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让我看看,你除了运气,还有什么!”
随着无瑕一声大喝,一道凌厉的刀光也劈了过来。他含怒出手看似草率,实则却十分精妙,暗藏变化。
“小心无瑕,他看似傲然,其实阴险的很。”孟斧脑海中闪过北茫的话。
“确实如此。”孟斧当即侧身也劈了过去。虽然二人都是劈,但他的速度更快,反而后发先至,无瑕不及施展暗招,只能先挡开。
一招间攻守易位,台下众人皆暗佩孟斧身手了得,毕竟面对主审大人,他都敢连续抢攻。不过无瑕的速度虽不及他,但变化上却有过之,毕竟他的父亲是合道者,亲自传授,自然远超别人。
转瞬之间,两人交手近三十招,孟斧渐占上风。
无瑕连变刀法,仍未能扳回,守多攻少,他渐渐有些焦躁,觉得场下数十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暗暗嘲讽。他向来高傲,日常又多受吹捧,不想今日却接连受挫,先与陆不归血拼,弄的几处受伤,大失颜面,连主审大人也有不满,此刻又被孟斧压制,必然更遭非议,于是心一横,目露凶光,使出了父亲亲自传授的秘法,‘断玉’!
他的父亲年轻时,曾入血身殿修炼,在三年之限即将到来之际,终于悟透五行之金,合了道,金主杀伐,无坚不摧,以此合道自然是凌厉无比。
此时无瑕使出‘断玉’之法,刀锋上寒芒暴涨,伸缩不定,宛如实体。
“刀芒!”场下众人皆是一惊,他们早已听说,内力深厚的人再配以功法,可以修炼出刀芒来,威力大增,可无瑕不过二十出头,如何也能练出刀芒来?北茫不禁暗暗担心,不过冯蒙倒是盯着场上,看得津津有味。
几位白衣大人也目光微凝,看了几招,有的皱眉,有的摇头。他们皆是高手,自然看出,无瑕的刀芒并非内力所化,更不是他父亲的金之道,那只是一种巧妙独特的秘法,虽有刀芒之效,但比起合道那种切金断玉,无坚不摧,还差得太远。再者合道之后,主以意境构建领域,推衍大道,力求超脱升华,而非招式变化。
饶是如此,孟斧也是一时不及,被逼得向后退去,毕竟这种刀芒极为凌厉,再加上合道者专门创出的刀法,更是非同小可,不过他心性沉静,虽然形势不利,却仍在用心观察,思索克制之道。
渐渐的他刀上速度竟有些慢了下来,带着一种朦胧的意味,或守或攻,进退自如,而形势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冯蒙、北茫,包括望楼、肖杀、马奇、陆不归等人,都看的目不转睛,他们说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是有点奇怪,觉得孟斧刀法好像变了,变得随心所欲,舒畅无比。
几位白衣大人,尤其是三位神使,脸色却渐渐凝重,因为他们看到了道韵,虽然很模糊,还看不出是哪种大道,但已有了苗头,就像一颗种子,已经埋了下去,这与无瑕那种人为传授,强行为之,自不可同日而语。
几人也未料到,他竟然临阵突破,窥见了一丝道意,这与年龄大小,武功高低,并无干系,便是许多四龙白衣,一辈子也未触及道的门槛,此乃悟性与天赋使然,无法强求,不然神殿悟道,就不会以三年为限,悟了就是悟了,不悟则终身无望。
“停!”主审大人再次喝道。他知道这种机缘很是难得,也想让孟斧继续领悟,可场上形势却己然转变,他不能让无瑕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个大败,毕竟他的父亲可是位合道者,几乎站在巅峰的人物,他不过三龙白衣,如何能得罪,况且这里还有血身殿的神使。
听他喊停,无瑕如释重负,却又故意猛攻两招,这才退去,目光冷然,望着孟斧。
对他的小心思,孟斧也未曾理会,站在那里如木雕泥塑一般,过了半晌,方才转过头来。
几位白衣大人知道他还在体会方才的意境,并未打扰,待他转过头,主审大人方沉声道:“难得你有这样的天赋,也许三十岁前就能合道。”
说着他又望着无瑕缓缓道:“你的天赋很好,只是缺乏历练,秘法虽强,终究不是自己所悟,若非生死关头,还是尽量少用为好。”
“是,谢大人指点。”
白衣主审点了点头:“好,这一场算是势均力敌,未分胜负,可以说这身白衣,你们当之无愧。”
台下众人都知道他在为无瑕遮掩,因为方才孟斧状态奇佳,已明显占到上风,不过也无人说破,皆拍手称赞,只有冯蒙懊恼不已,想着若自己上去挑战,或许也能有所收获。
接下来,四人分别上前,脱去旧服,换上新衫。白衣如雪,一尘不染,衣襟下摆处则绣着一条飞舞的青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几人站在高处,凭风而立,气度超然。虽然只隔着几级台阶,却似乎与下面的人相隔很远,远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时间寂静无声,望楼、肖杀、马奇、陆不归等人心绪难平,而台上四人也是颇不平静,感慨良多。
从小到大,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场殊死搏杀,才换来这身白衣,一尘不染的背后,不知埋葬了多少生命,沐浴了多少血泪,而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他们将面对更为强大的对手,进行更加残酷的战斗,只为让身上那条青龙,能飞得更高,翻云覆雨,俯视苍生。
“好,从此刻起,你们正式成为白衣大人!命魂牌也会被安置在龙王庙内。”主审大人缓缓起身,神情肃穆,望着台下众人扫视道:“你们可以参拜了。”
闻言众人心情复杂,望着几道高高在上的身影,只能低下头去,躬身参拜。
至此,晋升之战终于落幕,孟斧回到谷中,得到了断水惊风刀白衣卷,他的目光愈发平静,对他来说,这只是第一个目标,他的路还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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