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殿。
“你要娶夫?”。
馆陶小鸡啄米:“墨氏柔顺,儿臣很是喜爱”。
刘恒盯了她半晌:“之前闹成那样,朕还以为,你一早就会来求了”。
“也罢,朕这就拟旨”。
拟的时候还不忘同她说话:“你这一年多来也少有在宫里住着,太后和你母后都很念你,成婚前,就留在宫中吧”。
“······”。
虽然她被摧残七日,多少有了些阴影,可婚期定在半年后,按的是太子娶妻的仪制,这么长时间不见,她严重怀疑自己可能憋得住。
不过······他也并非寻常人,想着悄无声息的来宫中游荡也不是什么难事。
“知道了,父皇,儿臣休整两日就去给祖母她们请安”。
三日后,建章宫夜宴。
馆陶到的时候便察觉了不对,“儿臣给祖母请安,给母后请安”。
太后乐得眼珠子都不转了:“来!快来祖母这边”。
馆陶依言过去,眼神却在瞟着下头,王美人和皇后在打擂台?
怎么穿了同款的衣服。
太后拽着她的手摸来摸去:“你这丫头狠心,自己说说有多久没来哀家这儿了?”。
“······”。
馆陶有些心虚,可想想又立马来了底气:“那还不是父皇的错,人家也不是闲着游玩的,做成了好些事呢”。
太后戳了下她的脑瓜子:“你还说!”。
“······行叭”。
说着看向下边:“宫中这样流行紫萝香的吗?怎的皇后同王美人竟是一道了”。
她问的天真,全然不顾几位女人间的眉眼官司已经处在崩溃边缘,那位王美人是个比当初的栗妙人还要爆炸的脾气,眼下有人开了头,直接对着罪魁祸首便叫嚣起来。
“这还得感谢栗美人呢,亲自给妾身送来的衣裳,生怕我不穿,还直接给的成品”。
“真是······煞费苦心了!”。
巧慧眼珠子一转,期期艾艾就来了:“哎~我竟不想妹妹说的是真的”。
王美人像是得到了什么契机,反口追问:“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巧慧胆小怯懦的垂着头,看看这个,瞅瞅那个,装模做样的犹豫再三后,把那日花园的事情抖了个干净,尤其是栗妙人离开的那句眼里揉不得沙子。
末了还抹着眼角:“栗妹妹也是的,我都说了不会介意,你便是何故还要这般挑拨呢,后宫安宁不好吗?”。
馆陶:“······”,好浓的一杯龙井。
“啊这个!我本以为这么长时间了,栗美人好歹能成长些呢,不想还是这样······跳脱的性子”。
“祖母,母后~这样活泼的母亲,可如何能教育好孩子呢”。
从头到尾没机会说话的栗妙人:“······”。
听到儿子直接吓得起身:“我······我没有!”。
可她去的时候也实在没避着人,是经不住审的,一时她也没什么有说服力的解释,她是真没想到这位王美人比她还虎,这样的场合也敢直接闹起来,半分不顾及上头几位。
王美人想也没想接过腔:“哼!我从来不屑撒谎,了不得就拿了我宫里人去查!”。
“·····”。
太后见状黑下来脸,一锤定音:“栗美人还是好生学习学习宫规吧,孩子就别养着了,一出来就不见安分,成日的惹是生非”。
栗妙人哭唧唧尖叫:“······不要啊太后,我,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不要带走我儿子”。
太后撇开脸不理会,栗妙人爬到刘启那里:“殿下!殿下你帮妾说说话,孩子这样小,怎可离了生母呢”。
刘启更不能理她了,还顺着太后的话补刀:“祖母和皇姐说得对,你也确实不适合照顾孩子”。
馆陶抿唇轻笑道:“祖母,我瞧着太子妃温婉,历来又实属良善,这又是正宫,教育孩子很是名正言顺的呢”。
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太后立马附和:“对对对,合该这样的”。
“哎呀,还是我家馆陶聪慧”。
一直不插手的窦漪房:“······母后说的是,那便这么定了吧”。
刘启:“儿臣谨遵皇祖母,母后所言”。
完全没有话语权的栗妙人:“······”。
这是一件衣服引发的失子案,平平淡淡落下了帷幕。
结束后的馆陶同薄巧慧都留了下来,太后睡下二人便去了后花园散步。
瞧着皎洁的月色,巧慧很上道的自行禀告:“妾身察觉到那位王美人私下服用了堕胎药,后来太子殿下知道后也并未责怪”。
馆陶抱着米渣揉搓着,淡淡开口:“嗯,我回头查查看”。
巧慧想了想还是问道:“巧慧可否知道,公主为何让我抚养刘荣小殿下”。
为什么。
算是临时起意吧。
馆陶抚摸小米渣的手一顿,“你膝下寂寞,养着也没什么······若是不愿意,我也可以明日同祖母说说?”。
“并不是的”,白得个皇子,也算是条退路,她怎么可能不愿意。
“妾身……只是有些疑惑”。
然而馆陶没有回答她的疑惑,实在是自己也不清楚,当时念头一起就做了。
想着自己以后怕也是不会有孩子,刘家后继无人可不好,留一个能养在自己手下的最是完美了。
只是过时过后就有些烦躁,她这样的想法是基于这辈子只会有墨赫一个男人的前提。
她竟是起了这样的心思?
可当初想的明明不是这样。
“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诺~那巧慧先告退了”。
馆陶靠着围栏盯着湖面,瞅着瞅着的眼皮子就耷拉起来。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怀里突然就是一动:“汪……汪汪……汪汪汪”。
馆陶睡意全然没了,顺着狗子哼哼唧唧的方向看去。
月色衬美男:“你如何来了?”。
墨赫自她边上坐下,单手将她环在怀里:“你一直不见回去,我便来了”。
馆陶拽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刷着:“我同父皇求了旨意,咱们半年后成婚”。
身旁男人定了一下,馆陶瞧过去,只见他表情也是定定的。
“当真?”。
他还能有名分呢?
馆陶朝后靠去,很认真回答:“真的,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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