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沉嘴角微微上扬：“自然，只要李总兵一心为公，我秦沉自当不留余地，全力配合。”
“好。”
李玄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操他娘的！主公都被封为了镇南将军，为什么朝廷还要叫一个人来统领镇南将军一职？”
“这是什么意思啊？”
雷虎在一旁愤愤不平的抱怨了起来。
周天霸若有所思：
“一定是朝廷那边觉得主公出身低微，资历尚浅，怕你难以服众，所以就派了一个总兵过来暂时统领镇南将军一职，看似代领，实则架空。”
说到这，周天霸冷哼了一声，大概也猜到了什么。
“出身低微，资历尚浅？这他娘的都是屁话！”
“有种他叫一个资历成熟的人来驻守边玉关啊，率领我们击溃蛮军收服边疆啊，还资历尚浅，这分明就是卸磨杀驴，狗日的皇帝！”
“是啊，主公您战功赫赫，这镇南将军之位本就该由您全权掌控，如今弄个什么总兵来，这他娘的算啥呀？”
“朝廷就是这么对待功臣的吗？”
“这些狗日的当官的，一定是他们眼红主公的功绩！”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义愤填膺、气愤不已。
“好了，别再争执了，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也无法改变，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秦沉阻止了众人争论下去的想法，对一切事情看得很开。
“主公，难道就这么算了？”
“是啊，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众人有些不爽。
闻言，秦沉保持沉默，深邃的眸子微微闪烁，望向了远处落阳的余晖，笑了笑。
看似平静，其实他心中也有些许怨意的。
我在外面苦苦挣扎，抵御外敌，你这么对待我？我心里又怎会舒服，怎会畅快？
但是有一句话说的好。
忍一时之屈，谋长远之计。
现代如此，古代亦是如此，等时机来吧……
这些日子里他也在张淮那里了解了天下局事，看似平静的大乾暗中却已波涛汹涌。
各地潘王、军阀皆有不轨之心。
朝廷官员争权夺利，各地世族欺压百姓，激起民怨，看似完好的大乾早已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
半月时间过去。
这些日子里，秦沉底下的一众将军都遭到了清算，李玄将自已的人全部安插在了军中。
秦沉被彻底架空。
手下没有一兵一卒。
只有一群积压了无数怒火的将领。
这一日，秦沉来到了云水郡，得知他的到来，云水郡守张淮立马把他邀进来府衙。
“将军，哦不对，应该是侯爷，不知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呀？”张淮谄笑道。
“来你这坐坐，舒缓一下心神。”
秦沉伸了个懒腰，躺在舒适的椅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水果放在口中，轻咬咀嚼了起来。
“侯爷，有些事情要看开一点，你这么年轻，遭到上面打压也很正常。”
好像知道了秦沉身上发生了什么，张淮出声宽慰了起来，目光带有些许追忆之色。
“遥想当初，我也遭受过上面的打压……”
“这么说你身上也有很多故事咯？”
秦沉眉间挑动，略有好奇的看着张淮。
“谁没有啊，像我们这种被安排在地方的官员都被打压过，因为我们都是出身贫寒的人。”
张淮叹息一声，眼底露出了些许痛苦。
如今他已而立之年，虽成为了一方郡守，但是却远远达不到他理想中的那个位置。
他在这个位置待了差不多快有十年了，二十岁的时候，他就已经来到了县令。
“这些年，我兢兢业业，为百姓谋福祉，可上头的那些人，只看重出身和背景，对我的功绩视而不见……”
“曾经我也满怀壮志，想要改变这一切，可一次次的碰壁让我明白，仅凭我一人之力，实在是太难了，难到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秦沉静静地听着。
“侯爷，这些日子里您也去往其他郡里面看过吧？”
“看过。”
秦沉点点头。
“那您应该也看到了其他郡百姓的生活是怎样的吧？”
“看过。”
秦沉再次点头。
云水郡与其他郡不同的是，就是云水郡的百姓们生活的比较幸福，有烟火气、有人味。
而其他郡呢？
没有……
秦沉在那些百姓身上看不到一点笑容。
他们的脸上充斥着麻木和绝望。
小孩没有天真活泼的模样。
青年没有属于他们的朝气蓬勃。
老人瘦骨嶙峋、衣衫褴褛。
秦沉每走过一处，所见皆是破败的房屋、荒芜的田地、有些地方甚至树都见不到一棵……
高昂的税赋让这些人喘不过气，苛政如虎。
当时的秦沉看见这一幕太过心酸。
“那些家伙只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从没有为百姓做过一件实事，除了贪就是贪。”
“他们的钱从来不会用于百姓，只会用于自已享乐和巴结上官！”
“他们中饱私囊，肆意搜刮民脂民膏，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哪怕是灾荒之年，也不见他们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依旧在横征暴敛！”
说到这里，张淮眼球充血，言辞非常激烈。
“对于这群人，我张淮也很痛恨，但后面想想我也能理解他们，因为曾何几时，我跟他们也是一群满怀壮志的少年，只是这混乱的世道，将我们的初心磨灭，把我们的理想击碎……”
“在这官场的大染缸里，想要独善其身太难了，为了生存，为了往上爬，有些人不得不抛弃良知，同流合污，做着猪狗不如的事，每当夜深人静时，我又何尝不感到羞愧和悔恨？”
“不过我也与他们不同，我还没有抛弃良知，至少，我从未鱼肉过百姓，从未欺压过任何人……”
张淮笑了起来，苦涩、无奈又带着几分自嘲。
在别人眼中他也是个溜须拍马之辈。
但是谁又知道他真正的模样是怎样的呢？
秦沉没有说话。
但他也清楚张淮的话说的的确是真的。
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云水郡在他的治下非常融洽、非常富足，至少还未出现过满目荒地、棵树不见的景象。
“凉州那边怎么样了？”
“你最近有收到消息吗？”
顿了一下，秦沉忽然问道。
“凉州那边情势严峻，怕是再过不久，匈奴那边就要率领大军大肆进攻了。”
“除此之外，燕云三十六府也有动静，据我所知，坐镇当地的各大藩王似乎都有反叛之心。”张淮表情严肃，眼底常有一抹忧愁。
“是吗？”
秦沉目光闪烁，没有说话，拿着旁边的瓜果一口一口的咀嚼着，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少爷般。
虽然兵权没了，但是地位还在。
毕竟他如今乃是云水县侯，享一县的供奉，钱多的是，每天过的都是快活、舒服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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