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安时，你还好吧？”
卫泽念见莫安时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忍不住上前搀扶起他的手。
“不要碰我。”
莫安时挣脱开了他的手，逃似地离开了那里。
卫泽念有些失落，垂下手。
李茂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你加油，我找他去了。”
回宿舍的路上，他脑子充斥着关於那个人所有的回忆。
他不断地问着自己，那个人消失了会去哪儿呢？还会回来吗？
“他不会回来了。”
声音在耳边响起，赤，裸裸地嘲讽道。
“你真没用啊，我都跟你说了那么多了，你都没记住，倒是把别人的谎言记得一清二楚。”
“不会的。”
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那个人就真地不存在了。
“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莫安时头疼厉害，不停地在桌面翻找着药物，最后在桌子底下的小角落里找到许久未吃的药。
药物吞中腹中的一瞬间，莫安时感觉心里的杂念也消失了，随着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份念想。
追回来的李茂，喘着粗气，询问着瘫坐在椅子上的莫安时。“怎么了？安时。”
可是药物给他的感觉太过於放松，他整个人反应慢了好几拍，嘴还未张，眼泪倒先流了出来。
“你怎么哭了？”突然的哭泣，让李茂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安慰，“不就是认错人嘛，没事的。”
“没...没有”莫安时不停地否认，但眼泪还是止不住。
他知道，那个声音说的话，是真的，那个人已经不回来了。
“我先睡一会儿。”莫安时疲惫的爬上，床。
李茂担忧地看着他，直到他擦干眼泪，才说，“睡吧，吃饭我叫你。”
有些事，李茂觉得还是等他好好想一想，然后他就坐在桌前，开始写课后作业。
说是睡觉，莫安时躺在床上压根睡不着。
想了这么久，已经不能自欺欺人了。
教学楼外，干枯泛黄的银杏树叶，随着冷冽的寒风落下，在其脚底的泥土铺上一层金色。
卫泽念落寞地叹了口气，是他太心急了吗，果然自己还是太激动了。
今年的冬天好像来得早了一些。
他整理了下衣袖，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
从那以后，俩人又见过几次，食堂，教学楼里。卫泽念都会和他打招呼，除了刚见面的尴尬，其他的都还好。
周五，系里办了活动，这本该和莫安时没什么关系，他不喜欢社交的，无奈有个喜欢拉皮条的室友（许巍），当了一整天的志愿者，站着举了一天的立牌，累的是腰酸背痛。
以前，有那个人带他训练，现在他一个人提不起干劲，体能直线下降。
一瓶水凑到他眼前，以为是室友，刚想说句谢谢，结果发现是卫泽念。
“辛苦了。”卫泽念坐在他旁边，说道。
“谢谢。”莫安时没推辞，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的回答让卫泽念很奇怪，便问道，“以前的你可不会随随便便地说对不起。”
卫泽念眼中的莫安时是，挨打也会理直气壮，被狗咬一口，也能追着狗反咬狗一口的那种人。
莫安时家庭很幸福，有恩爱的爸妈。反观他的家庭，养父母不把他当人对待，周围的孩子也只有莫安时愿意和他玩。
“又不是小孩子了，人总会长大的。”
几次的见面交谈，现在的他也渐渐承认了，卫泽念就是小时候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
这句话卫泽念想到了什么，“安时，你...”他欲言又止，没继续说下去。
莫安时知道他要说什么，猛的喝了口饮料，“你都听说了？”
“对，王阿姨说你现在是一个人了。”
“就这些？”
“不好意思，我之前不知道，还说了那么多，很抱歉。”他也是前些天回老校区看望叔叔阿姨时，偶然间听说的。
“没关系，人各有命吧。”以往，莫安时每一天都过得无比痛苦，时间久了，倒也还好。
“好了。”莫安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走了。”
室友在前面招呼着他，说晚上有聚会，莫安时死活不参加，回宿舍去了。
卫泽念也打算动手，完成自己还没完成的课业明天还为明天的实验做准备。
他这次来也只是从教学楼看见莫安时在这里做志愿者才特地下来。
交换生的日子不轻松，他的专业写不完的报告，做不完实验，能挤出的时间不多。
忙完，天已经黑透了。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租地公寓休息。
公寓不远，两条街的距离。
疲惫间，撞到个人。
他只是打个哈欠，那人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满脸无措的，向四周张望。
那人发现撞到人了，才对他说了句抱歉，还问了下时间，就匆匆离开了。
声音很熟悉，一转头，那人又不见了，卫泽念没细想，打着哈欠，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莫安时辅导完孩子，孩子的家长请吃了顿饭。
也就是这顿饭，莫安时觉得最近不管干什么总是会碰到卫泽念。
从那次醉酒后，碰巧在街上遇到以后，基本上隔三岔五就会见上一面。
以前那人在的时候，也是这样，没过多久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甩都甩不掉。
“挺巧啊。”卫泽念率先和他打了招呼。
莫安时点头，因为是客人身份，没法和卫泽念聊太久。
吃完饭，和孩子父母作别后，卫泽念竟在门口等他。
“可以陪我去走走吗？”卫泽念说道。
莫安时不明所以，但没有拒绝。
俩人沿着街道，一直往下走，走到了河岸边。
“好久没和你这么走过了，真怀念呀。”
卫泽念望着，流动的湖水，继续说道。
“十多年了吧，其实我一直都想早点回国。”早点和你见面。
也许是时间过得太久，即使现在两人再度成为朋友，也没有往日那般亲密无间。
莫安时回到，“时间过得很快。”
细想了一下，那段漫长且黑暗的日子，也终於是过去了。
“下个月就到你的生日了吧？好像是个周末。”翻看着日历，“老朋友好久没见了，我陪你聚聚，你想去哪里？”
莫安时的生日是在冬至，今年的那天刚好轮到了周末。
“爬山。”他想也没想，就说出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不错，那时候的山顶应该下雪了，景色肯定很不错。”
“我不想看雪，我想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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