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小曦陪云珊来做孕检,B超室门外很多孕妇都在等着排号,两口子看了一下显示屏,前面还有三个,就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看着每个孕妇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丈夫陪伴在左右,温柔地说着话。
云珊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忍不住捅了一下丈夫,有些委屈说道。
“你看这些女人,都是丈夫陪着来做产检,你不知道,我自已来的时候,曾羡慕哭了呢!”
小曦抬头看了一下,确实,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丈夫搀扶着妻子,小心翼翼,有的孕妇靠在丈夫的怀里,沉沉地睡着。
他能想象当时云珊的心情,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这那,确实也难堪。
“抱歉,云珊。”
小曦真诚地说了句,云珊立刻转悲为喜。
“没事啦!原来不知道嘛!只要以后陪着我就可以了。”
无形中,云珊用这个来说服小曦,让他认识到,妻子有孕,就不要再想着往外跑了。
云珊先被叫进去了,做B超的医生和云珊很熟,一听她老公也来了,就把小曦也叫了进来。
看见小曦,示意让他坐下,然后把心率仪放在了小曦的耳朵上。
“张大夫,听一下你儿子的声音,小家伙很强壮呢。”
云珊高兴问道:
“是儿子吗?”
“让他爸爸自已看,不就知道了。”
云珊在心里喜欢儿子,听大夫这样说,更兴奋了。
B超大夫笑盈盈把鼠标移到了胎儿身上,小小的家伙像一条鱼一样,在子宫里遨游,看那个样子很惬意。
小曦耳朵里听着胎儿咚咚的心跳声,顿时,他的心变得柔软起来。一种叫血缘的东西充斥着他的大脑,他感觉自已的心脏正随着孩子的跳动而重叠在一起了。
这就是自已的儿子,延续着自已血统的新生力量。一股暖流袭遍整个心田,一种使命感在心中荡漾,父爱,也许就是这样的东西。
医生看见小曦认真地听着儿子的心跳声,一副享受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张大夫,别只顾听了,看看,他动了,人都说父子相通,也许知道你在和他交流。”
小曦看着B超显示屏里那个小家伙,脸上的宠爱瞬间爆满,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
此时,任何人和事,都打扰不了小曦此刻的心,他觉得生命好神奇,在看到儿子的瞬间,就有一种父子间的熟悉感,渴望靠近他,再也不想离开他的视线,就这样一直盯着。
“张大夫,以后每天晚上,睡觉前,和他说说话,让他听听音乐,做好胎教,将来孩子一定聪明。”
“好的,我一定。”
医生的话让小曦连连点头,手情不自禁攥住了云珊的手。
离开妇产科的时候,小曦主动扶起了云珊,云珊愣了一下,很快把手伸到了丈夫的臂弯里,突然感觉,她比那些孕妇还要幸福。
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两个人慢慢靠近,也许是他们之间的共同纽带,在呼唤着父母之间的爱吧。
走着,走着,小曦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似曾相识的走廊,轻声问云珊。
“你说我在骨外科工作,是那里吧!我想看看老师去。”
“今天我有些累,改天吧!”
云珊实在不想让丈夫想起以前的是是非非,来破坏此时的美好。
有时候,她宁可让丈夫把上海的一切都忘记,因为这里面,也有自已对他的伤害。
“那你在这里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小曦去意已定,云珊无奈,最后只能陪着他向骨外科走去。
一路上,好多熟人向他打招呼,他茫然地回敬着同医院的医生,认真听着媳妇的介绍。
骨外科,这段时间出现了好几个陌生的面孔,更显得这里的冷清。
也是,一下少了三个主力,等于中流砥柱没了,加上这里还涉及到杀人的案子,让骨外科增添了一种晦气。
“请问,您找谁?”
一张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两个人面前,原来是新来的小护士。小曦尴尬地看向云珊,云珊拿出了医生证。
“打扰了,我是影像科的,想问一下王珂主任在吗?”
小护士一听是本院职工,哪敢怠慢,直接把两人引到了王珂主任办公室。
王珂一看小曦,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了,连忙解释道:
“皓廉,真的没事了,太好了。你昏迷的时候我去过两次,没想到你会睡这么长时间。今天刚从国外回来,正想去看你呢,就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小曦对王珂主任印象深刻,在他的记忆里,他就像父亲一样关怀着他,也是他心里最佩服的人。
“老师,我来看看您,还好吧!”
“说来惭愧,应该我去看你。”
王珂热情地让小曦坐下来,又看了一眼云珊那笨拙的身子,连忙又招呼她坐下。
“谢谢主任关照皓廉和我,在你身上让我们学了好多东西。”
两个人都是王珂的学生,但天赋差了很远。云珊上学的时候,几乎和老师很少打招呼,属于平平常常的学生。
小曦不同了,他研究生四年导师都是王珂,可见,两个人的友谊得多深。
“皓廉,你和文杰的恩怨我也听到了,没想到他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来。”
“老师,文杰,文杰是谁?”
王珂脸上显出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小曦,你的大脑受损很严重,有时间应该系统检查一遍。”
“确实忘的很多,老师,但我永远记着你。”
王珂被小曦一阵抒情,不争气的眼泪眼看就掉下去了。
他拿出小曦的辞职信,放到了两口子面前,意味深长地说道。
“皓廉,虽然你递交了辞职信,但我一直没有交上去,这说明什么?”
“老师,对不起。”
“说明上海附属医院骨外科永远欢迎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小曦被老师的言行感动了。
临了,王珂趁着云珊走出屋子,和别的医生打招呼的空,意味深长说了句。
“如果想追梦,任何事情都不是阻碍前行的理由。”
“老师,我懂了。”
“臭小子,差一点没给我忽悠过去,好好干,说不定哪天,我去投奔你。”
回去的路上,小曦终于想起了他去杨平镇的使命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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