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些愣神。
到底是从何时起, 徐莺对他的感情变质, 掩饰到他最近才觉察, 真不知是他笨到极致, 还是徐莺如她另一位父亲擅长隐藏。
手机是前几年买的二手,分辨像素极低,屏幕有磨,但不妨碍看清楚字。
徐钰鸣少年很少接触电子产品,大部分时间都用在跟徐晋枟消磨,他想了片刻,最终取下电话卡,换到最初用过的老人机,结实抗造,一星期不充电也没关系。
他打听好了。
早在回来之前,孟林同他透露徐羽树的一点风声。
“当年事发突然,徐家其他有实权的人大多落网,徐老爷子难免于难,碰到高压线,上头该怎么处置就按法办事。”
“……”
似乎看懂了徐钰鸣的沉默,他紧跟着补充:“徐晋枟因为不属于徐家,毫无任何亲属血缘关系,自然轮不到他。”
说到另一位,孟林语气明显卡顿。
“关于你哥哥……起初他也差点牵连进去,但徐家所有公司、房产、股份皆无他姓名,再加一份其实根本毫无法律效力,偏偏能当佐证材料的关系断绝文件,以及护林局那边通气,也就意思意思象征性的没收全部流动资产了事。”
徐钰鸣缓和好半天神。
他隐约猜到高压线所代指,但到最后没问出口,从孟林那里得到徐羽树现居的模糊地址,再详细的谁也不知道。
孟林看向他的眼神复杂:“出这么大事,风头刚过去,徐晋枟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找你,甚至一座座城市翻到现在。”
“就算徐羽树还爱你,但他能愿意抚养徐莺?”孟林的问题很现实,徐钰鸣瞧他,见对方毫无其他意思,嘴角浮现笑容:“我知道啊。”
“知道什么……”
孟林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即便当年看惯了他容颜,等如此近距离接触仍下意识屏吸,语气变得呢喃。
“她本就应该有优渥的生活环境,跟着我实在是没苦硬吃。”
他边说着边最后一遍检查证件,再三确定无误后,他背起包,将头发拢好藏在帽子里,即便要趁乱离开,他目光平静,再也没有当初的彷徨不安。
“这对她好。比起跟着碌碌无为的我,徐晋枟身边的环境更适合她。”
孟林欲言又止,他正绞尽脑汁寻找话题,试图拖延徐钰鸣离开的时间,后者犹豫,还是将那件蓝衬衫扔到了垃圾桶里:“……一家子变态。”
他后面这句话的语气很轻很轻,以至于孟林误会幻听,抬眼望向他,妄图寻找一星半点的回应。
徐钰鸣表情平淡,多情眼珠归于漠然,直勾勾望过来,再也不会出现让人误以为恋慕自己的眷恋。
“再见。”他说:“谢谢你曾经收留过我。”未沾半点烟火气的细长五指晃动,在半空划过白痕。
关门声细碎。
“再见,孟林。”
相同的话徐钰鸣在短时间里说了两次,一次对过去,一次对未来。
徐晋枟扣上茶盖。
他身边人无一不低头噤声,大气不敢喘,眼角余光皆往桌对面的小女孩手中拿的东西看。
真是昏了头了。
本来是得到确切消息过来找人,结果半道蹦出来这么大的女儿,模样瞧着也有六七岁,算算日子应是小少爷离开先生的那段时间……
众人脑门汗珠豆大,滑稽堆在额头鬓边,被阳光一照晃眼又反光。
——先生真够猛。
这是他们第一个念头。
——小小姐简直是缩小版的先生,所以小少爷是带球跑?
这是他们不怕死的猜测。
亲子鉴定检测的纸张厚实,翻动时哗啦作响,文件夹在女孩手中显得如此硕大,但因为用力太大,牛皮纸袋可怜皱巴成团。
对方不出声,徐晋枟也保持沉默。
最后一栏的数据高达99.99%,即便徐莺翻出花来,
亲眼见到徐钰鸣的痛苦挣扎,徐莺很抗拒任何与他过去有关的人和事,更何况如活在梦里的另一位“父亲”。
自记事起,徐莺明显察觉她的小家与周围住户格格不入,小钰又当她妈妈又当爸爸,她也习惯独享小钰。
结果眼下蹦出来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说是她父亲?她难忍心底情绪,攥紧拳头。
“我不认识你。”徐莺语气生硬,她将东西推回,短时间数次望向门口:“小钰马上就要接我回去。”
徐晋枟反而笑了。
“我希望你能记住这种感觉。”
他起身,单手插兜,原本束在后脑的长发随动作散落肩头形成屏障,于是那根广玉兰花发圈更为扎眼。
徐莺暗自咬牙:“你想说什么?”她眼睛宛如蓄势待发的幼豹,冷不丁会对人竖起锋牙,面对自称小钰丈夫的徐晋枟,她恨不得撕碎其骨。
男人嘴角划过几分嘲讽:“因为这种感情比爱更长久、更深重、以及更刻骨铭心。”
——所以他不怕小钰不爱他。
——他更怕小钰不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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