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国,乃世祖皇帝第十三子朱存槿就藩与南洋之封国,乃昔日柔佛王国所居之地,与新加坡对望!!”
新加坡,南洋总督府。
此时,新老两位总督对坐而望,乘凉品茶,好不潇洒。
老总督名为周知远,爵为灵寿男,属于世爵,其祖辈尚了崇祯皇帝之女,坤宁公主。
世祖皇帝上台后,优待前朝公主,甚至封其子为灵寿伯,羡煞旁人,两百年的富贵连绵至今。
而新总督,则是武进伯府的当家人,武进男孙通海。
其祖辈也了不得,乃是世祖朝外戚,在台湾破大肚王国,受封伯爵。
两人虽然交情不深,但到底也是有数的世爵,聊了几句后关系增进了不少。
周知远开口道:“如今南洋诸藩,首屈一指的就是秦、齐、湘、卫,以及缅甸。”
“而其次,就是蓟国了。”
“其国主励精图治,革新政务,在南洋影响极大,聚敛了不少人才和金钱。”
“以老夫所见,其图谋甚大!”
孙通海不过三十来许,是勋贵之中少有的演武堂出身,为人精明。
而他之所以能够胜任南洋总督,固然有人才难得的因素,其实也与他的身世大有关联。
皇帝之母乃是琉球郡王的嫡女,而他的母亲同样则是琉球郡王的庶女,虽然有嫡庶之别,但他却是皇帝正儿八经的表哥。
在大明这样的封建时代,能力和背景缺一不可,两样俱全,则前途广进。
在之前的夺嫡之战,他武进伯府隐身了,但也是不得不隐身。
掺和夺嫡,风险太大,勋贵们甚少参与,连复国公府都作壁上观,这是正常操作。
“那应该如何?”孙通海问道。
“秦国如今被陛下教训了一顿,已然安分了不少!”周知远轻笑道:
“如今来看,蓟国也是不安分因素,可以先行打压一番!”
孙通海一愣:“如今南洋不安,英夷觊觎,虎视眈眈,这时候打压蓟国,怕是不妥吧!”
闻言,周知远的胡须都颤动了:“这是规矩,两百年来的规矩,不安分的藩国,破坏秩序的藩国,必须要打压!”
孙通海见其顽固模样,实在懒得理会他,直接道:“在我临行前,陛下有过指导,南洋如今首任为驱夷,不可有主次颠倒。”
见他连皇帝的话都拿出来了,周知远只能罢了,他愤愤不平道:“您也别嫌我啰嗦,蓟国一看就图谋不轨,留点心吧!”
言罢,他就转身离去。
孙通海待其离去后,则开始数起了家当。
南洋总督直辖两地,新加坡与南海城(雅加达),其下民众过三百万,尤其是南海城,地处爪哇岛,土地肥沃,土著较多。
也因此,南洋总督府下辖的陆军就超过了五万。
这些兵马,仅仅依靠着两座大城就养活,甚至绰绰有余。
在水师方面,由于几年前的缅甸海战失利,南洋水师得到重建,规模创新高。
其有五千吨旗舰一艘,三千吨战舰五艘,两千吨至一千吨的主力战舰十五艘,其余小型战舰三十余艘,总吨位超过四万吨。
而且吸取教训后,这些船只都换成了蒸汽船,速度颇快。
南洋诸国中,根本就没有一合之敌。
表面上来看,与在印度的英国海军相比,已经占据上风。
但孙通海是读过书的,自然明白水师的不同,不是堆砌大船就能赢的。
水手的操控和将领的指挥,是海战的重要组成部分。
可惜,在南洋水师中,他寻觅不到优秀的海军将领。
而且,他的脑海之中依旧在回荡着皇帝临行前的叮嘱:
“海军之操练,最为紧要,但莫要以为有了蒸汽船,就能再次与英夷抗衡。”
“美国内战后,铁甲舰占据主流。”
“既然在蒸汽船上暂不得威风,那就在铁甲舰上逞英雄!”
这番话很直接,即,南洋水师表面实力达到了,但内里却是空的,这种情况下作战是很不利的。
如此,不如在下一个世代,即铁甲舰时代再出击,依靠船舰的优势补平劣势。
南洋水师如今得守住南洋。
“练兵,练兵!”
孙通海嘀咕着,心中颇为奋进。
他在一身本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前任总督放任雍国被打,没有临机决断之权,如今形势严峻,我反倒是大权在手。”
面对英国人再次对雍国伸出魔爪,孙通海觉得不能再静候了,而要主动出击。
“来人,去请雍国首相,缅王,湘王,蓟王来见我!”
南洋总督对南洋藩国具有监察和惩戒权,算得上是各大藩国的太上皇,几位藩王虽然心生别扭,但却不得不前往。
雍国局势急迫,雍王自然是来不及,世子年幼,所以自然是首相亲至。
面对这四国首脑,孙通海也不管他们怎么想,直接对缅甸说道:“听闻贵国迁都了?”
“没错!”缅甸郡王苦笑道:“英夷威胁日盛,昔日更是炮轰新京城(仰光),本王不得不内迁。”
“那新京港,就借给我用用吧!”
孙通海轻笑道:“我觉得,西洋群岛(安达曼群岛)以前头堡,新京港为中继站,这样一来南洋水师就能顺畅地进行支援了。”
“同样,英夷还想进击,也没那么容易了。”
缅甸郡王神色一变。
当年缅甸海战失利,西洋群岛孤立无援,不得不闭港自守,部分的小岛就被英国人占据了。
事后谈判,英国人吐出了大部分的岛屿,但仍旧对某些岛屿盘踞不走,只能任由之了。
这也是缅甸左右摇摆的根据,毕竟属于英国人的势力投放范围内。
而一旦南洋水师以新京港为中站,那么英国就绝难再影响缅甸了,或者说缅甸的命脉就由南洋总督控制。
“怎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孙通海眯起了眼睛。
缅甸郡王则神色一变。
只见,身边坐着的雍国首相,卫王,湘王,蓟王,纷纷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他一时间压力骤增。
好嘛,一群同姓欺负我这个异姓。
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气氛也越来越僵。
最终,缅甸郡王顶不住压力,只能低头:“小王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借用新京港毕竟影响收入,不知总督给多少租金?”
“哈哈哈!”孙通海摇头笑道:“租金罢了,朝廷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一年十万块,如何?”
缅甸郡王露出开心的笑容:“如此,我缅甸乐意至极,这对我国来说是久旱逢甘霖呀!”
旁边的蓟王也就罢了,这时候卫王也忍不住开口道:“孙总督,本王有有一良港,不知南洋水师如何?”
“算了!”孙通海摇头道:“殿下,饶了我吧,南洋总督府没那么多钱。”
“不过,你要是乏钱了,到时可以去大西洋银行借贷。”
闻言,卫王立马笑骂道:“那群心脏的家伙,利息那么高,老子宁愿去找齐王借去!”
一时间,笑声满地。
唯独缅甸王笑容苦涩,真他么是现实,惯会以大欺小。
调笑了几句后,孙通海迈入正题,开始商量如何支援雍国:
“停战协议签订数载,英夷又不安分,看来雍国又要遭受战事了。”
“本督不会坐视不管,而诸位定然也是如此,我决意,成立一个临时衙门,专门负责对雍国的支持。”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嘛!”
雍国首相自然配合得起身,诉说着英国人的狼子野心,以及雍国遭受的痛苦,一时间让人落泪。
这番话,如果是对秦国齐国等藩国说,那是对牛弹琴,根本就不管用。
距离在那,除非南洋总督府灭了,不然英国人休想跨过南海。
而对缅甸,蓟国,卫国来说,可谓是近在咫尺,自然是心有感触,感同身受了。
经过之前的立威,再加上如今的一通鼓动,几国纷纷慷慨解囊。
军队:缅甸五千,卫国三千,湘国五千,蓟国三千,总督府两千。
钱财:缅甸五万块,卫国八万,湘国十王,蓟国十万,总督府二十万。
余下的铠甲,火药噩等物资,也是不计其数,几个国家加在一起也不是个小数目。
雍国自然是非常感动,连连感谢。
而这时候,蓟王心有不甘,忍不住说道:
“孙总督,南洋诸国那么多,怎么尽让我们几个出钱?”
“几十个藩国,随便拔个毛都不是笔小数字。”
孙通海则不以为然,笑道:“殿下所说的在意,在下等下一回,定然会采纳您的意见。”
随口安抚,这场会议就结束了。
但它的影响却极其深远。
战争,不仅仅是南洋总督府的职责,而又牵扯到了其他藩国。
也就是说,如果之前是南洋总督府在前面顶着,其他的藩国在看热闹,但现如今却是部分被迫参加进来,出钱出力,亲自下场。
某种意义来说,南阳总督府的职责权利又扩张了。
……
京城因为选兵而动荡,而朱敦汉却又迎来了客人。
宣仁皇帝的大公主,嫁入昌国公府的永昌公主。
永昌公主比他大五岁,素来与他亲近,从小都是玩伴。
即使朱敦汉坐上了皇位,也没有亏待这位姐姐,添加食邑至五千户,并且册封为长公主。
更是发放令牌,让她如往常一般来往紫禁城,与他说话。
这样一来,永昌公主就可以随时进入紫禁城与皇帝见面,拥有着莫大的权力。
人走茶凉,在她身上可做不了数。
所以,此时的永昌公主身上满身贵气,甚至富态了一些,显得雍容华贵。
她喝着茶,给皇帝解说着各地的茶叶,然后又说起了昨天打的麻将:
“昨个,我与那婆婆打牌,虽说是婆媳,但我可不让着她,连赢了三五把,还自摸了一把。”
“可把她气得够呛,最后不知怎么了,就拿起了手帕,抹着眼泪来。”
“我就寻思了,儿媳把婆婆打哭了,我这罪过可就大了,忙不迭问安起来了。”
“她倒是说,我那个小叔叔在京营中当个营长,不曾想正好被挑中了,如今想要出发西北,怎么不抹泪呢?”
听到这,朱敦汉立马明白了其话里有话,他笑道:
“姐姐,你我这般关系,还需要拐弯抹角的开说吗?”
“您不是皇帝嘛!”永昌公主用手帕捂着嘴笑道:“可不比往常了。”
“皇帝怎么了?不也是你的二弟吗!”朱敦汉故作恼怒道:“您以后有话就直说,弟弟能做的,就会去做。”
“不是剔除名额吗?”
“李莲英?”
“奴婢在!”李莲英忙凑过来,低身道。
“跟内阁说一声,把昌国公府的小儿子剔除西征的名额!”
李莲英闻言,则故作为难道:“陛下,是剔除一个人,还是剔除整个队伍?”
“若是整个队伍,怕是内阁不满。”
朱敦汉看了一眼永昌公主,叹道:“姐姐,非是我不愿,实在是难做。”
“这样吧,让你的小叔子离开京营,我特许他辞职,换一个人上来就职。”
“那也行!”永昌公主忙点头:“若是让陛下为难,那都是我的不是了。”
“只要让他不再西征,怎么的都行,家里那么多闲米,养他一个不多。”
就这么着,姐弟二人又说起笑了。
“送100斤胭脂米给公主!”朱敦汉最后做出赏赐。
“那可好,我也好久没那么痛快的吃或了!”永昌公主笑道。
一旁的李连英则解释道:“近几年虫害不少,宫里头也没有多少精进了,何止是公主,就连陛下也没吃几斤呢。”
“那我就多谢陛下了!”永昌公主笑容满面地离去。
紧接着,李连英又说道:“陛下,永睦公主也来了!”
这是宣仁皇帝的幼女,今年才十八,前两年嫁出去了,与他的关系倒是不亲近。
毕竟年龄在这,玩不到一块去。
与永昌公主一样,这位永睦公主也是求放过的。
朱敦汉自然是满口应下。
这一场兴师动众的西征选军,其实就是一场阳谋。
有句老话说的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但同时又意味着千兵易散,一良难去。
这些难啃的骨头,就得让他自己给退出来,京营中才好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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