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舒得知许铃有所好转,激动不已地绕过餐桌,抱了抱谭芝茉。
谭芝茉大吃一惊:“你胸大了这么多?”
“胀死了!”宋晓舒郁郁寡欢地回了座位。
谭芝茉知道宋晓舒除了涨奶,还有一肚子苦水:“说说吧。”
宋晓舒张了几下嘴:“算了。沈睿徳对我太好,我对他爸还是积点口德吧。”
“那我说两句?”
“嘴长着你身上。”
“咳咳!”谭芝茉声势浩大:“他们沈家算老几?我干儿子白白胖胖、聪明伶俐,哭声传千里,拉屎赛黄金,用得着他们沈家得意?宋晓舒,假如你给我生的是干女儿,我还是这句话,他们沈家算老几?失望?失望憋着!没人请他们放屁。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别来沾边!”
谭芝茉话糙理不糙。
宋晓舒生男生女,都逃不开沈父的眼光。
儿子,沈父认可,宋晓舒会觉得讽刺。
女儿,沈父不认可,宋晓舒会觉得愤怒。
讽刺和愤怒,哪个都不好受。
好在有沈睿徳凡事都从她的角度出发。
好在有谭芝茉这么个伶牙俐齿的朋友做她的嘴替。
宋晓舒开怀大笑:“你也积点口德吧!”
京市的春天算不上好时节,干燥、风大,气温也总在变脸。
许铃不会奇迹般地睁眼、说话,跑跑跳跳一条龙——她能在睡了一年多之后有起色,本身就是个奇迹了。
谭芝茉做好了许铃永久性脑功能损伤的准备,甚至做好了空欢喜一场的准备。
一周后,许铃的眼球做出了持续性跟踪动作。
当晚。
谭芝茉坐在许铃床前:“妈,你听得到吗?”
这个问题,她问过许铃无数次。
“你是自杀吗?”
这个问题,却是她第一次问。
它是压在谭芝茉心上的一块大石,搬不动,也不敢搬。
病房里充斥着医疗机器的运转声,对谭芝茉而言是一种有镇定作用的白噪音。“妈,”她把两个问题相结合,“如果你能听到,如果你不是自杀,你动一下手指,好吗?”
并不是立即。
至少过了三五秒钟,许铃右手的食指向上一抬。
昏暗中,谭芝茉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毕竟在入春之后,许铃的手又进入了“冬眠”,再没有动过。
谭芝茉扑上前,用双手捧住了许铃的右手。
她不常触碰许铃的手。
小时候,她们不是会手牵手的母女。长大后,肢体比感情更会保持距离。许铃出事后,她可以给许铃擦身和按摩,但剪指甲的工作每每交给护工。
似乎手是最能传递感情的部位。
“妈,我没看清,”谭芝茉平心静气,“你能再来一次吗?你听清我说的话了吗?如果你一年前不是自杀,只是意外,如果你现在……现在还想睁眼,还想活下去,你就动一下手指。”
这一次,许铃只用了两秒钟。
谭芝茉垂下头去。
心中的大石缓缓松动,一切色彩强烈的情绪都不值一提,她只觉得轻松——无与伦比的轻松。
这一晚,许铃再没有做出其他反应。
谭芝茉离开前对许铃说:“辛苦了,你好好休息。”
不多时,她又折回来:“你只是动了两下手指,算什么辛苦?我才是真的辛苦。你再加把劲,行不行?”
谭芝茉脚下像安了弹簧似的步行在夜色中,时间太晚了,她不能找宋晓舒或者辛喜分享喜悦。
似乎……简岩是她唯一的选择。
于是,简岩在坎帕拉的晚上九点,收到了谭芝茉的一条微信:「看我朋友圈。」
简岩打开谭芝茉的朋友圈。
只有一句话:你就只点个赞吗?
显然,这一条也是仅他可见。
距离他给她点赞,过去了一周。她在京市的凌晨两点来挑他的不是?还不直说,用一条微信,把他指向朋友圈?
简岩回复谭芝茉:「心情这么好?」
谭芝茉:「你怎么看出来的?」
简岩:「那你别管。」
半年多的“井水不犯河水”,不影响简岩从谭芝茉的一举一动中判断她心情的好坏。
凌晨两点的十字路口没有一辆车,谭芝茉走在斑马线上还是把安全放在第一位,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简岩。
给了简岩“有言在先”的机会。
简岩:「我喝酒了。」
无异于一条免责声明……
谭芝茉:「舌头还捋得直吗?」
下一秒,简岩拨来语音通话,谭芝茉接通。
简岩先开口:“是这个意思吗?”
“嗯?”
“是让我打给你的意思吗?”
“嗯。”谭芝茉在寂静而潮湿的春夜中只能说悄悄话。
潮湿。
春天最令她厌烦的明明是干燥。
二人迎来一段沉默。
简岩听到谭芝茉蹑手蹑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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