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
得益于敦多布多尔济的推风助澜,札萨克汗部与车臣汗部交恶,札萨克汗部同时陷入内乱。
七月底。
康熙得知此事后,下诏给两大部落说和。
策旺札布和乌默客碍于康熙的面子,不情不愿地顺从康熙的旨意后,各自使出浑身解数来拉拢察珲多尔济。
敦多布多尔济不耐烦听他们虚情假意的吹捧,拉了两大车宝石带人回了清水县。
林棠收到宝石后,柔声夸了敦多布多尔济半晌。
敦多布多尔济暗暗决定,日后有机会,再给公主送宝石。
八月初。
林棠收到京城里传来的消息称,上个月底康熙陪同皇太后出发东巡,途中会临幸三公主府邸。
她把三公主往日给她寄来的信又翻出来仔细看了两遍,确认三公主那无大事发生后,收起心底对三公主的担忧。
噶尔臧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杜棱郡王新娶的福晋比他小了十八岁,三公主又在喀喇沁部落经营这么久,应该没有人会不开眼地去康熙和皇太后面前告三公主的状。
但林棠只想到了没人去告状,却没猜到有人会去求亲。
端静公主府。
三公主刚伺候皇太后歇下,还没来得及去见见兆佳贵人,魏珠便过来叫她了。
“公主,皇上请您过去。”
三公主愣了下,略微颔首道:
“有劳魏公公。”
“奴才不敢当。”
魏珠弯着身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三公主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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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康熙在的屋子后,三公主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后又试探性地问道:
“皇阿玛,不知您唤儿臣来所为何事?”
康熙抬眸瞥了三公主一眼,不答反问道:“你可识得图鲁博罗特?”
图鲁博罗特?
三公主听到这个名字,面色微变。
图鲁博罗特是敖汉部落可汗的长子,敖汉部落位于喀喇沁部落东南方向。
自她与蒙古各部落交易的第一年起,图鲁博罗特便偷偷来这找她买菜和粮食。
起初两年间,两人并没有任何交集。
毕竟,买卖菜的杂事有专人负责,她只需要挂个名头,坐着收钱便是。
第三年的秋季,因那仁的贪玩,她才无意间见了图鲁博罗特一面。
自那以后,图鲁博罗特便年年准时来公主府,以高于行价两成的价格买公主府的东西。
三公主拒绝过几次后,图鲁博罗特依旧我行我素。
平日里,他还派人时刻关注公主府的情况。一旦公主府遇到什么事情,图鲁博罗特闻着味就来解决了。
三公主自觉有钱有闲没人需要伺候的日子很好,一直都拒绝图鲁博罗特的好意。
可如今……
“回皇阿玛的话。”
三公主抬头快速看了眼康熙,见他目光如炬仿佛能看出她的想法后,老老实实地回答:“儿臣认得他。
儿臣得益于四妹的指导,种了许多土豆、番薯和青菜。
图鲁博罗特年年都会来儿臣的公主府买上许多。”
康熙收回打量三公主的目光,漫不经心地道:“方才图鲁博罗随敖汉部可汗来觐见的时候,特意向朕请旨,想娶你为福晋。”
“皇阿玛。”
三公主吓了一跳,她连忙跪下磕头道:
“求皇阿玛明鉴,儿臣不愿再嫁。”
康熙眯了眯眼,没吭声。
三公主趴在地上,既焦急又惶恐地想推辞的法子。
此刻,她真是无比后悔卖东西给图鲁博罗特。
她想赚点银子而已,图鲁博罗特竟然敢想要她!
屋里寂静无声。
就在三公主已经破罐子破摔,想好再杀一次额附时,康熙突然语意不详地问:
“端静,噶尔臧的死另有隐情吧?”
三公主听到这话,猛地吓了一大跳,她惨白着脸,下意识抬头看康熙。
康熙余光扫到了她的神色,不辨喜怒地扫了两眼面前的折子
三公主见状,紧了紧身侧两旁的拳头,硬着头皮道:
“皇阿玛,儿臣身为您的女儿,出身皇家,最是尊贵不过。
他噶尔丹不过是一个小部落的次子,屡次三番地想责骂殴打儿臣。
儿臣若是不还手,天家威严何在?皇家颜面又何在?”
“你杀了他?”
康熙这话看似在问三公主,但语气中的笃定不容置疑。
三公主咬着牙点了点头。
还不待她多说两句话,康熙率先开口道:
“端静,以往朕只当你是个温柔娴静的性子,倒是没想到你能如此胆大包天?”
不待三公主回话,康熙把手上的折子递给梁九功,板着脸继续道:
“你瞧瞧,图鲁博罗特说,只要朕答应把你嫁给他,他愿意年年给朕供奉这上面的数。”
三公主自动无视康熙的前半句话,杀都杀了,说什么胆大包天的话,不是晚了吗?
她接过梁九功递过来的册子瞄了两眼后,挺直了腰身,掷地有声地道:
“皇阿玛,儿臣愿每年给您献上这些节礼,求皇阿玛不要让儿臣再嫁。
儿臣余生只想守着那仁在公主府度过。”
康熙皱了皱眉头,犹豫着没说话。
三公主再次加大砝码,说:
“儿臣还愿意每年捐给国库十万两银子,以救济灾民和兴修水利。”
康熙面色稍缓,道:
“此事容朕想想再说,你先下去吧。”
“儿臣告退。”
三公主咽下肚子里的话,小心翼翼地起身告退。
眼下,她无比感谢四妹,让她有了跟皇阿玛讨价还价的机会。
虽说这还是她在能力范围内,压上所有的筹码,来赌皇阿玛对她的慈父心肠。
但对比往昔只会做衣服的她,已经好了太多。
回到寝殿后,三公主的脸色当即不好看起来。
若不是公主的教养不允许她说污秽之语,她真想把图鲁博罗特的祖宗十八代都拎出来骂个底朝天。
三公主想到随行伴驾的胤禛,派人私下里给他传了个信。
不管图鲁博罗特的盘算能不能成,她必须要借四妹和她在四弟那的面子,狠狠地惩治图鲁博罗特一番。
不然,她心头的恶气怎么都出不了。
大殿里。
三公主走后,康熙蹙着眉半晌没吭声。
在他心里,三公主嫁与不嫁,看得不是图鲁博罗特和三公主能给他多少银子,而且三公主在哪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康熙想起上个月,密探告诉他,喀尔喀蒙古两大部落的战乱可能出自敦多布多尔济之手时,心里陡然升起了几分对林棠的不满与忌惮。
毕竟,公主府的探子传来消息称,敦多布多尔济很是喜欢林棠,唯林棠马首是瞻。
再加上,林棠出嫁不到一年,便开垦出了将近五万亩地、又发现了牛痘,要了三千个犯人。
虽说林棠眼下不足为惧,但她并未把敦多布多尔济做的事及时传上来,再加上康熙身为皇帝的本能,还是让他对林棠多留了几分心思。
他本想让端静公主借与林棠交好之便,暗中留意林棠的动静。
但康熙转念又想到这事万一被林棠知道,他查到林棠居心不轨的证据还好。
若是没查到,林棠估计能跟他闹翻天。
所以,几经犹豫后,康熙顾忌三公主与林棠的感情甚笃,先是以三公主要为亡夫守节为由,拒绝了敖汉部落的求娶,后又以三公主照顾皇太后有功,赐给了她十个侍卫。
这十个侍卫中,有两个是康熙令人塞进去的探子。
平日里,若是无事发生,他们便是三公主的护卫。
若是有事发生,特别是林棠那有事发生,他们要立即向上头禀报。
康熙留完这一手后,心情复杂地起驾东巡。
私心里,他也不想怀疑林棠。
但身为帝王的本能,他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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