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没有解释，解释有什么用？

他直接走出帐篷，把睡得一塌糊涂的海市蜃楼拎了起来。

晃了晃。

海市蜃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人类武者拎在手里，下意识就用出了能力。

下一刻。

一座大山从天而降。

凌天和周小小。

正处于最中间的位置。

如此巨大的一座山压下来。

周小小倒是有把握能活下来，但凌天这个撼天境就说不准了。

所以在这关键时刻。

周小小一把揪住凌天，往下一拽。

随后举起拳头，朝着那座大山轰去。

砰！

大山重重地落到地上，发出轰隆巨响。

周围震起的烟尘铺天盖地，方圆百米的空间目不能视。

周小小还保持着砸出去的姿势。

表情却僵住了。

“……假的？”

她愣愣地看向凌天。

但烟尘太大了，看不到人。

周小小怔了片刻，突然意识到这是好事。

尴尬的时刻没有看到。

她急忙放下手。

装作刚刚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却在这时，脚下响起凌天幽幽的声音。

“我都看到了。”

在海市蜃楼动用能力的时候，他没有躲。

因为他很清楚。

海市蜃楼既然能听懂人话，就代表着有着一定的智商。

那它即便是下意识使用能力。

也绝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所以这座大山，肯定是假的。

没必要躲。

只是周小小动作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提醒，就被拽了个跟头。

周小小脸噗的一下就红了。

她跺了跺脚，猛地扑到凌天身上。

举着拳头乱捶。

“你看到什么了？”

“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

跟女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跟小孩子讲道理，也是讲不通的。

当女人和小孩子这两个buff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

凌天就直接放弃了争辩。

不痛不痒的拳头砸了一会儿。

周小小哼了一声爬起来。

此时周围的烟尘已经散去，她看向凌天怀里的海市蜃楼，面露惊讶之色。

“它真的是海市蜃楼？”

“嘻——”

“？？？”

周小小脑门冒出几个问号。

她干啥了？

她不就问了一句，就被嘲讽了？

还是被妖兽？

就在周小小表情一点点裂开的时候，凌天解释道。

“这是海市蜃楼的叫声。”

“……”

周小小沉默了数十秒。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海市蜃楼，艰难开口。

“所以被合一境以下武者谈之色变的海市蜃楼，真的就是这么个小东西？”

“所以所谓的引发武者内心恐惧以及嘲讽的声音，其实是它在叫？”

“所以……”

“这数万年来，大家都搞错了？”

不怪周小小不敢相信，这换成谁来也不敢相信啊。

和妖兽的战斗，武者伤亡很大。

而每次海市蜃楼出现的时候，便是合一境以下武者伤亡最大的时候。

哪怕官方一再表明。

那诡异恐怖的笑声，是来自于海市蜃楼。

为的就是击溃他们心底的防御。

但还是有很多人，在听到那笑声之后吓得方寸大乱。

毕竟……

人类骨子里对于未知的恐惧。

是很难消除的。

结果造成这一切的，竟然就是这只小东西？

而很快，周小小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你没杀它？”

“它为什么没跑？”

凌天揉了揉海市蜃楼的脑袋道。

“它之前攻击我们，是因为我们误入它的地盘。”

“它不过是在自保罢了。”

“我却因此伤了它，我很过意不去。”

“所以我决定留下它，帮它疗伤。”

“在它治好伤之前，它不会离开——对吧？”

最后两个字是对海市蜃楼说的。

小东西大概还没清醒，听到凌天的话下意识点了点头。

周小小直接沉默。

这是海市蜃楼？

这真的是海市蜃楼？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不过刚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也由不得她不信。

周小小瞥了凌天一眼，深知他刚刚那么说只是说给海市蜃楼听的。

——她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怎么会分辨不出来？

把海市蜃楼放到帐篷外，待它再次入睡。

凌天随手布下一道阵法。

然后看向周小小。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说出这句话，凌天就后悔了。

因为周小小的问题真的很多……

“那只小东西真的是海市蜃楼？”

“你怎么抓到它的？”

“它为什么不攻击我们了？”

“你知不知道海市蜃楼到底有多重要？如果是在中心城，这一只就足够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了！”

“你带着它是想做什么，就不怕它只是假意投降……”

一连串的问题听得凌天脑仁疼。

他赶忙让周小小打住。

“首先，它是不是海市蜃楼，你不应该问我。”

“那是高级妖兽，我从未见过。”

“其次，它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地盘，对武者并没有天然敌意。”

“所以我打算留下它，看看能不能收服。”

“最后——”

“周小小，你刚刚去哪儿了？”

回答再多，也不如直接提出一个问题。

凌天成功转移了周小小的注意力。

她眉眼异常凝重——就是这表情出现在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身上，看着很别扭。

“我记得董家说，这里是无人区？”

“他们搞错了。”

“你离开后不久，我就遇到了人……”

被老太太袭击那段跳过不提，周小小直奔主题。

“我去见了他们的负责人，根据他们的说法，他们以前也是盼城人。”

“但突然有一天，他们就被赶出来了。”

“原因不明。”

“他们不得已，只能在这里生活。”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们经常遭到妖兽袭击！”

“妖兽袭击，你明白这件事有多重要吗？”

凌天面色严肃，他自然知道。

按理来说，木围之内，是很少出现妖兽的。

即便出现。

也不可能越过辅城，到达逼近主城不过五百公里的地方。

别说合不合理。

如果妖兽真能一路来到这里。

那所有辅城的城主，以及主城负责安全的那帮人。

早就被解雇了。

妖兽入侵可不是什么小事。

你敢说你碰到了一只，就只有一只妖兽冲破了防线吗？

这可是事关人类存亡的大事！

谁敢马虎？

但除非周小小见的人撒谎，否则即便再难相信，这也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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