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谭芝茉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变态,怎么会是个作家?
但话说回来,上节目谁不包装?好比她在京市的三流地段开了家临街的集合店,售卖家居和日杂,自认为是个二道贩子,上节目被包装为时尚买手。鬼知道他这个作家的水分有多大?
搞不好在社交媒体上讲几个荤段子,就算作家了。
两个月前。
谭芝茉和简岩在京市有过一面之(孽)缘。
那晚,七级阵风和沙尘暴席卷。九点,店里没客人,谭芝茉让店员下班了,自己也准备收拾收拾走人。玻璃门从外面被推开,伴随鬼哭狼嚎的风声,进来一个流浪汉似的男人。
当时谭芝茉在做关店前的准备,手里是一瓶杀菌喷雾,不确定能不能防狼。
劫财?她没有。这家集合店开了两年,盈利将将够维持她的精致生活,余额只剩一百块,她也会花在一束曼塔玫瑰或者一杯某奢侈品品牌联名的咖啡上。不用别人对她下定义,她知道她这样的生活叫做精致穷。
精致是真的。
穷更是如假包换。
劫色?从小到大,吃她豆腐的男人,没一个有好下场。
“贺卡有吗?”简岩回身去关门,背后的登山包鼓鼓囊囊地高过他头顶。
谭芝茉目测他有一米九,灰色户外裤包裹两条大长腿,土黄色冲锋衣藏不住肩宽,健硕的大臂比她的腿还粗。她不动声色地确认了店里的监控在拍摄中,并从柜台下把防狼喷雾握在手里,比杀菌喷雾万无一失。
风声被阻隔在外,店里只剩下二人一举一动的声响,简岩又补充了一句:“生日贺卡。”
他戴了一顶黑色渔夫帽,眉眼隐在帽檐下,胡子拉碴。
“没有。”谭芝茉回答。
简岩点点头,要走,目光却扫到谭芝茉身前的柜台,上面摆着个铁艺架子,插满了花花绿绿的卡片。
他上前的脚步是跛的,没问谭芝茉为什么睁眼说瞎话,默默挑选。
谭芝茉不问自答:“非卖品。”
是赠品。
她这里售卖的家居和日杂不是薄利多销,客人大多是买来送人,从几百块的餐具,到上万块的沙发,赠一张卡片不在话下。
简岩从卡片上抬眼看谭芝茉:“二十,卖我一张?”
谭芝茉垂下眼,默许地指了指收款码。她今天的营业额为零,不差这二十块钱,但求速速打发了这个男人。
简岩手机都掏出来了,没扫码,换了个问题:“几点关门?”
“快了。”
“门上写十点。”
谭芝茉彬彬有礼:“天气不好,没生意。”
“未必。”简岩大致上环视一圈,店不大,货不少,但井井有条。他看到一只扎染的沙发铺着防尘罩,跛脚走过去,坐下,暗暗缓上一口气。
二十小时前,他在美国雷尼尔山经历了一场雪崩,右腿被雪锥划了一道口子,驱车两个小时回到西雅图,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到京市,在出租车上看到这一家像是礼品店还亮着灯,便进来碰碰运气。
今天是他妈五十五岁生日,现在还不到九点半,时间够他坐一坐再回去。
累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老板长得真漂亮。
红色绷带裙,一条金色珠花长项链坠在胸前,长发看似松松垮垮却是精雕细琢地束在脑后,明眸皓齿,口红下的唇珠小巧而圆润,衬托得连人中都值得被夸一夸。
简岩满世界地跑,见过很多人,包括见过很多漂亮女人,但让他想多看两眼的,老板是第一个。
谭芝茉致电宋晓舒:“亲爱的,快到了吗?”
“又招苍蝇了?”宋晓舒心领神会。
谭芝茉面对心怀鬼胎的男人时,心里有盏灯。亮红灯,她会报警。亮黄灯,她会致电宋晓舒,假装男朋友快到了。
招苍蝇,这是她自己的说法。
宋晓舒曾问她:“招苍蝇,你成什么了?”
她拎得清:“我宁愿我是臭狗屎,也不会把他们美化成小蜜蜂。”
挂了电话,谭芝茉走向简岩:“先生想看看什么?”
简岩没什么要买的。他和他妈邓诗卉的关系,相较于母子,更像是共进退的朋友。邓诗卉生日,他千里迢迢地回来就够了。老板的一通电话,他听见了,也听懂她的话里有话。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觉得老板做得没错。
“你有什么推荐?”
“方便问一下过生日的这位是男士,还是女士吗?”
“女士。”
“年龄?”
“二十六。”简岩不是信口开河。永远二十六,这话是邓诗卉自己说的。
“很亲近?”
“很亲近。”
谭芝茉阅人无数,不认为简岩会消费,但还是兢兢业业地给他推荐了一条女士睡裙。简岩一看,公主裙,送给邓诗卉,会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因为邓诗卉真的会穿。
这时,七级阵风从路边卷了个红白相间的锥形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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