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家里的事安顿妥当,厉景渊同厉父继续进行砍伐工作。
整整一个下午,不是在砍伐就是在运输的路上。
下午三点之后,小雪突然停了,空气中出现若隐若现的冷空气流。
原本升高到零下十六七度的天气,逐渐降低至零下二十几摄氏度。
短短几分钟的温差骤变让一直卖力砍伐的三人停下手上的动作。
厉景渊看到腕表上的气温显示,意识到不对,三人快速聚到一起移动到背风地方,紧急补充100g烤鱼用来抗寒。
好在厉景渊较为谨慎,中午加热整条未分装的烤鱼,他并未动筷。
要是食用超过2000g,继续吃烤鱼也没有抗寒的效果。
厉父和厉景渊吃得快,100g的烤鱼几口下肚。
那种血液温热带着薄汗瞬间被冷凝的感觉让人脊背发凉,好在及时食用抗寒烤鱼,‘冰糖自己’的感觉得到缓解。
厉晚晚吃得慢,吐出的气散着白烟被冷空气流吹走,睫毛上也跟着挂起一层薄霜。
厉景渊与厉父替厉晚晚挡着无孔不入的寒风,厉景渊更是将厉晚晚圈进怀里。
厉晚晚有些困难地咀嚼,随身带的烤鱼被低温冻得半硬,嚼起来特别困难。
终于厉晚晚将100g烤鱼吞咽下肚,她自己的手覆在脸上保温。
可预料的抗寒缓解效果并未出现,她依然感觉全身被冷气包围。
就连衣服内里的速干紧身衣都冰冰凉凉的贴在身上,像结了霜一样,紧贴在皮肤上,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厉晚晚猛然抬头,“哥,我的烤鱼好像不起作用。”
厉景渊一愣,连忙问“你是不是吃超额了?”
厉晚晚错愕,“好像是。”
厉景渊脸色阴沉,不禁骂道“贪吃鬼,看你下次还敢吗。”
厉景渊立即拉着厉晚晚的手坐上货车,好歹货车是有驾驶室的,紧闭窗户能暂时抵挡寒风,不像木材装载车和观光车属于敞篷。
“爸,你先简单收拾一下木材,我先把晚晚送车上,车里能开空调,送完我就回来帮你。”
厉父也十分清楚快速失温的危险性,严重会导致死亡。
“别管我,快去!”
厉景渊发动货车开上碎石路,向公共停车场驾驶。
看厉景渊如此焦急,厉晚晚有些慌张,“哥,没……没关系的吧,搞这么紧张。”
厉景渊回头看了一眼厉晚晚,没好气道“你自己看看自己嘴巴,没事净添乱。”
厉晚晚从口袋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着自己,手机画面中的自己唇色泛白,隐隐有些发紫的征兆。
即使现在上了货车,有封闭的窗户,她也依然感觉身体接触的货车座椅一片冰凉。
就连握着的手机的手也有些麻木,指尖有微微刺痛的感觉。
那些寒气仿佛无孔不入,货车里变的跟冰窖一般,玻璃内侧结上一层薄薄的霜花,霜花的纹理清晰可见,向四周蔓延。
厉晚晚有些后怕,手掌按在口袋上,紧了紧里面没吃完的小包装烤鱼,视线望向窗外。
半晌见厉晚晚没有出声,厉景渊轻声问“晚晚,还好吧?”
厉晚晚将领口的拉链拉到最顶,闷闷道“我没事哥,爸留在那没事吧?”
厉景渊看了看腕表,“爸那还有烤鱼,有这15分钟的抗寒效果,刚刚干活身上的汗能散掉一些,再补充一份烤鱼,逐渐适应急速降低的温度应该没大问题。”
“还好爸不像你贪嘴。”厉景渊道。
意识到这时候数落厉晚晚好像会让她难过,厉景渊腾出一只手安抚地摸了摸厉晚晚的头,“到停车场也就十分钟的路,送你到车上我再回去,时间充足,放心吧。”
厉晚晚像是被突然毫无预警的危险吓到了,这时被厉景渊一安抚,眼泪不自觉地外涌。
厉景渊知道厉晚晚是自责了,想再说些什么,想想未来这样要命的危险数都数不尽,最终选择什么都没说。
厉晚晚该尽快长大。
带着翻斗的两座货车硬是让厉景渊开出法拉利的感觉,快速地降温导致铁皮货车的发动机骤冷。
整个货车开始抖动,引擎也发出一连串异响。
厉晚晚被货车的异常吓得直起身子,惊惶失措地看向厉景渊,“哥,这车怎么了?”
厉景渊不得不放弃生猛的提速,让货车保持在可以承受的速度平稳行驶。
货车车身慢慢恢复平静,厉景渊解释道“温差过大,我又猛然提速,发动机一时不适应,没事,别怕。”
货车无法直接开到公共停车场,毕竟停车场在林场外面,厉景渊将车停在碎石路边。
“晚晚,衣服拉紧,我们快速回车上。”
厉晚晚随意地将脸上刚刚流的眼泪擦掉,将落在脖间的面罩拉起,又将外套的兜帽戴上,抽绳拉紧。
“我好了。”
厉景渊先行下车,厉晚晚一下车被刺骨的寒风一吹,浑身一紧。
厉景渊在她身后护着,挡着冷风两人快步回到越野车上。
一上车,厉景渊立刻开口“冰冰凉,打开空调。”
“好的,主人,空调已经打开。”
就路上三分钟走路的时间,厉景渊又看了一眼腕表,腕表上显示的温度降到了零下三十五度。
看到这个温度,厉景渊有些担心自己的父亲。
即便吃了烤鱼抗寒,也只不过能抵消二十度的低温,温度降到零下三十多,依然会冷。
烤鱼的持续时间会不会缩短都不知道,这种时候厉景渊不敢赌。
厉景渊皱眉,“冰冰凉,这股寒流怎么回事,现在室外已经降到了零下三十五度。”
“主人,当前室外温度为零下三十二摄氏度,经过冰冰凉的最新数据获取,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强冷气流,及……”
“别废话,能不能预测会不会继续降温,最低会达到多少度?”
厉景渊有些恼怒地打断冰冰凉没什么情感地回答。
“零下40摄氏度。”
厉景渊重拍向方向盘,越野车的喇叭当即撕破寒风发出一声刺耳的鸣笛。
“晚晚,系好安全带,回去接爸。”
厉景渊一脚油门,越野车弹射起步,轮胎擦着地面甩尾调转方向径直开向林场的碎石路。
“嘟嘟!”车载中控发出警报声音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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