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韩阳从怀中拿出刚才写好的契约书。
妇人们看不懂契约书上的文字,但从韩阳所说的话中,她们也大体明白了什么意思。
当下便一个个喜笑颜开,高兴不已。
透支工钱这不就是变相借给她们钱吗?而且还不要利息,甚至以后只要卖力工作,还能获得更多工钱。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哎呀,我就说韩阳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没错,你们两口子真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世上难有的大善人。”
“韩阳晓竹你们放心,我们以后肯定会卖力工作,尽快还上欠你们的银子。”
说罢,妇人们开始争先抢后地在契约书上按下红手印。
契约已签,韩阳转身对秦晓竹说道。
“娘子,你去准备笔墨,记下她们所借银两数额,一条条都写清楚。”
秦晓竹闻言二话不说就在院子里支起一张桌子,并摆上笔墨纸砚。
“大家排好队一个个来。”
秦晓竹坐在桌子前负责登记,韩阳则负责发钱。
领到铜钱的妇人高高兴兴回家,不多时这个消息便在村里传开。
随着前来借钱的人越来越多,韩阳手里的银子也在急速减少。
其实每个人所借银两都不是很多,少的几百文,多的也不过二两。
但全村足有上百户,累计相加也不是个小数目,最后一清点竟借出一百多两。
好在这半月来又陆续卖掉不少‘自尊丹’,除去借出的一百多两,还剩下二百多两。
一直到深夜,全村人才都过来借了个遍。
收起桌子,秦晓竹打算做点晚饭,却见唐大宝急匆匆走了过来。
“大宝哥?你也来借钱吗?”
“我不借钱,我是来找韩阳的。”
“夫君在楼上休息,你直接上去找他吧,等会留下来吃饭。”
“不了弟妹,来时在家吃过了。”
唐大宝说着便上了二楼。
此时韩阳正打算洗漱,见唐大宝蹬蹬蹬上楼立即开口问道:“大宝哥,你咋来啦?”
“韩阳,梁河他们回来了。”
韩阳神情一怔,出去半个多月,总算是回来了。
两人蹬蹬蹬又走下楼,而后直奔梁河家。
梁河家。
梁河坐在桌前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见唐大宝把韩阳喊了过来,嘴里嚼着肉块呜咽着说:“快坐快坐,你俩再不来我可就把好东西都吃光了。”
看着满桌的大鱼大肉,韩阳就知道这场外出应该是没出什么意外。
坐下后,韩阳简单询问了几句。
总之‘销赃’很顺利,梁河在青阳城黑市待了三天,所有货物全部出手。
共得银子一千四百七十六两。
梁河将旁边一口木箱打开,里面白花花的全是银子。
唐大宝哪见过这么多银子,在月光照耀反光下都有些晃眼,整个人都懵住了。
韩阳只看一眼便收回目光,而后问道:“与你同去的兄弟们呐?”
“他们都走了,我一人给了五两辛苦费,他们高兴得不得了。”
韩阳点点头没有任何不满。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千两银票,你找个时间去兑出来。”
梁河接过银票,表示这点小事没问题,同时又满脸愁容地说道:“你们说这么多银子咱们可咋花?要不先娶上几房媳妇,再去县城买栋大宅子装装门面?”
唐大宝立即摇了摇头:“那些都是虚的,钱生钱才是硬道理,我看应该拿这些钱做生意。”
韩阳默不作声,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某件事。
“大宝哥,梁河,你们那份银子能不能先借给我?”
唐大宝和梁河顿时一愣,有点不明白韩阳话中何意。
“韩阳,全村就数你最有钱,干嘛还借钱?咋地?想独吞呐?”
梁河一脸警惕地看着韩阳说道。
唐大宝则没那么多心思,他还以为是韩阳做的生意大,今天又借给村民们不少银子,所以流动资金有些紧缺。
“我的这份没问题,你全拿去吧。”
梁河见状立即瞪了唐大宝一眼:“我说队长,你能不能别这么痛快,咱好歹问清他借钱干嘛吧?要是在去赌可咋办?”
韩阳喝了一口气清酒开始朝两人解释。
“朝廷加税之事你们也都知道,而且为了让百姓老实交税,陆统私下里答应会说服地主免除今年田租。”
“那你们知不知道无论陆统能不能成功说服地主,都将迎来一个可怕结果。”
梁河和唐大宝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其中含义。
“韩阳,我俩脑子都笨,你就直说吧。”
韩阳沉了口气,凝重说道:“这个可怕的结果便是粮价暴涨!”
“粮价暴涨?”梁河满脸疑惑。
韩阳解释道:“人头税增加,老百姓只能以更多的粮食抵扣税银,这就会导致今年流动于市面上的粮食大幅度减少,因为老百姓已无粮可卖。”
“而地主们若收不到田租,为了弥补损失,肯定会将手里的粮食加价售卖,这个加价可能是双倍也可能是五倍十倍。”
说到这里,梁河和唐大宝已经一头冷汗。
“现在百姓手里既没钱,粮又少,岂不是会饿死很多人?”
韩阳长叹一声,他似乎已经看到遍地饿死骨的场景。
“没错,这还是陆统能说动地主免去今年田租的情况下。”
“若是他失败了,那些地主们肯定会不管不顾地将百姓家里仅剩的一点粮食强行收走,甚至不排除以人抵租的情况。”
梁河脸色已经铁青:“那...那不是逼着百姓死嘛!”
“所以我要提前买粮,现在朝廷加税已经人尽皆知,市场上的粮食或许已经涨价不少。”
“可陆统决定让地主免租之事还没传开,因此我才要以最快的速度买下足够多的粮食。”
唐大宝和梁河看着韩阳直发愣。
此时两人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韩阳太可怕了,其心中远见超他们百倍千倍。
“行,我的那份你全拿去。”唐大宝又说了一次。
梁河稍作沉思,也咬着牙点点头:“我的那份也给你,不过我得留下五十两当老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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