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州城外女真其中一座大营。
柳文先正在给受伤的焦雄包扎。
焦雄的手臂今天被流弹洞穿,流血不止。
看着在自己身边忙碌的柳文先,焦雄笑道:“老柳,我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你若能活下来,焦熙就托付给你了。”
柳文先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用力将布条系上。
“嘶......”
焦雄当即咧嘴叫了一声。
柳文先站了起来,郑重地说道:“别说这种话,咱们都能回去的。”
他话音刚落,大营门口便传来了清脆的铜锣声。
焦雄蹙眉站了起来,同柳文先看向大营门口。
有一匹快马在过道上疾驰,嘴中高呼。
“传大帅令,明日尔等攻北面城墙。”
很快,这声音便消失在众人耳边。
焦雄和柳文先面面相觑。
“看来秦游是撑不过明天了。”
柳文先神色平静地望向祥州城的位置缓缓开口。
“今日秦游就算是将咱们的进攻逼退,但随着人员和弹药消耗,失败只是时间问题。
纳兰浦和显然是一点也不想和秦游浪费时间了。
明日四面猛攻,秦游恐怕连半天都守不住!!”
焦雄闻言却是松了一口气,“守不住就守不住,战场上真不是人呆的,就今天一天死在秦游他们手上的人也有好几千了吧。”
柳文先颔首,正想开口,就看见有人朝他们二人走来。
“当家的,胡海他们叫你过去议事。”
焦雄和柳文先面面相觑,神色阴沉不定地去营寨内的大营。
将近一万人的山贼大营中,分了许多派系。
他当初过来东京道时就是来投奔胡海的。
胡海在当时有两千多人,是横行一方的大山贼。
除了胡海外还有四人,手底下的人同样不少。
他们在出山之前也没全部把人带回来。
现在大营中以胡海为首的几人掌权。
二人赶到后,大帐内已经站满了人,都是各大山头的头领。
焦雄和柳文先二人在最后面找了个位置站着。
帐内的气氛不对,二人也不敢声张,只能默默看着听着。
胡海是一个身形消瘦的老者,一双三角眼阴冷地看着面前的四人。
他恼怒地说道:“今日我的兄弟也损失了不少,明日攻城,你看你们谁来主使,反正我不会先上。”
其他四人脸色阴沉。
其中一个壮汉怒斥道:“他奶奶的,就你特么有损失,老子们就没有。
反正老子明天不会先上,你们爱谁谁!!”
他说完,跟着其他人一样,目光扫视着帐内的其他人,意思不言而喻。
焦雄和柳文先站在最后面,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
战前内讧,他们可太熟了。
这时不说话还好,只要一开口必然会被针对。
焦雄虽然不想出头,但却有人偏要让他出头。
胡海的视线落在末尾的焦雄身上,笑道:“焦大当家的,明日就由你打头阵吧!!”
焦雄猛地抬头看着胡海,那假惺惺的笑容让他恼羞成怒。
“胡大当家,你什么意思?我手下兄弟的命就不是命?”
胡海笑容不减,周遭的人神情却变得玩味起来。
他们都知道焦雄是从中京道跑来投靠胡海的。
也知道胡海看中了焦雄的女儿。
但焦雄武力不俗,且手下也有五六百人。
胡海也不敢把关系闹得太僵
他这个时候叫焦雄打头阵,明显就是在刻意针对。
面对焦雄的质疑,胡海也拿出了理由。
“焦大当家的,今日攻城时你可是出工不出力,还在挖土填坑上出工不出力,险些被砍了脑袋。
大家都差点被你牵连,让你去打头阵也算是给大家赔礼道歉,这不过分吧!”
“放你娘的狗屁。”焦雄大吼一声,神情变得激动起来,“老子出工不出力,你们他娘的就出力。”
以胡海等人为首的大山贼们脸色变得狠厉起来。
之前怼胡海的中年汉子面色不悦的走到焦雄面前,伸手抓住焦雄受伤的手臂,凶狠地瞪着一双牛眼。
焦雄当即惨叫一声,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水。
柳文先见状,正想出手,就被人摁住。
他挣扎着恼怒道:“乌达,这里是军营,你想动手引起哗变是吗?旁边就是两座女真大营。
他们将咱们放在中间就是怕咱们出事还及时镇压。
你若想把事情闹大,我们奉陪到底,大不了一起掉脑袋。”
叫做乌达的脸色一僵,松开了焦雄。
焦雄脸色煞白地倒在地上,手上的手臂在不断地流血。
胡海这时开口,目光阴冷地看着焦雄和柳文先。
“明天你们打头阵还有意见吗?”
柳文先挣开左右的束缚把焦雄扶了起来,转身离开。
胡海脸颊抽搐,目光狠厉地看着二人的背影。
其他人倒是乐见其成地看着胡海他们内讧。
毕竟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削弱胡海的势力。
白天大家都忙着保存实力,现在能削一分是一分。
回到帐篷。
柳文先再次给焦雄滴血的手臂包扎。
焦雄冷汗直冒,咬牙道:“胡海和乌达这两个杂种,老子有机会一定要砍了他们。”
柳文先点头,郑重道:“他们都想保存实力故意针对我们这些实力小的。
不过当家的可趁这个机会收买其他人。
他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们人少的。
殊不知咱们这些人才是最多的。”
焦雄点头,明天不可能就他的人上,肯定还有其他山寨的人。
“老柳,你现在去把明日攻城的人都叫来,咱们先合计一下。”
柳文先又是用力的系上布条。
焦雄疼得脸皮扭曲,“老柳,你他娘的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柳文先不语,转身离开。
......
翌日。
纳兰浦和天不亮就擂鼓,朝阳出来后几万大军就已经全部用完早饭。
将近四万大军同时围攻四面城墙。
但他的重心还是放在没有城门那一面。
秦游因为要防守四面,就得分兵。
这一分,正面的火力就得不到保证。
就昨天来看,秦游就知道纳兰浦和用兵十分老辣。
城破是早晚的事。
看着城门源源不断涌来的敌人。
秦游心里已经在思索撤退了。
中午。
毒辣的太阳下,南门和西门已经相继失守。
阿福和阿禄从南门西门带着残兵回到了秦游身边。
“公子,北门那边是山贼主攻,但并不激烈,可以从那边突破。”
阿福浑身是血地在秦游身边说了一声。
秦游毫不犹豫地说道:“去北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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