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商量到夜深才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一家人在一起吃过早饭,便又讨论起来。
林欣然拿出厚厚一叠资料放到桌上“这是我这些年查到的关于几位皇子的事情,爹爹你最近没事就看看吧。”
林母看着女儿拿出来的那厚厚一叠资料都震惊了一下。
倒是一旁的林锐文没有惊讶,反而还笑了,他就知道自家妹妹不可能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然然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在为父亲回京述职做准备了,父亲,母亲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担忧。”
林良义和林母闻言,皆是惊讶地看向林欣然。他们知道自家女儿是个有主见的,这些开了茶楼,成衣店,还有庄子里那东西,却没想到她竟然那么早就开始防着皇家的人了。
林良义眼中满是欣慰与赞赏,说道:“然然,你不愧是爹爹的好闺女呀。”
林母则是既感动又心疼,拉着林欣然的手说道:“我的乖女儿,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林欣然微微摇头,说道:“爹爹,娘,这都是女儿应该做的。汴京局势复杂,我们不得不未雨绸缪。”
林锐文也在一旁笑着开口:“父亲,妹妹这些年一直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在关键时刻帮到您。如今皇帝突然下旨让您回京述职,我们也并非毫无准备。”
林良义感慨万千,说道:“然然,爹爹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三生有幸。”
林欣然甜甜的笑了笑,坚定地说道:“爹爹,女儿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你和家人。”
一家人看着眼神坚定的林欣然,心中都涌起一股暖意,林锐文也在心中暗暗发誓,往后他也要更加努力,争取早日考取功名,为妹妹和父母撑起一片天。
说起考取功名,早在四年前,林锐文就该进京参加春闱的,可他这运气不知咋的不太行,临行前却是发起了高热,本以为就是普通风寒感冒,林锐文也没有为此耽误行程,结果路上走了十来日都不见好,又因为赶路没休息好,就连阿阳一时间也查不出原由。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放弃,回晋安城调理身体,后来经过阿阳的诊治,才发现哥哥是中毒了。
之前因为要赶着出门,加之那毒的初期症状又太像风寒感冒,以至于阿阳都没发现,后又因为赶路,一路上没有好好为其诊治,才会耽误那么长时间。
后来得知是中毒,林父和林欣然都对这件事做了调查,不久就查出来是大哥的一位同窗因为嫉妒他学习好,又见他马上就要去参加春闱,就起了歹心,下毒害林锐文错过了春闱。
梁国每三年才有一次科考,春闱更是需要去汴京城内特设的地方参考,科考也只有会试,春闱和殿试三个等级,错过了就只能在等三年,去年林锐文倒是又去了一趟汴京,还参加了春闱,可偏偏出来了个春闱舞弊案,皇帝勃然大怒,下令彻查。
后面是查出来真凶,可同时也发现了这春闱制度上的不足,又下令整改科考制度,那些千里迢迢赶来赴考的学子们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度在汴京府衙门口去闹事儿,后面皇帝下旨将汴京城郊的驿站让给那些没钱来回折腾的学子作为临时住所,并且还提供了免费的食物。
有了皇帝的带头,好多汴京城内的达官贵人也都纷纷响应,拿出家里城郊的庄子,免费提供给留京的学子,这事儿才算平息。林锐文也在汴京一待就是一年,林欣然也跟着去了,不过倒是没见到五皇子,因为五皇子眼前就被皇帝派去湘西剿匪去了。
这一改就又是一年,今年新的春闱制度出来后,林锐文倒是中举了,还是前三甲。
现在就等着年后的殿试了。对于殿试,林锐文还是有信心的,就算不是名列前茅,那也不至于名落孙山,他自幼饱读诗书,才学出众,又经常跟着老师四处游历,自己不是空有学识不知世事的学子。
林家人也对林锐文充满信心,他们相信以林锐文的才华和努力,定能在殿试中取得优异的成绩。
后面的日子里,他们一家子等来了回京述职的圣旨,同时还忙着收拾回京的东西,一大家子人,还有平时伺候在跟前的仆从,丫鬟都得带回去,平日里的一些洒扫丫鬟仆从倒是不用带着,不过就这些还有这个日常用品都已经往外送走了五大车了,管家和几个得力的仆从丫鬟也都随马车一起先回汴京城内的将军府内打点一切。
因为提前知道消息,林母也写信给在汴京的家人,让其帮忙置办一些家具仆从,这样东西送到府里也有人收拾整理。
而林家一个个都忙的脚不沾地,但也有例外,那就林锐文了,因为他要准备殿试,一家子都不让他插手这些琐事,他想帮忙都没机会。
只能看着一家人每天的忙忙碌碌,这不,林欣然刚刚就一阵风似的从他书房外的院子里跑过。
看着风风火火的妹妹,林锐文不由得摇头失笑。
林欣然这段时间确实是有些忙碌,手里一大堆事情都得交接一下,虽说手的下人在收到五皇子来信的时候就开始了交接工作了,可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她想把吴叔,玖娘,阿云,阿阳这些都带上,那她们手底下的活儿就得交接清楚。
经过一连十几日的折腾,终于是将东西都收拾妥帖了,其实皇帝并没有催促他们何时回京,只说在年底休朝之前赶到即可。
可他们一家子早就想好了,他们要早点儿回去陪外祖父母一家子过年。现在已是深秋,路上怎么也要近一月路程,就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好在现在一切都收拾妥当了,离开的日子就定在两日后,他们一家人就要离开这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宁玉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坐在窗前发呆的林欣然,她浅浅一笑,抬手在敞开的门扉上敲了敲“想什么想的这般出神?”
林欣然早在阿玉姐姐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她那熟悉的脚步声了,因为知道是阿玉姐姐,所以才能继续放空自己。
林欣然笑着起身,快走几步上前拉住宁玉的手,往茶桌边走去“阿玉姐姐,今日难得无事,怎的不在家好好休息?”说着还亲自给宁玉倒了杯茶。
宁玉笑着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我来是有话同你讲。”
“嗯?阿玉姐姐何时与我这般客气了?有什么话,你直说便是。”
宁玉看着眼前依旧如儿时般纯粹的人,笑得眉眼弯弯,便也不再犹豫,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汴京,不知道你们现在方不方便多带我一个?”
听到宁玉这突然的话,林欣然一时间还有些震惊。
之前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就问过阿玉姐姐要不要跟自己离开晋安城,那时的阿玉姐姐是拒绝了的,原因也很简单,她的父母都在这里,她也就不太想离开。
怎的短短半月功夫,她就改变了想法?
林欣然虽然心中疑惑,不过阿玉姐姐能跟自己一起去汴京,她还是很开心,笑着点头“方便,当然方便啦!阿玉姐姐你能陪我一起去汴京,真是太好不过了!”
这几年两人除了睡觉,白日里两人都是待在一起了的,突然要分离,林欣然本来是很难过的,可如今阿玉姐姐也要一同前往汴京城,她自是开心不已,不过阿玉姐姐突然改变主意,定是发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不过阿玉姐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宁玉听到林欣然的问话,眼里闪过一丝痛色,掩饰性的又低头喝了口茶水,这才语气平淡的开口“我前日回了一趟宁府,我听说母亲病了,便前去探望。”
看着阿玉姐姐逐渐难看的脸色,林欣然不用想到都知道定是遇上了那个女人,林欣然轻轻握住宁玉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宁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本是一片孝心,却不想看到那女人在母亲房中耀武扬威。母亲本就身体不适,她却还在那里冷言冷语,丝毫不顾念母亲的病情。”
宁玉说着眼中燃起怒火,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我实在忍无可忍,便与她理论了几句。可那女人却越发嚣张,还说我不过是个和离了还被父亲厌弃的女儿罢了,没资格指责她。”
林欣然听着宁玉的遭遇,心中也涌起一股怒气。“阿玉姐姐,那女人实在过分!”
宁玉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更让我难过的还是我母亲对我冷淡的态度。然然你知道,她都在府中受尽委屈了,却还幻想着父亲能够回心转意,更是觉得父亲越发不待见她,全是我的错,是我和离立女户还被父亲厌弃,才会让连累她也被父亲厌弃。这些年我每次回去看她,她都是冷冷淡淡的,可也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可前日她的这番指责真的让我痛的心如刀绞。”
听着阿玉姐姐在宁府的遭遇,林欣然心疼不已,她紧紧握住宁玉的手,语气安慰道:“阿玉姐姐,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可看着你那般爱宁夫人,我又不敢开口,可今日我也不打算忍了,我觉得宁夫人早就不爱你了,她一个做母亲若是有半点儿慈母心肠,也就不会将你嫁与那人渣,白白让人欺负,现在又反过来怪罪于你,真真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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