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风华」

第11章 少年玩乐倦归家,疯癫老道售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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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

李白背着裹好的长剑,浑身脏兮兮的,一边哼着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歌谣,一边漫不经心地往家走。

李府位于离青莲乡稍远的一座小山上,有一点离群索居的意思,平时没有什么村民来这。

毕竟李客一家一看就是有钱的主,一来就请了数百的力工来建造府邸,甚至花钱给青莲乡铺了青砖路。

这个年头,有钱人不去欺负平头老百姓就是万幸,百姓又怎么敢去招惹有钱人?甚至连李白书塾里的小伙伴都被他们的父母三令五申,不许去李白家找李白。

所幸,李客乐善好施,这几年为乡里做了不少好事,也救济活了不少人,所以青莲乡的百姓对于李客一家抱有的是尊敬与感恩。

只是尊敬和感恩带来的一丝疏离感无法避免,才形成了这种大家谈到李客一家便是赞不绝口,却不敢主动去打扰的奇怪氛围。

当然,这里面的人情世故自然不是现在的李白所能体会到的,哪怕他再早慧,没有真正在人间红尘中滚一趟也是一样,有多少人活了大半生都没能搞明白。

“少年!少年!”

两声呼喊将李白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出来,李白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穿着破烂道袍,乱糟糟的头发如同白色鸟窝的一个老道士正半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喘了一小会,老道士才直起腰,在李白疑惑的目光里咽口唾沫,缓缓道来。

“少年,我看你骨骼惊奇,有神仙之资,是一块修道的好材料啊!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我道门修仙之法,外炼金丹,内修神形,保你二十年内成仙啊!”

李白看着胡言乱语的老道士,眼神逐渐变得奇怪起来。不说他已经暗自用神识仔细感应过,这个老道士气息混乱,脚步虚浮,连武林中人都算不上,更别说是什么修为大成的道门修士了,又怎么教自己成仙之法?想必是想卖自己所谓的修仙秘籍吧。

不过,良好的家教还是让李白能够耐心听老人家继续瞎编下去,看老道士的穿着打扮,想必生活都是问题,到时拿点银两假装受骗一下吧。

“少年,你还别说,就算你现在浑身脏兮兮的,贫道一眼都能看出你体内那蕴含的神光!耀眼!实在是太耀眼了!”

老道士装模作样地遮住眼睛痛呼起来,就好像盯着太阳看了许久,看起来有些浮夸。

李白也不出声打扰,就饶有兴趣地看着老道士的表演,想看看老道士接下来会有什么花招。

“咳,少年,别看老道这般模样,老道可是这天下顶天的道士!老道的师尊不说不知道,一说准吓你一跳,那可是天上那位大名鼎鼎的太上老君!”

李白腼腆地笑了笑,心里却有些鄙夷,彻底将老道士当做是一个专门忽悠人的老骗子。

虽说是为了讨生活,但是这老道士也太过不要脸了,信口开河也要有一个度吧?还师尊是天上的太上老君?再说了,哪个道士不是称呼别人“居士”的,一直称呼他叫“少年”,还当他傻到没发现吗?

老道士看到李白终于有一点反应,更加卖力了,看李白的眼神就像一座金山似的,两眼放光。

“少年,实不相瞒,贫道此次出山是奉了师尊之命,找人间一有缘人,传他修道之法。贫道已经寻遍整个大唐,今日掐指一算,你就是师尊所说的那个和道最有缘的有缘人!”

老道士在怀里费力地掏了掏,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书本,有些依依不舍地在李白面前晃了晃。

“看到没,这就是天底下唯一一本大道之书,只要照着上面练,猪都能白日飞升!贫道有些饿了,现在只要你肯给贫道十两银子去镇子了吃点好的,贫道就将这本无上道书交给你。别误会,这只是贫道考验你求道之心的方法罢了,并非贫道贪图这种世俗之物。”

李白看着老道士图穷匕见,顿时感觉有些无趣,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老道士,然后接过老道士手里的书,轻声说道。

“老爷爷,别再行骗了,有了这些银子,做些正当营生吧。”

老道士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老脸一红,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李白将书揣进怀里,向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挥了挥手示意老道士不要在意。

直到李白消失在视线的彼端,老道士才将银票揣进怀里,半天才轻轻嘟囔了一声,然后缓缓离开。

“出家人不打诳语……”

李白不多会便回到了家里,示意家中仆人准备沐浴的热水之后,蹑手蹑脚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二哥,你又弄得一声泥了,我要告诉娘亲。”

小月圆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捏着鼻子,一副嫌弃的样子。

李白在心中暗道倒霉,五岁的小妹浑身上下透着的都是精灵古怪的劲,总喜欢作弄他这个做二哥的,而且乐此不疲。今天自己又搞成得一身脏兮兮的,保不齐她向母亲告状,母亲生气起来可是很恐怖的……

“小月圆乖,不告诉娘亲好不好?二哥下次出门给你买糖葫芦回来。”

小月圆一听到有糖葫芦,两眼一下子瞪得老大,闪烁的目光,捏着衣角的小手无不透露着两个字——“想要”。

“那好吧,不过一串可不够噢?我要两串!”

“好好好,听小月圆的,要帮我向母亲保密哦。”

“嗯!二哥快去洗澡吧,脏死了,娘亲说要你去见她呢。”

看着李月圆一蹦一跳地离开,李白笑着挠了挠头,连忙往自己的房间赶去,毕竟为人子可不能让母亲久等。

当李白赶到自己的屋子时,浴斛和热水都已准备好了,李白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在拿出那本所谓的“无上道书”时,李白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把它放在了书架上便再不理睬。

一柱香功夫,李白便已经沐浴更衣完毕,连忙往母亲那边赶去。至于浴斛等东西的回收,自然有下人处理。

自从月娃病重,李客就特许下人可以来内院照顾家人们了,毕竟他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而孩子们都还年幼,没有人照顾可不行。当然,李客也严词要求李白不许在凡人面前显露半点修为,避免触犯铁律。

来到母亲的房外,李白敲了敲门,毕竟虽然他现在恢复了孩童心性,但是前些年的书也没有白读,自然不能由着性子撒娇而不顾礼数。

“母亲,我来了。”

“咳咳咳……是白儿呀,快进来吧,门没锁。”

李白推开了门,看到母亲竟然坐起身来,一时间担心坏了,哪还顾得上那些礼数,三步作一步地冲向母亲的床前。

“母亲您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万一受凉了怎么办?大夫说您要静养的。”

“呵咳咳咳……你这孩子,你娘亲的身子骨还没有弱到那个地步。突厥的女子谁不是骑马弯弓的好手,怎么?难道嫁给你爹就要变得和江南女子那般柔弱了?”

李白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母亲虽说平时总是喜欢温柔地笑着,但是一旦决定了一件事便是一言九鼎,连父亲都不敢多说什么。

“好啦,我的白儿怎么这么不禁逗,以后碰上女子是会吃亏的。娘亲知道白儿是为了娘亲好,娘亲这就躺好就是了。”

月娃温柔地笑了笑,想要安慰一下一直很担心自己的次子,只是苍白的脸使得安慰显得毫无力度罢了。

修士也是人,也会生老病死,纵使有开山断江的修为,也无法脱离生老病死的宿命。不过月娃对生死看得很开,突厥民风彪悍,对生死大事从来不忌讳,只是她还放不下她的夫君和孩子们。

“母亲,父亲已经离开快一年了吧?”

李白趴在月娃的床边,抬头看着母亲,心里有些担心远游在外的父亲。这是父亲第一次这么久不回家,也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是啊,十个月又三天。不过白儿不用担心,你父亲可是天下最强的十个人之一,若是他想走,又有几个人能够留下他呢?”

月娃从被褥里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李白的头。

“母亲说得对!父亲那么强肯定没事的!绝对是一直在斩妖除魔所以才没有时间回家,就和父亲教过我的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一样!”

李白一边说一边用力握拳给自己打气,仿佛这样能够让自己所说的话更有说服力,让母亲能够不那么担心。

“对了,母亲,您喊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傻孩子,难道没事娘亲就不能见见你,和唠唠家常吗?”

月娃微笑地又揉了揉李白的头,似乎有些爱不释手。

“当然可以,母亲有什么事情随时喊孩儿就行,孩儿保证随叫随到!”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父母都喜欢揉自己的脑袋,但是李白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有些享受,信誓旦旦地和月娃保证。

“我家白儿最乖了,如果不是小泥猴的话就更好了。”

月娃轻轻笑了一声,轻声打趣道。

原来自己弄得一身泥的事情母亲早就知道!那自己贿赂……咳,教导妹妹的场景也……

一想到这,李白的脸就红了起来,有些臊的慌。

也是,母亲是强者啊,哪怕重病在床,神识笼罩整个李府又有何难?想必自己刚进李府就被母亲察觉到了吧?

李白强忍着害臊,装模作样地叮嘱母亲不要动用神识,要多休息。

其实哪里需要动用什么神识,月娃看到李白的衣服和今早出门不同,随便一猜就能猜个大概了。

月娃看李白这样,也就不再逗他,和他唠了一会家常,便让李白回去了。

看着李白飞似得逃跑,月娃有些忍俊不禁。

“哈,人小鬼大,看了夫君是对的……”

“夫君……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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