭李家差遣,报答救命恩情,因此位列奴籍最低等。”
这自然是假的,李家提供给他的。
正常来说,他现在就要拿这个资料说事,运用身为县令的灵活权利,最大程度的解释大离法律,将苏寒重新定性为李家家奴。
但现在......
他眼角余光又瞄了一眼苏寒腰间的令牌,清楚的看到上面还刻着一个大大的赵字,心中更慌了,连忙取来笔墨,将上面信息涂抹掉。
为官最重要的是要老成稳重。
要懂得从心所欲!
不管这位到底是不是世子,先不能罪,人多眼杂也不能直接叫破,以免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
“苏公子,现在我已将你过往的籍贯抹除,接下来便将你的名字移入武籍,武籍高于民籍贱籍奴籍,享有种种特权。”
“可免去种种苛捐杂税,并且解除普通百姓只能困居一地的限制,可自由来往于大离各个地域......这是武夫通牒,请收好。”
这事情正常来说是负责籍贯方面的衙吏来干的,但现在,他只觉得要自己经手操办才放心,亲自跑下堂去,将通牒递给苏寒。
苏寒接过,神情很是微妙。
他倒是大概能猜到这是为什么?
这个县令一看到他,眼神就不自觉往自己腰间的那块令牌上飘,并且越看气势越矮一些,好像是老鼠遇见了猫。
嘶,赵兄到底是什么来历?
一块令牌都那么管用。
不会真是什么皇亲国戚吧?
那么好运气被他一个普通人给遇到了?
啧啧,如果赵才树这么有出息的话,那张铁啊张铁,你是不是也有特殊之处吧?他想起一恢复自由身,便想着要去打铁的张铁,不由得浮想联翩,但也觉得自己是在扯淡。
苏寒旁边,钱广懵住了。
怎么回事?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陈观海这个被百姓称之为扒皮鬼,吸血虫的家伙,对苏寒的态度怎么那么好,甚至亲自操办户籍升迁?发生了什么?
之前那架势,不是要对苏兄发难吗?
另一边的张进,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家大人的性子他还不清楚吗?县衙大门朝钱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但现在......转性了?
还是说看出了这个苏寒的不凡?
李药师看到这一幕,脸色则是阴沉到极点,仿佛随时都能滴下水珠,站在那里都能让周围再冷个几度。
什么时候?
他心中不禁升起一个疑惑。
什么时候这陈观海和苏寒搞在一起了?狼狈为奸,把他给蒙在鼓里了?这陈观海不仅拿钱不办事,甚至反过来还给他们李家捅一刀!
不仅不对苏寒发难,还帮他升籍了!
难道真以为我们李家没有掌握你的黑料?
真不怕上报至州府?
与脸上的冰冷相比,心中怒火更发澎湃,只觉得耻辱,若非这里是衙门公堂,众目睽睽,否则他就得跳出来质问了。
他妈的,这衙门贪污腐败啊!
陈观海瞧见李药师如此脸色,不屑一顾。
不知道本官一向清正廉明吗?
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好人。
更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坏人!
而且你们李家差点把本官给害死,眼前这位可是相当疑似世子啊,我这么干也是在救你们李家,不然哪天家破人亡都不清楚。
他心中暗暗摇头,唉,好人难做啊。
就像城外的那群刁民一样,每天都会熬一大粥过去,结果那群刁民不但不感激,还要冲撞城门,简直胆大包天,甚至部分人还与那些邪教密教混在一起,简直是想要造反。
唉,这个世道就是不允许好人好事啊。
“这......多谢陈大人了。”
苏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谢道。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苏公子吃早饭了没有,若是不嫌弃待客不周,本官可以摆一桌宴席......”
没等陈观海说完,苏寒出声婉拒:
“多谢程陈大人的好意,这就不必了,漕帮里还有些要事处理,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要回去了,如何?”
“既然,我派人送公子你回去?”
陈观海又连忙询问,关心备至。
“不用,路途不长,陈大人勿要远送了。”
苏寒摇摇头,带着钱广告辞离开,但即便如此,也被陈观海送到门口,这才远远望着他们二人离去,直到消失不见,才松了口气。
总算送走这尊大佛了。
李药师走到陈观海跟前,不阴不阳出声:
“陈大人,能不能给我李家一个解释?”
“解释?呵呵,解释就是本官借救你们李家,你们最好不要招惹他,不然就是在与本官为敌,好了,本官还有要事,恕不远送!”
陈观海冷笑一声,一甩袖子,便回屋内。
他才懒得和李家解释,避免分润好处。
自己要尽快写信,通报裕王。
就说找到疑似世子踪迹了!
李药师只觉得这话是在糊弄他们,脸色难看到极点,阴沉似水,没有说话,只是远望着苏寒,钱广二人离去的方向,露出杀意。
幸好他们还有备用计划!
贫民区,那间完整如新的瓦房内。
中年男人看着自家女儿服下汤药,缓缓睡着,松口气,走出瓦房,关闭房门,回想起刚才收到的消息,纵身一跃,在房顶穿梭。
唯一一次,最后一次。
治好小雪的病后,他便能自由!
一分钟后,他从天上落下,砸在地面上,挡在苏寒和钱广二人的必经之路前,神情复杂,沉闷出声:“你只可到此,莫要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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