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祝时越在她身旁屈膝坐下,修长的手指搭在膝盖上,一跳一跳。他如今沉稳了不少,但一些小习惯还保留着熟悉的少年气。程若茵画了好几个圈,手中的奶瓶不甚脱落,砸在地上抖三抖。她盘膝围着奶瓶,膝盖头正好能蹭到祝时越的大腿。她瑟缩几分,收了点腿,以前一定会笑着调笑她两句的祝时越什么话也没说,像是一尊安静的雕像。
“你不是说你要在老师家里闭关吗?”程若茵虚虚抓着瓶盖,摸着瓶盖上的瓦楞,率先打破沉默。
“今天请假了。”她没转头,但能感觉到祝时越的视线落在她的侧脸上,“之前在校门口,不小心听到你和你爸爸的对话,抱歉。”
听到了怎么当时没问?早早就请假,不接他电话、不告诉他地址又怎么样?程若茵一秒钟闪过八百个念头,最后回了最平淡的一个:“没事。”
两人又重新陷入沉默。旁边的电梯门里匆匆推进来下一个等待手术的病人,祝时越不得不收起他的长腿,和程若茵一样盘起腿,两个膝盖头挨着,硬邦邦的,但谁也没抽离。
“手术开始多久了?”程若茵看着新来的家属失魂落魄跌坐在空位子上,听到问话低头看了看手机:“六个多小时了,应该要结束了。”
“哦,医生说要用六个小时吗?”
“......”程若茵回答不上来,她就连病人都没能见到。尽管她已经查阅过,心脏支架手术的成功率不算低,但躺在手术室里的是年近70岁的,她的......亲人。
“如果你累了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靠一靠。我们的约定还没到期呢。”
“什么约定?”
“十万块,足够续到上大学了。中间断了的这几天,我要求依次顺延。”
“......”
程若茵没想到他还能记到现在,想要讽刺他两句,转头对上今晚真正对视的第一眼。祝时越的眼睛底布满红血丝,漂亮的眼睛像是过季腐烂的桃花枝,形容狼狈得超越她的想象,对比之下,他更像是那个等着亲人从手术室里出来的人。程若茵都没反应过来,祝时越已经伸手替她擦去了眼泪。
他吹了声口哨,却再也不像昔日那样轻佻活泼,他好像自己也感觉到口哨起了反效果,勉强笑了笑,张开手臂,停在程若茵的身体两侧,停在止于礼的位置,无形的墙化形隔断两人,而打开门的钥匙握在程若茵手里。
不一样了。还是不一样了。
程若茵攥紧膝盖,她望着祝时越的脸,恍惚间从他的眉眼初窥探出几分秦兰的影子。
一位告诉她冲动和莽撞,告诉她喜欢和爱的长辈。
祝时越手臂举得近乎僵硬,一颗心缓缓沉入谷底。他都已经想好体面的玩笑说辞,程若茵却突然窝进他的怀里。
熟悉的气息和温度,程若茵抱着他的腰,脑海间浮现出两个字:瘦了。
原本丰满的肌肉群好像缩了一半,她才发现祝时越的衣服比之前更宽松,整个人像是空荡荡的骨头架子,她气得在他腰上轻轻拧了一把:“你都不吃饭的吗?”
头顶的呼吸屏息了一瞬,悬在身后的手掌覆盖上她的背,慢慢加深力道,将她按入怀里,越来越重,越来越近,直到两人之间再无缝隙。程若茵不得不仰起头,艰难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一下一下拍他的腰,无奈道:“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祝时越滚落的泪珠像是一颗又一颗的小石子,打在她的肩头,她能听到他压抑的哽咽,她能感受到热烈的气息,和快要揉化她的温度。心里酸酸涨涨的,她想了想,侧头轻吻他的侧脸,撸撸他的头发:“小孩一样。”
“嘶——”肩头传来疼痛,祝时越竟咬了她一口!程若茵还没发火,细细密密的吻扑在颈侧,祝时越温柔地啄吻,在细嫩的肌肤上留下暧昧的红痕。程若茵呜咽一声,用力推开他的脑袋:“这里是医院!你给我适可而止。”
祝时越红着眼眶,看得程若茵心里又一软,差点又要溃败之时,身后手术室的门开了。
“刘阿花的家属在吗?”
程若茵一下子被拽进现实。她推开祝时越,转头向手术室跑去。
她站在父亲和医生三步远的地方,耳中飘来如愿以偿的“手术很成功”,她膝盖一软,被身后赶来的祝时越架在怀里,借着他的力道站直,舒出一口气。
“你这孩子,怎么带人来也不告诉我们。”程父的现任从座位上站起来,笑着伸出手,“你就是祝同学吧?我是程若茵的妈妈。”
祝时越揽着程若茵的肩膀,另一只手揣进兜里,不做言语。
女人讨了个没趣,骂骂咧咧收回了手。
手术室的门向外推开,病床上的人双眼紧闭,刻薄的嘴唇发白,刚经历了一场生死磨难的人,比记忆里老了不止十岁。程若茵被祝时越拉到一旁,目送着奶奶的手术床推到走廊尽头,她拦下程父的脚步,从包里掏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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