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拨云见日
她靠着大树，正对着是已闭目浅睡的谢渊，两人隔着一棵树，背靠背。
游商果然还没睡着。
他还是没睁眼，在黑夜中露出浅笑：
“大侠是想探鄙人的底？”
悠哉游哉地翻了个身。
“既是珍惜之物岂是寻常人能得，鄙人自然是有路子，才敢做这档子的生意……”
话音未落，鼾声已起。
叶锦苏久久等不来下一句回应，一转头看到游商已沉沉睡去，只好作罢。
这小子，看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简单。
天色微明。
游商遭早晨上霜冻醒，迷迷糊糊睁开眼，见火堆已然熄灭。
他只得深深地吸了口冷口气，起身揉了揉酸软的腰背，回头一看。
“哇，你们搞什么，歧视别国人啊！”
刺耳的吼声让叶锦苏惊醒，谢渊也从睡梦中回神。
眼前的一幕让人诧异。
也许是晚间太冷，二人不知何时靠在了一起，叶锦苏的手还挽住了谢渊的手臂。
“您二位单单让我受冻。”
“谢大人，您若是这样，只怕小的得上报头领，就说是在京城遭了虐待和排挤。”
面对游商的打趣。
叶锦苏缩回手背着腰后，看也没看谢渊一眼便起身：“少废话。”
“天亮了，该办正事。”谢渊也很是默契地转移话题。
只当这事没发生，谁也没有再提。
游商找不出别的借口拖延，他也需要尽快将这事办完归队，得速战速决。
“走吧，二位。”
他走在最前头，谢渊行动缓慢夹在中间，叶锦苏则在末尾断后。
途径一片平缓地势。
眼下是初冬，尽显荒芜，等来年春天定会有大片的青草。
“这地方能有何处存药？”
叶锦苏走得有些不耐烦，才说完话，游商便停住了脚步，指了指三人脚下的位置。
“下去便知。”
她跺了跺脚，沉闷有回声，这下面是空的？
不出叶锦苏所料，游商带两人绕了一条小道。
一个入口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谢渊下意识转头看叶锦苏。
两人对视点头。
低着头，走进这神秘的地下洞穴，眼前的景象不免让兄弟二人都愣住。
成箱成捆的商品，就这样展露眼前。
“谢二爷让我独自一人来取了愈西灵便走，没说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宝贝。”
游商也有片刻的诧异，但很快地投入了寻找。
叶锦苏赶紧加入找寻的队列，认真地跟在游商身边找愈西灵，这可是谢二爷贩药的物证。
谢渊则脱队，打着火把查看一种商品。
大的匣子里装的是丝绸？
罐子里放的是盐？
还有这边，成百上千的官窑磁器，赫然放在洞穴角落，一件件都属珍品。
这等是物件均为朝廷管控之物，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存量……
走私。
“找到了！”游商兴奋大喊。
叶锦苏随即上前，取了一把放进口袋：“这些算你送我的，别的你拿走便是。”
她很是雀跃。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下我倒要看看谢二爷怎么说。”
帮着游商抬起箱子，叶锦苏转头叫谢渊：“表兄快走，该回城了。”
“等等，不能就这样走了。”谢渊原地不动。
“不走？您是哪根筋又搭错了？”叶锦苏满头雾水。
顺着谢渊手指的方向，叶锦苏看到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她很快也得到了与谢渊相同的结论。
“走私？”
谢渊点点头，解释道。
“如此数量的走私物品，我身为朝廷命官，岂能视而不见？”
叶锦苏转头扯过游商的领口，大声质问：“这些东西与你有关？”
“不不不！”慌张摆手。
游商语无伦次地否认：“这些东西在北国不多见，怎么会与我有关，只有这药才是我拿来经谢二爷手里售卖！”
回想游商看到这些物品的反应，谢渊可以确认游商不知情。
他制止叶锦苏在对游商动粗，帮游商说起好话。
“表弟莫急。”
“他若是有这等的本领，何必找人合作卖货，白白分走一半的钱。”
此话有理。
松开了手，叶锦苏认真询问：“表兄准备如何办？”
“恐怕不能再私下探查，得将这里的情况尽数告知朝廷，由朝廷勘察。”
“上报？”叶锦苏皱眉。
走私是大罪。
倘若此事当真与谢二爷有关，查到侯府头上……
届时皇帝发难恒明侯府，身为三房夫人的秦昭芸定然难逃牵连，叶锦苏以为不妥。
“弟弟奉劝表兄再想想，你这是要置侯府于不顾？”
叶锦苏的问题问得很深刻，谢渊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关键是不知谢二爷到底参与了多少。
突如其来的脚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
游商捂住嘴指了指头顶，随后以口型道：“有人。”
二话不说。
叶锦苏拉着谢渊躲到大箱子背后，游商也赶紧跑到两人右侧，藏起了身子。
“起初我便说这东西不能留，你偏说要赌一把！”
气急败坏的声音富有穿透力，谢渊听着此声有些耳熟，但不能确定。
“我怎么知道那人得了消息就从京城消失，你也没说把所有的东西全都放在了一处！”
后面说话这人的音色更是明显，谢渊有了猜测。
“赶紧处理了，谨防夜长梦多！”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话间脚步声越来越近。
叶锦苏的眼睛像黑夜里的鹰，看准入口，蓄势待发。
“哎哟！”
不等谢渊喊住人，叶锦苏宛如离弦地箭飞扑上前，将来人紧紧按倒在地。
“谁？”
叶锦苏问话，游商点燃火把冲上来确认。
只有跟在后面的谢渊看到了紧随其后之人的背影，与谢二爷有八分的相似。
人霎时消失。
谢渊收回视线，朝着几人走来，辨认来人。
那人在地上拼命护着脸，叶锦苏不让其如愿，用力气活生生掰开他的手。
“许行头？”谢渊诧异道。
一听自己的身份暴露，许行头索性把脸贴着地，躲避着谢渊的目光。
他死也不认：“你认错了，不是！我可不是什么许行头！”
“来，搭把手。”
叶锦苏朗声叫来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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