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兽行成群。使者不来露两手吗?”
王弋骑在马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远处的王必。这家伙是曹操的死忠,来者不善啊……
“使君倒是好雅兴,不过在下奉劝一句,玩物容易丧志。”
“哈哈哈……是吗?”王弋飞速抽出两支羽箭朝王必射了出去。
王必一惊,可随即却有些想笑。太偏了,别说人射不到,马都射不到。
哪曾想当第一支羽箭飞临时被第二支羽箭赶上,击中的箭尾。第一支羽箭忽然变向,直直射进了王必座下马匹的眼睛,马匹瞬间毙命,重重摔倒在地。
这一手差点将王必吓死,好在他身手还算敏捷,连滚带爬的翻出去好远。
“使君想要杀我?”王必站起身死死盯着王弋。
王弋却笑道:“怎会?我只想杀你的马。”
“射马不射人,匹夫之行!使君莫不是怕了?连人都不敢杀?在下觉得还是杀我吧!”
“大胆!”
“放肆!”
“找死!”
周遭将领纷纷斥责王必的狂妄之言,典韦甚至准备给他来个一分为二了。
“行了!”
王弋摆了摆手,制止将领们的动作,驾马来到王必面前不屑的说道:“在我眼里你真不如那匹马,若今日来的是曹孟德,他都没有机会说话。”
人居然不如一匹畜生!王必闻言脸色变了数次,最终讪讪说道:“在下以为使君和吾主乃是好友。”
“当然是了。”王弋居高临下看着王必,十分傲慢的说:“所以我才会杀了他。死在我手里总比死在那些鼠辈手里要好吧?你说对吗?鼠辈。”
“你!”王必对他怒目而视,忽然似是想到什么,语气一变玩味的说:“使君可是怕了?”
“怕?哈哈哈……”王弋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不止,良久才对王必说道:“这话你要问我帐下文武和麾下甲士,我怕的是曹孟德不敢和我打这一仗!你觉得我怕什么?你吗?”
正所谓主辱臣死。王弋已经不是在侮辱曹操了,而是将曹操的面子按在地上来回蹭。这可把王必气得不行,手都暗暗放在了剑柄上。
王弋看到了这个小动作,翻身下马靠近王必轻声说道:“出剑!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气量!我敢让你带剑进来就不怕你出剑,来!”
王必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手死死握住了剑柄!
“脑袋,必死。咽喉,必死。心脏,必死。肺腑,必死。肾脏,必死。”王弋用手指点着自己身上一处处人体要害,最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声:“来吧。”
王必的眼神扫过一处处要害,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握剑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他觉得王弋是个疯子,无可救药的疯子。
“呵。”见王必不为所动,王弋撇撇嘴翻身上马,边走边说:“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来人,给他找匹马,找匹好马!找一匹比他之前那匹还要贵重的好马……”
王必被这话气的脸色铁青,身体前倾想要有所动作。
然而他根本没有机会为自己的尊严而战,甚至都没机会骑上那匹好马。一张大丑脸出现在他视野内,典韦咧嘴一笑,拎着他的脖子跟上了王弋的步伐。
此时的王必就像是个小鸡子一般动都不敢动,那双铁钳般的大手清晰的告诉他对方有随手捏断他脖子的实力。
来到大帐后典韦还算客气,将王必轻轻放了下来。可典韦这个武夫客气了,荀彧这个文人却一点儿都不惯着毛病。
“来者何人?是何官职?见到一州父母也不行礼?端的没有半分教养。”
“我乃使者……”
“使者?何人使者?此乃大汉天下,何来使者一说?莫不是尔等想要行那分疆裂土的谋逆之举!”
“你莫要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王弋起身拿过侍卫的一柄剑扔了过去,淡淡的说:“匹夫一怒,血溅十步。来来来,你我不足五步。”
羞辱,无止境的羞辱。此时别说是地上的剑,就算是王必腰间长剑都没有被收走,王弋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他。
“哼!”王必冷哼一声,终于祭出了自己的王牌,冷声说道:“使君莫不是觉得理亏才先声夺人?也对,毕竟那蔡琰在洛阳做得那般大事。使君莫不是不想让她活了?”
“蔡琰?蔡琰是谁?”王弋双眼透出了茫然,转头问道:“蔡先生,你可认识那人?既然叫蔡琰……会不会是您的族人?”
“启禀主公。”一旁蔡邕起身行了一礼沉声说道:“老夫漂泊多年,早已没什么族人了。膝下只有一女,寄养在泰山羊氏家中,可老夫女儿不叫蔡琰。”
王弋两手一摊,对着王必无奈的说:“你看……蔡琰是谁?”
“你在说什么?”王必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对着蔡邕咆哮:“那个蔡琰不就是你女儿?你不是有两个女儿吗!”
然而蔡邕理都不理他,坐回去继续摆弄茶具去了。
王必害怕了,若是王弋真的不承认蔡琰,那他们除了杀个女人以外什么也得不到,这不符合曹操的利益。
“哈哈哈哈……好玩儿吧?罢了,不玩儿了。”王弋坐回座位,对王必勾了勾手指说:“孟德想要些什么?拿来与我瞧瞧。”
“哼!使君就这么喜欢羞辱我?”王必见王弋承认了蔡琰,心中松了口气,可依旧有些不忿的顶嘴:“口舌之利非大丈夫所为!”
王弋闻言脸色一正,冷声说道:“不,这并非口舌之利。我是在告诉你,这天下谁存在谁不存在,我王中和说了算!”
王必一愣,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蔡邕以及周遭窃窃私语满眼戏虐的文武忽然意识到自己很蠢。像王弋这样的人根本不在乎一个人的死活,拿蔡琰来威胁他本就是一件蠢事。
“使君请过目。”不知不觉间王必降低了姿态,十分恭敬的将一份绢帛递过头顶。
吕邪拿过清单检查后交给了王弋,王弋看完古怪的说道:“孟德还真是贪婪啊,要的东西可真不少。但是我一样都不会给!”
王必心中一突,低声说:“使君,这些可以商议。”
“没必要商议,我哪个都不会给。”
“可是……”
“先听我说,东西我不会给,但我可以给你们一块地。河东郡如何?待我打下此处,你们派人接管即可。”
“使君莫要说笑,天下哪有用他人之地换自己之人的说法?”
“现在有了。你回去告诉曹孟德准备好官员,三月之内我会通知你们去接收的。”
“不可!使君……”
“不可不可。来人,送客!好吃好喝伺候着!貂蝉,从我府中调些歌女去驿馆,免得使者寂寞。”说罢,王弋挥了挥手,满脸不耐烦。
王必还想要说什么,结果貂蝉从人缝中钻出来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单手按住他的脑袋直接将他按趴下后轻声说道:“奴婢领命。”
说着,貂蝉玉手后移在王必脖子上按了一下。王必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貂蝉拖死狗一般将王必拖出了大帐,扔到一辆大板车上面。板车上坐满了人,全都是王必被卸下武器的侍卫。
待貂蝉走后,大帐中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王弋先摆摆手示意蔡邕不要激动,低声劝慰:“蔡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将阿姊救出来的。”
蔡邕脸色五味杂陈,他一向不主张将学问化作武器,可眼下这场景,他的一世名声怕是要毁了……
紧接着王弋对荀彧点了点头,环视帐下文武下令:“收拾一下,撤!”
这道命令仿佛是个开关,所有人瞬间起身一股脑往外冲,有的甚至连门都不走,撞破帐篷飞奔而去。
没错,这就是一场戏,一场专门演给王必看的戏。王弋真的能决定世人的存在吗?显然不能。可为了迅速解决这件理亏的事,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他不能给王必一点儿机会的同时也不能让王必在利益上和他扯皮。
现在戏已经演完了,大家都很忙,没时间在这里耗着。公务一大堆,谁有心情春蒐啊。(春蒐:春天围猎,对应夏邈、秋狝、冬狩。)
王弋的会见还没结束,邺城内还有个让他头大的人在等他。关羽这回亲自来了,还带来了王凌。
一行人快马加鞭从郊外往邺城赶,王弋坐在车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喊道:“典韦,过来!”
“主公找我何事?”
典韦的大脸出现在车窗,王弋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个大逼兜。
典韦挨了一下满脸茫然,可王弋已经放下窗帘不理他了。
这一下给典韦挠痒痒都不算,但是他不理解为啥挨揍,只得转头看向自己的副手范方。
范方也懒得解释,用手指了指后面那辆车,那辆车里坐着貂蝉。
“啥意思?”典韦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去问问那位……”
“哦哦。”典韦放慢脚步,对着车内说道:“喂!那贼女子!”
“典将军!我是打不过你,但我不是贼!”貂蝉一把掀开窗帘杏眼圆睁,对典韦怒目而视。
“……”
“罢了!”貂蝉对这个莽汉一点儿办法也没有,随手拿起一个茶杯说道:“典将军可能做到这般?”
说着貂蝉提气用力,白瓷茶杯整整齐齐沿指而断。
“简单。”典韦抓过茶杯用力一握,茶杯立即在他手中成为碎屑。
“没救了!”貂蝉见状立即泄气,将头埋进双腿,闷声闷气的说道:“听说典将军有一子?交与我教导些时日如何?日后主公若是有事,也无需我这个女子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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