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苏恒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答应下来。
神崎樱奈伸出小手紧紧攥紧苏恒衣角,磕磕绊绊前行,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登上内场观景台。
距离烟火升起还有几分钟,苏恒凭栏远眺河流对岸,眼眸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何事。
【兄长大人还有遗憾吗?】
苏恒看着神崎樱奈的手账本,轻笑一声,“遗憾总归是有些,不过都是些陈谷子烂麻子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兄长大人可以讲讲看,说不定我可以帮到您】
苏恒微怔,深邃眼眸流露出回忆之色,这件事埋藏在他心里五年,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跟外人讲。
“我13岁那年,资助过一个日本小女孩,我并非大善人,资助也是有目的。”
苏恒双手插兜,缓缓讲起道,“当时我妹妹陶酥,身患不治之症,国际医疗机构有针对该病的特效治疗药,但却从未在十几岁青少年身上实验过。”
“相关成功案例也都是18岁以上的成年人。”
“那时的我面临两个选择,一是选择保守治疗,妹妹会活着但一生都将在痛苦中度过,二是激进治疗,也就是使用特效药,风险极高但只要成功,一生健康无忧。”
“我用抓阄小游戏让妹妹做出选择,结果是2。”
苏恒望向漆黑夜空,“恰逢此时,国际红十字会 求助平台新增一个相似病例,那名女患不仅跟我妹妹年龄相同,而且病情进度跟我妹妹一模一样。”
神崎樱奈身体一颤。
苏恒继续道:“唯一不同,那名小女孩是孤儿,没有钱治疗, 我当机立断,决定拿她当实验品,予以资助,如果她使用特效药成功,那我便为我妹妹选用激进治疗,反之,采用保守治疗。”
“那名女患的主治医生告诉我,女患没有任何求生欲望,即便使用特效药,成功概率也为0。”
“我决定亲自出马,说什么也要让她重燃希望!”
“我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对待,她想要的,她想玩的,她所需求的,全部满足。”苏恒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也终于有了一点点想活下去的意愿,但并不强烈。”
“我多次询问,她才终于肯跟我敞开心扉。”
苏恒话锋一转,“她说,这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任何留恋的人,不知道活着到底要干什么。”
“既然生无可恋,那就为我而活吧,在死之前为我而活。”
“我这样对她说。”苏恒回忆道,“当时我能清晰感到她身上那股强烈的求生欲望,我知道,我成功了。”
“不过,与此同时,我妹妹陶酥的病情急转直下,保守治疗渺茫,于是我果断选择激进治疗。”苏恒如释重负道,“幸运的是,治疗很成功,我妹妹不仅根除所有病灶,还因祸得福,免疫力大涨。”
“出院前,我询问主治医生,那名同样使用特效药治疗的日本小女孩情况如何?”
苏恒叹息,“主治医生说,失败了,时日无多,至于活半年还是一年,亦或是两年,取决于她求生欲望的强烈程度。”
“讲实话,这次来日本,也是准备见她一面,虽然她很可能早离开人世了。”
神崎樱奈沉默许久。
缓慢书写,然后举起手账本。
【如果兄长大人见到她,准备跟她说些什么?】
“生日祝福吧。”
苏恒捏着下巴道,“虽然回忆有些模糊,但我依稀记得当年我曾答应陪她过生日,只是我妹病情恶化,全身心扑在我妹身上,跟她断了联系。”
神崎樱奈抿嘴一笑。
【兄长大人是个信守诺言的人呢】
嘭~~~
远处夜空绽放五颜六色的烟花。
“烟火大会开始了。”苏恒提醒道,“嚯,这烟花整挺好。”
神崎樱奈抬头望去,只不过她双目失明,眼前漆黑一片,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
“烟花从侧面看是扁的还是圆的呢?”
神崎樱奈侧首,会心一笑。
此刻她终于知晓答案。
“烟花从正面看是圆的,从侧面看是爱人的脸。”
.........
半小时后。
苏恒准时坐上回国航班,头等舱里,fly和花海围住苏恒,叽叽喳喳,一脸八卦。
fly急得抓心挠肝,迫切想要知道“约会”结果,“你今天跟那个樱花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苏恒皱起眉头,眼神怪异,“你怎么知道我跟她见面了?”
“咳咳。”fly打了个马虎眼,“猜的嘛。”
“到底咋样啊,凌霄,说说呗。”
“你们想知道什么?”苏恒喝了口酸奶道。
“有做这个吗?”
fly和花海嘴对嘴示范。
“你们俩别恶心我了。”苏恒满脸嫌弃,“我对人家没有恋人之间的情感。”
“那你对樱花妹啥感情?”
“朋友。”苏恒淡淡道。
fly不甘心继续追问,“只是朋友吗?”
苏恒颔首:“嗯。”
fly和花海失望透顶,合着他们俩忙里忙外一整天,白忙活了,对视一眼,苦笑连连。
“我宣布。”
“约会大作战计划失败!”
........
抵达京州的家时,已经是深夜11点30。
苏恒拖着快递小车,推门而进。
“老哥儿!”一道蔚蓝靓影迎面扑来,好似一只八爪鱼,死死抱住苏恒,喜极而泣,“呜——老妹儿想死你了。”
“我看你是想我死了!撒手,要憋死我是不是。”
“哦哦。”蔚蓝靓影赶紧松开手。
苏恒看着激动若狂的小妹,不免有些恍惚,但旋即便恢复正常,“菜都做好了吗?”
“当然!”陶酥挺起小胸脯,双手叉腰,骄傲的像只小孔雀,“十八道菜!既是为老哥儿接风洗尘,也是我的生日宴!”
“内个,老哥儿,这是生日礼物吗?”陶酥眨巴着卡姿兰的大眼睛,满脸期待之色。
“嗯嗯。”
苏恒把超大快递箱推进布置喜庆的客厅。
陶酥欢呼雀跃,急不可耐的开始拆箱环节。
桌面摆满香喷喷的热菜,苏恒随手拿起一块红烧肉,丢进嘴里,久违的感觉。
嗯!确认过味道,是妹妹所做无疑。
“啊!”
陶酥激动尖叫,上蹿下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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