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什么肺结核？”
庄老太太懵住了。
庄筱蔌贴心地解释：
“肺结核就是痨病，奶奶你咳嗽的这么厉害，咱们去医院看看吧。我不想让你死！”
庄筱蔌盯着庄老太太，一瘪嘴，差点就要哭出声。
“你小点声！奶奶我好好的，别咒我。”
庄老太太还想拍庄筱蔌一巴掌，但庄筱蔌正好低头捡痰盂，被她躲过了。
“别把你爷爷吵醒了，快回去躺着吧。”
庄老太太说。
庄筱蔌把痰盂拿起来给她看：
“奶奶你看，你刚才吐的痰里有血，不是肺痨是什么？”
“奶奶，你不能把自已的身体当回事，今天必须要去医院看看，万一是痨病，传染给了我没关系，要是传染给了振东振北，他们两个小小的怎么可能扛的住？”
这一番话把庄老太太唬住了。
“哪有，我看看！”
庄筱蔌拉开灯，庄老太太看见痰盂里是有点红红的东西，心里咯噔一声。
刚想开口说话，一口凉风呛进嗓子眼，咳嗽的要死不带活。
庄筱蔌那头跑到床的另一边，啪啪扇了庄老爷子两个大巴掌。
庄老爷子还在打呼噜，突然被打醒了，人还在蒙着。
“爷爷！奶奶她犯痨病了，你快把二叔叫起来！”
庄老爷子听见床头自家老婆子撕心裂肺的咳嗽，清醒了。
什么？痨病？
那头庄老太太刚想说话，庄筱蔌已经嘚吧嘚吧把庄老太太如何咳血，如何睡不着说了个七七八八。
把还在懵逼的庄老爷子听得七上八下。
庄老太太想插嘴还插不上，一张嘴着急想说话，嘴水没来得及咽下去，呛在嗓子眼，又是一阵咳嗽。
越激动越咳嗽，咳嗽的脸都红了。
把还没清醒的庄老爷子吓清醒了。
赶紧起床穿上衣服，连谁打的他，怎么把他叫醒的，全都忘了。
庄筱蔌马不停蹄地跑到隔壁去，咚咚咚地拍着隔壁的门板。
“二叔！二婶！快起来！爷爷叫我过来喊你们！”
“来了，什么事！”
庄赶美媳妇骂骂咧咧地起床，刚睡着还没多久，被人叫醒，起床气让她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
一开门，被庄筱蔌的模样吓坏了。
庄筱蔌正想着力大出奇迹，把这个门给它砸开，庄赶美媳妇倒是自已开了。
让这扇门逃脱毒手。
庄筱蔌的眼泪说来就来，声音哽咽。
“二婶，爷爷说奶奶不好了，好像是肺结核，一口气喘不上来，马上就要憋死了。”
“你说什么！”
庄赶美媳妇吓坏了，急急忙忙往隔壁走，突然想起来自已身上穿的是背心，又拽了一件外套套上，去了隔壁。
又赶紧推推床上还睡着的庄赶美，使劲把他推醒：
“别睡了！妈不好了！”
庄赶美的困意全飞了。
什么叫不好了？
难道是——
庄赶美上衣都没穿，，马上从床上跳下来，就和他媳妇一块往隔壁跑。
看见庄老爷子已经穿戴整齐，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妈！”
庄赶美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
然后往里一看，庄老太太好好地躺在床上，正喝着水顺气
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
这是怎么回事？
庄赶美和他媳妇满腔的悲伤戛然而止，他俩齐齐看向庄老爷子。
庄老爷子面色微微凝重：
“刚才你妈咳嗽的厉害，差点喘不上气。”
庄筱蔌在一旁偷笑。
又想说话又得咳嗽，还被自已的口水呛上了，能喘得上气才怪。
“她还说自已的痰里有血，我看了痰盂里，好像还真有。”
哪有什么血？
是她睡前泡的红纸水，偷偷倒进去了。
“你妈也说害怕自已是肺痨，最好找个医生看看。”
庄筱蔌在一边哐哐点头。
庄赶美媳妇看自已婆婆这样子，心里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庆幸，但是大半夜的，谁想费劲巴拉地出去？
“这么晚了，也难找医生吧？”
她话刚说完，另一间房间的振东振北被吵醒了，两个人揉着眼睛过来问：
“怎么了？为什么要带奶奶去看医生啊？”
庄赶美媳妇看了一眼庄老太太，赶紧让振东振北出去。
“你们两个快回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大半夜的谁让你们过来的？”
他把两个人赶出去里屋，害怕万一婆婆真是痨病，传染给了她的孩子怎么办？
振东振北被推出房子，也是一肚子的气。
凭什么庄筱蔌就能在房间里？
他俩不就是被他们整的这么大的动静吵醒的吗？
还问为什么醒着，原来他们也知道明天他们要上学啊。
本来想帮帮忙，竟然让他俩走。
好心当成驴肝肺。
振东振北生气，回房间里谁也睡不着，隔壁还在吵吵嚷嚷。
“我觉得妈还好着，不用看医生，赶美也是这么想的，妈腿脚不好，刚骨折，夜里也找不到什么医生。”
“是不是赶美？”
庄赶美媳妇用胳膊推了推他，这么问。
庄赶美还没说话，庄筱蔌瞅准时机，哇地一声哭了：
“二叔是奶奶的儿子，都不担心奶奶！”
“你们没孝心，老人病了就应该立刻围上来。”
“就算没病，看看医生又怎么了？”
庄筱蔌为了庄老太太义愤填膺，说的感天动地。
真见者伤心，问者落泪。
庄老爷子迷迷糊糊，这话说的没错，怎么就是这么耳熟？
孝心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庄赶美压着嗓子沉声道：
“把妈抬上三轮车，我们走。”
绝对不能让大哥的孩子小看了。
一家之主这么发言，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叮咚桄榔收拾起来。
收拾到大半夜，又急匆匆地把庄老太太送去卫生所。
一个老医生值班，正抱着一本书，对着昏暗的白炽灯打瞌睡。
“咚咚咚！”
门被敲开，一家子人出现在眼前，把人老医生也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我妈好像是肺痨，快给我妈看看！”
庄赶美和他媳妇把庄老太太抬起来，放到医生房间的一张检查床上。
老太太本来就脚疼，现在被动来动去，又仰躺着，哎呦一声，出气不顺，又咳嗽起来。
医生差点吓的不敢看。
肺结核可不是小病，他去找了一块卫生口罩，给自已戴上，才开始小心翼翼地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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