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步伐过快,因此并未看清李奕眼中的黯然。但紧接,失落变为砂锅米线的热气熏腾。
雾气很快模糊掉李奕眼镜,徐钰鸣追问为何换新的,前者摘下:“这副防蓝光,最近院里要整理几篇文献资料。”
徐钰鸣好奇打量:“真有用?”
“心理作用。”李奕微笑,眉眼越发柔和:“起码没有那么疲惫了。”
两人交流简短,恰巧店主端来刚煮好的米线,一左一右摆在桌上。不知是否为徐钰鸣的错觉,李奕目光在他手腕停留许久。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徐钰鸣望回去,李奕急忙别开眼。
徐钰鸣反问:“你看什么?”
“没有。”
“……”
徐钰鸣嗯了声:“锯嘴闷葫芦。”
李奕错愕:“锯嘴葫芦?”
后者冲他抿嘴挑眉,视线随即落在端来的烤玉米肠,油亮油亮的,表层撒满柴鱼碎与沙拉酱,香气直往徐钰鸣鼻腔里钻。
他表面仍不显:“好奇怪的东西。”
他小时候家里管得严,第一次吃冰淇淋都是佣人买的,吃得小钰鸣当晚急性肠炎,去医院挂了三天点滴。
李奕夹起米线,稍稍放低冷凉,看徐钰鸣跟玉米肠作斗争,汤汁啪叽喷在桌上。未有如此失礼的用餐,徐钰鸣轻咳,李奕用纸巾轻轻搽去汤汁。
“不奇怪的,小钰,其实是你被管束太严,很多东西在你接触前就被所谓的保护否决。”
冷不丁的一句,徐钰鸣抬眼。
李奕仿佛未觉察般,将那块被污染的纸巾丢掉桌底垃圾桶里。
“可能吧。”徐钰鸣心不在焉:“我要你在下月冒充我男友几天,去徐家。”
他紧跟补充:“不想说也没关系,我需要个人陪我参加爷爷的寿宴。”
可能看出李奕眼神的错愕,徐钰鸣略略后靠身子,椅背受空调风冰凉,他舒服地眯眼,故作惊喜展开手,五指白而细长:“开心吗?”
“……”
“干嘛不讲话。”
徐钰鸣撇嘴,表层覆薄薄水雾,面容几分“娇躁”,模样甜又不耐烦。
“你在赌气。”
李奕坐的位置背光,他说出这句话时,正巧夏季太阳没过云层,屋外光线轮转,他面容隐匿在暗处。
“我知道,你心心念念的长腿叔叔同别人订婚——”
“那只是没有去成的相亲,他们并没有订婚,徐晋枟甚至烧了请柬!为什么都在跟我强调他订婚订婚订婚!!”
“……”
李奕睁大眼,眼神错愕。
从未见过徐钰鸣激动,人放在桌面的手攥紧成拳,本就苍白的肤色泛起不正常的浅红,他眼眶似乎蓄满泪,眼睫因受刺激疯狂颤抖,薄唇毫无血色。
李奕今年第一次完整听到这名字。
他停顿片刻。
“过去那么久了。”
碗上热气逐渐消失,因饱吸汤汁的米线透明,一坨坨摊在碗底,令本就无胃口的徐钰鸣移开视线。
“你还是没能走出去。”
李奕讲话声偏低。
况且尚未到晚上饭点,整个店面就他们两人,最起码保全李奕的面子,却毫不关心徐钰鸣的脸色有多难堪。
沉默时间过长。
李奕心口的惴惴不安转化,又开始心疼是不是揭开伤疤太快,导致小钰未准备得当。谁料话题开启就收不住,说到最后,他竟然带点发泄意味。
“我知道你们徐家看不起山里出来的人,哪怕我是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也换不来徐家老人半个赞许眼神。”
“这让我很有挫败感,小钰。”
他偏头,侧脸隐在暗处,眼角微弱闪光:“我甚至不知如何开解情绪。”
“徐家、徐老先生,这些我都可以不去在意,甚至那些老辈的闲言碎语——我全都不在乎。”
“唯独那个男人。”李奕深吸气挺直背,试图这样就能拥有无限底气。
“我努力三辈子总和也不及他,但去参加寿宴,我希望能被堂堂正正介绍。”
“你还在意这些吗?”
提问者嗓音轻如阵风,皙白如嫩笋的五指交叉,掌心托住下巴,等李奕抬头望去,徐钰鸣眼睛弯弯似小船。
“我想被你承认。”
李奕握着筷子,回应沉闷,听得徐钰鸣收敛笑意:“然后呢?”
“什么然后。”
“被承认的然后。”
徐钰鸣耐心重复。
碗里的米线早已凉透,原本新鲜可口的番茄汤凝固,表面覆着一层薄薄油渍,米线坨得不成样子,哪还有刚端上来时引人食指大动的色香味。
徐钰鸣兴致缺缺放下筷子,他向来不喜这些汤汤水水,只是有求于李奕才答应来这种苍蝇小馆。
虽是新开,毕竟依托学校,附近店面至少也有几十年的岁月,变来变去也丢不走浓郁饭油味道。刚来还好说,时间一久熏得徐钰鸣眼睛冒泪花。
唯独李奕毫无知觉:“这不一样。”
“哪里。”
“你在利用我当引起徐晋枟生气的工具,可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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