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的发泄, 难免让他慢半拍，等怀里的谭芝茉扒着他的手臂呜呜地咬下去, 他才接收到她给他的承诺。

以至于她这一口像是咬在他的心上，是一种扎根的疼，再沿着每一条神经畅快淋漓地发散出来。

他当即回馈她：“要快点，还是慢点？”

以后再给她摘星星，摘月亮。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这个。

“慢点……”谭芝茉是真的招架不住了。

承诺迟早要给他，现在给了，就是要当护身符的。

快慢是一对平等的反义词，但到了谭芝茉嘴里, “慢”字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说出来，“快”字难以启齿, 只能用一声声“简岩”委婉地代替。

简岩看在五十年的份上，允许她蒙混过关。

结束后，谭芝茉被简岩转过来, 搂在怀里一下下抚着后背顺气，她更气不打一处来地嘟嘟囔囔：“澡还没洗，床还没碰着, 我都被你糟蹋得没个人样儿了。”

简岩没说话。

谭芝茉背对镜子, 被搂得死，看不到简岩, 拿不准他在想什么, 便要从他怀里退出来看看。

简岩把谭芝茉抱坐上洗手台, 脸埋在她颈侧, 摆明了不想给她看。

谭芝茉不看也懂了：“小白兔，白又白, 两只耳朵竖起来……”

“闭嘴。”简岩对谭芝茉只能口头警告了，她背后也满是他犯下的累累罪行了，未必疼，但从镜中看着触目惊心。

谭芝茉笑得直颤：“我念个儿歌，你也管？”

“换一个。”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简岩真服了。从身体上说，男人在事后不太需要温存。但他在精神上贪恋谭芝茉，更何况还有她热腾腾的承诺，他需要一个供他感性的氛围，结果这个承载了他所有感性的女人跟他这儿“小兔子乖乖”。

他本来不会哭的。

活生生被她气哭了……

无声无息，他的脸和她的颈侧之间从汗水的黏腻，到眼泪的湿滑。

谭芝茉这才停止了她的儿歌，手指抚在简岩的颈后：“说你爱我。”

简岩一顿——他本来也是安安静静，这下连呼吸都顿住。

“不说？”谭芝茉哄骗着。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他把她哄骗得没个人样儿了，活该他死路一条。

“说，”简岩讨价还价，“一会儿说。”

“现在说。”

简岩的肩背在谭芝茉怀里起伏，泄露他的情绪。

“我就要你现在说，”谭芝茉挑明，“我就要你……哭着说。”

简岩不善于说“我爱你”，哭，于他更是一件羞耻的事。

谭芝茉要他哭着说“我爱你”，是实打实的恃宠而骄。

他越控制自己的情绪，越像是被什么里应外合，不只是对谭芝茉的贪恋，也包括他从小到大动荡的家庭，包括他只身一人在外时为海阔天空付出的伤病的代价，种种负面情绪围攻他，让他在谭芝茉颈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拼凑出：“我爱你。”

谭芝茉这才放过他：“好了好了，不哭了。”

“没哭。”

“好好好，没哭。”

淋浴间的马赛克墙壁通体镀金，简岩抱谭芝茉先去冲洗一人一身的狼藉，又一次闪瞎谭芝茉的狗眼。

谭芝茉毫不掩饰她的财迷心窍：“不是说人死前，会在脑海里倒带一生吗？我不用。我只要循环播放今天就可以了。”

“那不等于循环播放a片儿吗？”简岩觉得也行。

就算他是沾了黄金屋的光，也行。

圆形浴缸足够两个人折腾……

这个“折腾”，跟a片儿没关系。

简岩靠在一侧，静静看谭芝茉像科学怪人一样往水里“加料”，他要做的就是不* 碍她的事。

她对浴缸的钟爱毋庸置疑。

她最初的住处，卫生间太小，她还硬塞个浴缸进去，比洗澡盆大不了多少，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在里面泡得白里透红。

他的房子里没有浴缸。

他想过给她装一个，又想着以后还要换大房子，想来想去，什么都没做到。

离婚后，这也是他的一个心结，怀疑自己对她不够好。

今天这个浴缸也不好。

太超标了……

将来，他不可能在家里给她装比这个更好的浴缸了。

“想什么呢？”谭芝茉坐在简岩对面，看他走神，用脚撩了一下水。

简岩接住谭芝茉的脚腕。

谭芝茉只有肩颈以上和一只脚露在水面和泡沫之外，要缩脚，上半身直往下滑。简岩往她斜对面挪一挪，缩进了距离，让她坐得不吃力。“能亲吗？”他把她脚上挂着的泡沫抚掉。

“因为我没涂指甲油？”谭芝茉什么都懂。

简岩俯身下去。

“不行！”谭芝茉笑着扑腾，“你亲了脚，我就不跟你亲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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