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工点点头,说道:“老板选择出手的话,我有几点建议。”
“请讲。”
“这块石头现在只做了对角擦皮,选的也是我认为相对有把握的位置,这在我们行业来说,属于是开窗料。”
“在这之上,又有半明料、明料的区分。”
“这三者的价格悬殊很大。”
“虽然我个人觉得,这块石头有一定概率能开出满翠,但在没有全切之前,谁也无法保证最后的情况会是什么样。”
李工说道:“价格方面,如果保留现在这个开窗状态出手,行业一般会以满翠估值的30%-50%给价。”
“如果老板想继续切,我们会选择对半切成半明料,再根据切出情况的好坏,给出理想情况下估值的75%-90%。”
“再继续切,就是最后的明料,实际价值多少,便是多少。”
林奥点点头。
难怪这种生意会被称之为赌石。
从买料开始,就是在赌,后面切出去的每一刀都在赌,直到答案完全揭晓,再无悬念,赌局才算完全结束。
在记忆中,这块原石当时是做了对半切的。
也就是对方口中的半明料。
而且切出的情况,势头非常猛,被公认为相当于满翠状态。
按照李工介绍的市场给价规则,完全能拿到满翠状态估值的90%。
“那就先切成半明料吧。”
林奥说道。
“行。”
李工点点头,他也觉得可以切成半明料。
毕竟这块石头的身上,暂时还没看到有什么严重的瑕疵,他作为一名解石的技术人员,也想切开看看是不是真的跟他预测的一致。
“老板,既然您决定切成半明料之后,再考虑出手,那我现在联系我们海山奇石这方面的负责人过来跟您沟通一下?”
“可以。”
林奥弹了弹烟灰。
李工告罪一声,便出去打了电话,待回来后,问道:“老板,怎么称呼您?”
“我姓林。”
“林老板,我们海山奇石的吴总晚点会亲自过来,开半明料需要的时间比较久,您是在这等候,还是准备去解石现场?”
“有你们海山的招牌在,现场我就不去了,我在这等着李工那边的好消息。”
林奥淡淡一笑。
“林老板这样一说,实在是让我压力很大,必不能让林老板失望才是。”
李工对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说罢抱起那块原石,对着站在边上的阮幼仪说道:“阿阮,还请麻烦你去泡壶茶,陪林老板在这稍坐。”
“好的,李工。”阮幼仪点头应下。
李工又对着林奥说道:“林老板,那我先暂时告辞。”
林奥点点头。
待他走后,茶室里便只剩下林奥和阮幼仪。
阮幼仪坐在林奥侧面,开始煮水、整理茶具、洗茶、泡茶、分茶。
林奥静静看着她一套下来,动作自然舒畅,竟如行云流水。
“我父兄也爱喝茶,以前还在淡马锡念书的时候,每次回家都会跟着他们泡上几次。”
阮幼仪用竹夹将一枚瓷盅放到林奥面前,再注满茶汤,伸手邀请道:“请用茶。”
她伸手时,露出一截手臂。
皮肤白皙光滑,隐隐能看到纤细的青筋血管,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也修剪的干净整齐。
林奥端起茶杯,举至唇鼻之间闻了闻,接着入嘴浅浅品了三下。
稍作停顿后,又一饮而尽。
见此。
阮幼仪有些欣喜,问道:“林先生也喜欢喝茶吗?”
“还好吧。”林奥放下茶杯。
前世的时候,倒是有一段时间挺喜欢喝茶的。
“以后有机会我送你一些我们淡马锡那边的高山乌龙茶。”
阮幼仪说着,为林奥重新续上茶水,待快满时,林奥伸出手指轻叩桌面。
连续喝了几杯之后。
阮幼仪又继续为他满上。
林奥点了一支烟,阮幼仪起身,拿过烟灰缸放到林奥的身前。
林奥看着她,阮幼仪的耳根再度泛起红晕,坐回位置上,端起茶杯佯装喝茶,但垂下的眉睫却在忽闪着。
就在气氛有些微妙之际。
咔嚓。
茶室门忽然被推开。
“林老板,我来为你介绍,这是我们海山奇石的吴总,也是西边市场的轮值委员。”
门开后,李工领着几人走了进来。
“鄙人吴海山。”
一名戴着宝石挂串眼镜的中年男子,进来后一眼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林奥,笑道:“这位就是林老板吧,幸会幸会。”
“吴老板,久仰。”
林奥也是微笑颔首示意。
吴海山坐到对面,接过阮幼仪泡茶的工作,重新泡了一壶新茶,说道:“在来之前,我已经听李工说起林老板的这块石头。”
“能开出帝王绿翡翠,就算鄙人在市场从业多年,也是很少见到。”
吴海山递过一杯新泡的茶,说道:“请。”
“侥幸而已。”
林奥端起茶水喝了,待放下茶杯后,他点起一支烟,看着吴海山重新为他续上茶水,问道:“吴老板,不知这帝王绿的价格如何?”
“现在还不好说。”吴海山放下手中茶壶,笑道:“帝王绿作为翡翠行业里的顶级产品,根据大小、种水、做工,在成品市场里价格悬殊巨大,而且一货难求。”
“林老板这块是原石,还没经过加工。”
“但至少可以跟林老板保证一点,只要是帝王绿,每一克原材的价格,在今天的市场上不会低于一千龙国币。”
林奥点点头。
他的这块原石至少也有二十斤重,按照吴海山的说法,保守价值过千万龙国币。
也难怪对方贵为一方矿主,还要亲自过来了。
“说起来,还真是羡慕林老板。”
吴海山取下眼镜擦了擦,感慨道:“我在行业这么多年,见多了研究大半辈子,用全副身家前来赌石的人,但却没几个落得好下场。”
“所以从我入行开始,就立誓不碰赌石。”
“但如今见了林老板,年纪轻轻,一刀便切出了常人穷尽一生都无法想象的帝王绿,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感叹,这每个人命运之间的悬殊。”
“真可谓是同人不同命啊。”
吴海山摇头叹了口气,显得颇为唏嘘。
林奥微微一笑。
他觉得吴海山这人挺有意思,可能人就是这样,拥有的越多,也就越是笃定什么。
有人笃信风水,有人笃信能力。
而吴海山显然就是对命理之说深信不疑。
闲谈间。
吴海山为林奥介绍了很多关于玉石翡翠方面的行业知识,也聊起了他在这边开矿场遇到的一些趣事。
可能觉得林奥这个人身具特殊气运。
吴海山刻意与其相交,言笑晏晏,表现的颇为风趣,一时间两人相谈甚欢,关系也近了不少。
说到最后,吴海山还试图为林奥看手相,林奥觉得有趣,便将双手都伸出请对方查看。
吴海山表现的却很认真。
他摘下眼镜,微微侧过头,用右眼先是看了林奥的左手,又仔细看了林奥的右手。
林奥知道,对方的左眼是一颗义眼,戴得眼镜也是一副平光镜,目的只是为了让人忽略他左边义眼的不自然。
“吴老板,看出来什么玄妙吗?”
林奥笑着问道。
“奇哉怪哉。”
吴海山却是像遇到了什么难题,说道:“林兄弟,实不相瞒,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种手相。”
他在与林奥熟悉之后,称呼也从林老板的客气变成了更亲近的林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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