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甄倩薇定定地望着晋致远良久。
晋致远身上是灰扑扑的粗布麻衣。
晋致远站在喜堂之外。
甄倩薇回头,穿着新郎衣服,站在她的身边,即将和她一起拜谢父母,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的男人是晋家鼎鼎有名的纨绔少爷晋天佑。
不对,不对,这不对!
甄倩薇想嫁的人是晋致远,她以为自己嫁的人是晋致远。
她不喜欢晋天佑这个纨绔,她从来没有想过嫁给晋天佑。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是你?”甄倩薇问道。
晋天佑眼神游移,心虚气短,不敢正视甄倩薇。
甄倩薇拔高声音,“晋天佑,告诉我,为什么和我成亲的人会是你?”
第一次和晋天佑见面,甄倩薇发自内心厌恶晋天佑,却对晋天佑身边的晋致远颇有好感。
后来,甄倩薇和晋致远又偶尔了相遇三次,两人之后以书信交流。
毕竟是年轻男女,总要避讳一些。
在信中,晋致远向甄倩薇求婚,希望甄倩薇可以嫁给他。
甄倩薇知道晋致远的身份,她不嫌弃晋致远是晋家的下人,欣然答应嫁给晋致远。
在信中,晋致远又告诉甄倩薇,晋家老爷将替他去甄家提亲,甄倩薇只需答应。
甄倩薇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新郎变成了晋天佑?
在外人面前被一个女人吼叫,晋天佑顿时不满起来。
他是晋家的继承人,晋家家财万贯,甄倩薇可以嫁给他,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本少爷命令周二狗子勾引你,让你以为周二狗子喜欢你,之后与你通信的人,其实一直是本少爷。”
“甄倩薇,你已经踏入我晋家的大门,你已经是本少爷的女人,本少爷不允许你心里有其他男人。”
晋天佑说出了事实。
第一次遇到甄倩薇,晋天佑便喜欢上了甄倩薇。
偏偏甄倩薇不喜欢他,对他没有好脸色,晋天佑是烦得食不下咽。
幸好有奶娘出手帮助,利用周二狗子,成功拿下了甄倩薇。
甄倩薇看看厚颜无耻的晋天佑,又看看一脸愧疚的晋致远,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惨叫。
“大喊大叫,成何体统。”
晋邵奇怒拍桌子,命令下人把甄倩薇拖进喜房里,别在外面继续丢人现眼了。
“还有你。”晋邵奇指了指晋致远,“你一介下人,惊扰婚宴,罪不可赦,来人,把周二狗子拖下去,今日是大喜日子,不宜见血,先将他关进柴房里,明天一早,乱棍打死。”
晋致远毁了晋天佑的婚礼,踩了晋家的脸面,晋邵奇动了杀心。
晋致远一脸委屈,很痛苦晋邵奇的处置。
旋即,晋致远看向周婉西,周婉西的脸上竟是幸灾乐祸的冷笑。
霎时间,晋致远头皮发麻,身心俱寒。
原来,周婉西自始至终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感情。
晋邵奇下令要打死他,周婉西没有开口替他求情,还幸灾乐祸发笑。
周婉西是巴不得他死啊!
“周婉西,我终于看清楚你这个人了。”晋致远后退三步,高声说道,“我才是卫君欣的儿子,我才是晋家的少爷,晋天佑才是周婉西的儿子,当年周婉西调换了我和晋天佑的身份。”
晋致远言简意赅地说出当年真相。
当啷两声,喜宴中有两个中年男人猛地起身。
晋致远没有发现,他对着晋邵奇重复一遍当年真相。
“爹,我才是你的儿子。”晋致远道。
“哈哈哈……可笑。”晋天佑插嘴,“你是我爹的儿子?你二狗子,你怎么不撒泡尿当镜子照照自己?你这狗东西,你怎么可能是我爹的儿子?龙生龙,凤生凤,如你这般的狗东西,你爹就只能是一个赌鬼。”
晋邵奇微微颔首。
他的儿子不可能是晋致远。
周婉西松了一口气,跪下请求晋邵奇,说道,“老爷,我这儿子近些天发烧了,可能是烧坏了脑子,这才胡言乱语。”
晋天佑道,“奶娘,既然如此,你就该把周二狗子这条疯狗用铁链拴起来,别让他到处跑出来,晦气。”
晋邵奇道,“罢了,看在你照顾天佑多年的份上,周二狗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以后便锁在柴房里。”
周婉西哭着说道,“谢谢老爷,谢谢少爷,婉西感激不尽,但是,二狗子破坏少爷婚礼,此罪罪无可赦,婉西定会……定会大义灭亲,不会让二狗子再次伤人闹事。”
晋天佑和晋邵奇点点头,周婉西的儿子不成器,但周婉西却是个好的。
“快去抓住周二狗子。”晋邵奇吩咐下人快点行动。
晋致远心灰意冷地躲避,边躲避边大喊,“我不是周二狗子,我是晋致远,我的名字是我外公给我取的。”
晋致远说出“致远”这个名字的由来。
晋邵奇瞳孔猛缩。
他和卫君欣的儿子,本来应该叫晋致远,这是岳父亲自取的。
晋邵奇却不喜欢这个名字,他的儿子,为什么名字要是妻子的亲爹来取?
在卫君欣死后,晋邵奇以劫后新生为理由,拒绝了“晋致远”这个名字,自己取名“天佑”。
天佑他的宝贝儿子,他的宝贝儿子才能失而复得。
晋致远说出自己的新名字,晋邵奇不得不怀疑晋天佑的真实身份了。
“致远”这个名字,整个晋家只有他知道。
会不会是卫君欣的娘家暗中操作?
晋邵奇没有怀疑过。
以卫家的力量,动动手指就能灭了晋家,何须如此拐弯抹角。
所以说,那个瘦弱的少年真的是他的的儿子?
晋邵奇看向周婉西,“婉西,你有什么解释的?”
“爹,你相信那个狗东西的说辞了?”晋天佑愤愤不平,怨恨晋邵奇对周婉西的质问。
他是晋家的少爷,怎么可能是奶娘周婉西这个下人的儿子?
周婉西跌坐在地上,疯疯癫癫地说着“不是”。
不是?
看周婉西的模样,众人心里都有了论断。
“骗子,骗子。”晋天佑大步流星走向晋致远,“狗东西,你一再胡言乱语,大闹我的婚礼,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叫晋天佑。”
“你本来就不叫晋天佑,鸠占鹊巢的狗东西。”
在漆黑的夜空中,传下来一道空灵缥缈的女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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