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渝一边走一边欢喜的拨弄着手里的野菊花,兰香低着声音悄悄在程若渝耳边道:“小姐,羽公子。”
羽辰浩忍着要迎上去的冲动假装镇静,目种带着暖暖浅笑,走到程若渝面前:“好巧啊,在这,还能碰到程小姐。”紧张的放在背面后的手心微微冒出了汗。
程若渝抿着嘴,微微点头:“羽公子,是好巧,你也来寒水寺上香?”
羽辰浩看看她,心想刚才明明已看见了我,现装着不知道,看你能装到几时,淡淡一笑:“嗯,陪母亲来寺中斋戒两日,你呢?”。
程若渝神色波动一下,声音平稳的道:“我也是陪母亲来斋戒的。”
羽辰浩心中大喜,就是说与她还会有几日相处时间。心里怦的一跳,眉眼和熙试探道:“现在正是寒水寺繁花盛景时,听说那边有个望山亭,风景甚好,如程小姐不介意,是否愿意同去?”
“正好,我也想去看看,那...一同前去。”程若渝眼里的兴致浓了几分。
四人终于到了山顶,一身的劳累都化作喜悦。果然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站在望山亭,俯瞰整座山,远山衔紫雾,犹如一幅柔美的画卷。听耳边吹过的风声,天地间独我一人的感觉,程若渝的心像一只飞舞的蝶,思绪如眼前的景色开阔。她打开双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将气慢慢吐出来,心中从来没有这样舒坦,突然,对着山谷喊了起来:“哎...哎...哎...”,立刻传回山谷的回音。羽辰浩一下好像着了魔,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孩子会如她这般,眼前的她眉目如画,竟是如此美丽可人!田隽也满脸写着不可思意的也看着她,这是深闺中的大小姐吗?
“小姐”兰香被她的放飞的举动弄的不好意思,转头看了看羽辰浩,轻轻扯了扯程若渝衣袖,提醒她要注意下。
程若渝不理,转头笑眯眯打量着羽辰浩,带着几分得意的意味道:“公子,何不也吼上一吼?”
羽辰浩轻笑了一声,往前跨了一步,也深深吸了一口气,“哎...哎...哎...”,喊了起来,立刻山谷那边传来回音,没想到,这一喊,被近日的烦事所困扰的心一下被打开,心中从来没有这样舒坦过,他又连喊了几声,转过身,惊奇的看着程若渝:”真舒服,想不到这样一喊,心里竟会如此舒坦,以前怎没发现。你怎么会这个?”
程若渝被他一问反到愣住,其实我是有私心的,就想让你觉得我不是个大家闺秀,这样你我会少有交集,我可不想成为晋城中万千少女的众矢之的。
“我...记得小时候,阿娘说过,在山林之间,放声大喊,大自然就可聆听到你的心声,忧愁与烦恼就会随风而逝!”程若渝望着远处轻轻的笑着道。
“程夫人,说的没错。”羽辰浩淡淡的道。
山间刮起一阵风,树随风剧烈摇晃,有一点凉意,四人见时间也不早了,便下山去了。程若渝中午没怎么吃,虽然吃了两个蜜渍金橘,可那东西毕竟不能饱腹,现在肚子饿了起来。
她满怀着期待回到了寒水寺,江念慈刚做完下午课,寺院的里的广清和尚已送来晚膳,程若渝视线就往饭桌上瞥去。刚刚还一双亮金金眸光闪闪地眼睛,在看到桌上摆放着的四五个碗碟时,就像是糖葫芦被抢走的小姑娘一样,满眼都是失望。
这……这都是什么!
桌上都摆放着什么,几个白馒头,煮熟的青菜,一碟咸菜,一共五六样,最能看的也就那两碗还算是雪白的米饭了,站在身旁的江念慈看着脸色不对的女儿问:“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程若渝忍着不喜昧着良心假笑着摇头,“没有。”
菊香松了口气的同时,低着声道:“小姐,您瞧,有茄子呢!这是寒水寺做的斋菜中最好吃的。半年可都吃不到一回!”
程若渝汗颜,敢情这丫头是隐藏的“吃货”?
听菊香一说,心情有点愉快,伸筷夹了点儿面前的茄子,虽然只放了些盐和菜油,不过遮不住这新鲜茄子天然的味道,嗯,还不错!她又尝了桌上其他几样菜,不是味道寡淡,就是只有咸味儿,有些食材还因为煮的时间过长,失去了原来鲜味,最后伸筷最多的反而是面前那盘茄子了。勉强就着茄子吃了半碗饭,这个嘴刁的她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江念慈无奈的对女儿摇了摇头。
吃完饭程若渝将在大殿看到羽夫人一行人告诉了母亲,江念慈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还是明天去拜访吧。
夜幕降临,黑夜笼罩着整座山林,风吹拂着竹林,竹叶瑟瑟作响,在月光中投下斑驳的影子。
程若渝与母亲聊了一会家常,便与兰香回到了隔壁的禅房休息。
“兰香,我睡不着,有点饿了,带的有吃的吗?”程若渝问道。
兰香笑了,一边给她斟茶,一边道:“有,出门时,老爷给你备了玉蝶坊的栗子糕,我去给你取去。”
“还是我的兰香好。”程若渝撒娇道。
她拿着栗子糕轻轻的走到房门外,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天上的月亮,院子就像披上了一层银纱,显得格外素洁淡雅。不由轻念到道:“高松来好月,空谷宜清秋。”
羽辰浩回到寒水寺后来到母亲禅房,羽夫人正和方夫人母女在聊天,几人聊的甚欢,看见儿子回来,便询问他下午去了哪?他只说在周边走了走。后来陪着母亲用完晚膳,母亲称要与方夫人念下佛经,让他陪方姑娘到寺内散一散步,见推脱不掉,只好带着方余馨一路走到禅房外的竹园。
“辰浩哥哥,你看,今晚的月亮真美。”方余馨眸含清波,神色间欲语还羞。
羽辰浩抬头看了看月亮,“嗯”了声,此时他心里还回味白天登山的事。
方余馨感觉到羽辰浩的心不在焉,但只要在他身边她已是十分开心。
“还记得小时候那年夜晚,天上的月亮也如今夜般明亮,父亲受大将军之约,带着馨儿去大将军府赴宴,因馨儿顽皮在府上迷了路,找不着父亲,害怕的哭了,是辰浩哥哥发现了我,带我找到了父亲”方余馨害羞的笑着继续道:“这事仿佛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辰浩哥哥你还记得吗?真想回到小时候,还可找辰浩哥哥一起玩。”
方余馨小心翼翼的表达对他的喜欢,看着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缎子衣袍俊朗背影的他,引得她心为之陶醉,真想就这样与他一直走下去。
“小姐,小心。”丫鬟金雀惊呼一声。
方余馨被脚下的石头拌的踉跄两步,羽辰浩一把扶住方余馨,方余馨的脸红了起来,心跳加速。
“方姑娘,没事吧!”羽辰浩扶稳了她,忙的抽回了手,理了理袖子“很晚了,还是送姑娘回去吧!”
“嗯!辰浩哥哥还是叫我馨儿吧!”方余馨娇羞的道。
羽辰浩继续往前走没有回答。
羽辰浩送方余馨回到房间,看望了下母亲,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田隽走到他面前轻声道:“公子,程小姐住在靠东面的房间,刚刚看到她一个人在院里。”
“一个人?院里?”羽辰浩瞬间没了睡意,见时间还不算晚,看了看桌上母亲给他备的小食盒,心里有了主意,寺院的斋饭肯定不合小丫头胃口,这些小点心正好给她送去。提着小食盒出门了。
“好一句高松来好月,空谷宜清秋。”羽辰浩冷不丁的来一句,把还沉侵在月色里的程若渝吓了一跳。
“你这人,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不知人吓人,吓死人啊!”程若渝微嗔道。
羽辰浩嬉笑道:“吓着程小姐,我给你赔个不是,我错了。”
程若渝瞪着他看了一会,“算了,看在你救过我的事上,不与你计较了。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羽辰浩将小食盒举到她面前,又指了指天上的月亮,挑了挑眉角,笑着看程若渝不做声。
有吃的...这不是赤裸裸的诱惑吗?怎么之前没发现这人还有点嬉皮啊!
程若渝往母亲房间望了望,兰香纠结的向她摇了摇头,又看了看羽辰浩。
“就在那边有个石桌,我们可去那里赏月,如何?”羽辰浩压低声音道。
两人相视一笑。
只见不远处有一石桌及四个石凳,在茂密的竹林旁,光从地势和风景来看,这确实是一个观月的好地方。程若渝在兰香耳边说了几句话,兰香走开了。
程若渝邀田隽一起坐下,田隽受宠若惊,程若渝看向羽辰浩,希望他劝说,羽辰浩笑了起来,拍了拍田隽肩膀道:“坐吧!程小姐让你坐你就坐!”
“坐吧田侍卫,今晚这没主仆,只有朋友!”程若渝笑眯眯道。
田隽感动的看着他们俩人,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主人们说出朋友二字,感受到真心相待。
程若渝的直爽,让羽辰浩更欢喜,他站起身将食盒打开,食盒有二层,每层里的甜点都不同,有如意糕、吉祥果、玫瑰酥、百花糕还有香薷饮,这些甜点无一样不精致。
这时兰香端来一套白瓷茶器,还有一个小茶炉,羽辰浩惊喜道:“太好了,月下品茶是一件何其浪漫的事情,想不道程小姐还有几分文人墨客的情怀。”
“这样才不负这轮明月啊!今宵更有松间月,照出霏霏满碗花。不是吗?”程若渝抑住心里的激动,这也是她一直喜欢的事。
“程小姐,我...有个不请之请。”羽辰浩不好意思的道。
“不会是,要我还人情?...我已答谢过了...”程若渝快速反应的问。
“你...这小丫头怎么会这么想,我是那种人吗?”羽辰浩生气的道,她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嘿,别叫我小丫头,我已长大了。好像你不比我大几岁吧!不是这事,那是?你说....”程若渝有点不悦,微微嘟着嘴道。
羽辰浩看到她可爱的表情,笑了两声:“不叫你小丫头可以,那今后就叫你...若渝?”
田隽和兰香听到羽辰浩话一出,正在煮茶的兰香,一下停住手里的活,俩人都瞪大眼睛看着羽辰浩。
程若渝也是怔住了,堂堂的一个少将军,整天板着个脸的他,也有油腔滑调的一面。她理了理思绪,停了停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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