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狭隘的天空下一声声的回响,狼音四起。
狼群围在一处撕扯着什么,因为他的到来,饿狼转身向外冲着他,染红的狼须滴下了一点腥红。
卫晏洵提起长枪,挥舞相博,一条条膘肥的狼张开血盆大口,齐齐向他扑过来,双方缠斗着,血光飞天,杀得昏天暗地。
浓密树头处乍现许多冷光,繁星一样,带起无数破空声,快、利,直向卫晏洵的后背射下……
成王望了望日头,时辰已差不多了。
按计划,卫晏洵应该已经上当了。
他助呼祁函得到他想要的,呼祁函助他杀了卫晏洵,公平交易。届时只说是西赤突的细作混入了使节团中,故意要破坏两国邦交。
当然,这是他给呼祁函的说辞。
他真正的计划是,呼祁函也要死。
只有呼祁函死了,才能把卫晏洵的死盖棺定论。至于二人互相残杀的原因,便可以牵出三天前他们宫门前大闹的那一场,起因在于岳浅灵。
以赤突如今之现状,死了呼祁函赤突王也不敢找大靖如何,毕竟,大靖也失去了一个皇子不是?
两相抵消,相安无事。
自己只需坐享其成。
“王爷,那有一只猞猁!”
“猞猁?待本王拿下它!”
成王纵马追了过去。
第256章谋中谋
那猞猁跑得极快,行动又灵活,左蹿右蹿,一会儿上树一会儿下地,不知不觉已跑出甚远。
成王穷追不舍,一连数箭射偏,气急败坏,越发追急了。
咻!
迅雷不及掩耳一般,成王反应过来时,右胸口的地方已经被箭射穿。
他低着头,呆愣地看着汩汩流下的鲜血,片刻后从马上栽了下来。
“来人,救命……”
他蠕动着身子,欲去摸腰间传信的烟炮仗,却是怎么也掏不出来。
眼前出现一双黑靴,成王一顿,慢慢抬起了头。
“是你!”他目眦欲裂,“你没死?!”
卫晏洵冷笑了一下,用脚踢开了成王的箭筒,蹲下来道:“你以为,我会再上你第二次当吗?”
“固山刺杀虽非你一手策划,但你在其中没少推波助澜,对不对?从一开始你就想要我死,无论前生,还是今世。”
成王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前生今世……卫晏洵,你敢残害手足,父皇绝不会饶了你!”
“我知道,”卫晏洵冷静地盯着他,像一头正在分析如何蚕食猎物的兽,“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的死,是父皇的心病,我一直都知道他不愿看到兄弟相残,所以我留你到现在。但这一次的机会,是你创造的,不是吗?”
成王惊恐地瞪大了眼。
“你……你早知我的预谋?”
“卫晏琛,我早就想杀你了,你可知我忍了多久吗?”
成王腮帮抖动着,牙关咬得咯吱咯吱响。
“我对你的恨,哪怕饮血啖肉都不可消解。前世你给我的下场,现在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他后退了几步,成王仰着头,看他慢慢抬起右手,像举起了屠刀,猛地一挥,当是时,箭矢如流,嗖嗖射在成王背上。
成王无力地痛呼两声,便栽下了头。
成王妃听到些微异响,以为是去汲水的婢女回来了,扭头而望,却只见风儿穿林而过,树叶飒飒作响。
她不以为意,欲御马前行,脚脖子却突然被抓住了。
“啊!!!”
成王妃摔下来,害怕得不敢睁眼,连忙挣脱开,手扒着草,狼狈地爬开,准备逃离。然而一声虚弱的叫唤:
“静玟,是我……”
成王妃怔忡了,慢慢回过头,只见一个后背已插满箭矢满脸糊血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夫君成王。
“你、你……”
成王妃惊得说不出话来。
成王呕出一口血,把手伸了伸,手里握着传信的烟炮仗。
“快,救我,快……”
他濒死的模样极其可怖,出于妻子的本能,成王妃不由自主地向他伸出了手,却在即将碰到他时停下了。
成亲以来,夫妻之间无论发生过什么,在成王妃眼中,他永远是那个月下递花给自己并对她承诺永远的少年,她永远记着那一刻的悸动与托付终生的欢喜。
可这一回面对重伤的丈夫,她脑海中涌现出来的,竟是他与姜云如恩爱的一幕幕,还有那日,他当姜云如的面羞辱自己的激烈言辞。
她不免去想,有朝一日,成王当真登基为帝,届时她恩宠已失,膝下无子,海家也并无更出息的子辈,是不是会演变成她向姜云如下跪请安、父亲向姜琢君弯腰作揖的颠覆结局?
她海静玟,宁可抹脖子死了,也绝不忍受这样的屈辱!
可摆在眼前的,是成王快死了。
他死了,她就是孀居的王妃,从此独霸一府,远离朝堂纷争,她再不必去考虑家族振兴,不必考虑丈夫是否还爱重自己,也不必担忧新皇登基,自己会被牵连戕害。她可以把成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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