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莫要再言无凭之事。”
三言两语,便给此事落了定音。
皇帝亲口说的皇后德行俱佳,往后又有谁人还敢借着什么莫须有的旧事攀咬皇后言行有亏。
此一局,清流着实是输得彻底。
也是,他们没能拉拢霍若宁,便根本没法子从阮如安身上作任何文章,眼下他们无凭无据,指望着用点所谓的礼法拘锢人,显然是以为自己扳倒阮相,得意忘了形了。
诚然,阮相出事,世家的确是大伤元气,可世代积累的财富人情哪里是凭谁来都能轻易瓦解的。
见程太尉没再有反应,吴尚书也自知失了气数,他忙躬身道:“请陛下恕罪。”
今日兴头原本都还不错,却因着吴尚书这般一闹,弄得殿内气氛冷了不少。
穆靖南索性挥了挥手,示意吴成退下,转而对众臣说道:“夜已深,诸位爱卿便就回了罢。”
兴致已无,自然也再没继续苟延的必要。
皇帝发了话,群臣自然应好,陆陆续续离席,又归了一番平静。
坤宁宫内。
金丝炉里燃着上好的瑞炭,阮如安焚香沐浴后,换了丝棉的寝衣,外头披了件朱裘,她握着手炉,正要抬手合拢那扇轩窗。
霎时,一只大掌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阮如安被吓得一退,正想高声叫人,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正是霍若宁。
阮如安:“......”
后宫里禁军层层护卫把守,到了眼下这个时辰,更是有不少内侍宫人在外头巡视的。
纵然霍若宁功夫再高,这样贸贸然跑进坤宁宫来,若叫旁人发现了去,他们两人都是要有口说不清的。
可人既然都到了这里,要是再拉拉扯扯,惹出声响来,更是不好。
权衡之下,阮如安无奈的退后几步,给霍若宁腾了个空间翻进屋子来。
“来做什么?”阮如安同霍若宁隔开三四步远,烛光模糊了她的神色,瞧着若即若离。
自从阮如安嫁给穆靖南以后,便再未同霍若宁有过来往。
她也并不觉得,时隔那么多年,霍若宁还能像当年来南境救她那般,不顾一切,爱意缱绻。
可显然是她想错了。
她自认是个薄情人,却不代表世间再没有痴情人。
她听见霍若宁道:
“我来带你离开。”
那语调带着的情谊深似海,仿佛经年累月沉积下来的佳酿,醇厚深沉,历久弥新。
第5章 有孕 显然,霍若宁是极好的人选。……
“你在说什么浑话?”
阮如安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霍若宁。
现在是什么时候,四面楚歌,何等凶险,阮氏倒台,其余世家更是自身难保,他还巴巴的来趟这浑水,难道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些?
一国皇后跟着臣子私奔,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皇帝就算再如何念旧情,也不会在此事宽容,毕竟损了皇家颜面,而若真这样做了,阮氏才真是凉了个透,她的一双儿女也更要遭人耻笑。
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阿耶阿弟真救不回来,阮氏从此落寞,她宁肯去那冷宫里头了了此生,也不愿平白连累了霍氏几百口人跟着她一起下地狱。
霍若宁早猜到阮如安这个反应,他并未恼,也未曾上前一步。
他深吸口气,负在身后的手握成拳,开口道:“那我去杀了皇帝。”
闻言,几乎是想也没想的,阮如安低喝回绝道:“不可!”
诚然,她先前也的确是生出过这样的念头。
皇帝无情,纵容恶人陷害而无动于衷,她如今虚以委蛇,不过是蛰伏以待时机,等到大权在握,皇帝若仍旧执迷不悟,她定然是会下手的。
她下手是一回事,可这些歪七拐八的心思从霍若宁嘴里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左右她觉着字字都带着荒唐,甚至抵触得很。
兴许就连阮如安自己也没察觉出来,此刻,她面上满是不忍与犹疑,尽显踌躇,任谁看了她这个反应,都以为是她对皇帝余情未了,不忍下手。
“你舍不得?”霍若宁声线微颤。
他那双含情的眼眸落在阮如安面上,却并未从中寻到半点慰藉。
阮如安冷着一张脸,好似连一星点的情绪都不愿再给,她转过身去,不知是当真不想回答,还是没法给个准话。
到底是打小相识,阮如安心里清楚,霍若宁今日冒险入宫,定然不可能是来叙旧的。
要么,是他寻到什么法子救出阿耶,要么,则是他查到了什么与阿耶有关的事……
想到这里,她施施然半侧着身子,撇开话头问道:“你今日来便是要与我说这些的吗?”
话说到这份儿上,霍若宁自然听出阮如安已经没什么耐性同他周旋,他轻叹口气,缓缓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抬手想着递给阮如安,但两人隔得极远,他身子顿了顿,还是将其放在一旁的檀木桌上。
“这是我这些日子整理的伯父出事的卷宗,与程太尉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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