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树留在甘肃,他和公安局人员顺藤摸瓜,一道一道查询,小曦被转卖了三次,好在甘肃这边的人贩子都是本地人,家树催促着办案民警,一直查到第一道贩子,是一个中年女人。
尽管她百般狡辩,但证人证言面前,也不得不如实交代了。
果真是外地来的两个犯罪人,男,年龄不大,带着墨镜和口罩,包裹的很严实,看来是怕人认出来。
家树要求亲自见一下这个女人,他不想案子这样拖延,他心里有一个担忧,如果这次绑架是有人针对小曦,是不是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特别是在富人区,张家豪宅家门口绑架,一般都是勒索一笔大的,何至于辗转千里贩卖几万块。
家树怎么想怎么不对,他心里不愿怀疑是思琦干的,在分析完以后,越来越觉得她脱不了关系。
费了好大力量,家树才见到第一个从两个男人手里买小曦的那个女人,刚开始这个女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什么话也不说,家树和她对峙了很长时间。
“听说你家也有和我儿子差不多的小孩, 男孩女孩?”
人贩子一听警觉起来,她感觉这个男人眼睛里有一种狠劲,一看就是那种黑白两道,不好惹的主,不禁打了个哆嗦。
家树接着说:
“我去过你家,有三个孩子,挺可怜,跟着他奶奶,听说你男人赌博,欠了好多外债,跑了。”
一听这个男人去过她家,女人有些害怕起来。
“你想干什么?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不许碰我的孩子。”
家树看了看女人,手拍在桌子上,狠狠地说道:
“你说得对,他们是他们,你是你,如果在外面,我会把你打残,或者碎尸万段。”
女人看着眼前那双带血的双眼,她相信,这个人一定会做到,她不是没看到过,曾有丢失孩子的父亲,用尖刀插进人贩子的心脏。
“你的孩子也找到了,饶了我吧!大哥。”
“我的孩子找到了,其他的孩子呢,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你们也有孩子,真应该让你们尝尝丢孩子的痛苦。”
“大哥,千万别动我的孩子,他们太可怜了,每天吃不饱穿不暖,怪就怪他们命苦,没摊上好的爹娘。”
女人贩子竟然哭了起来。
“我不会拿你孩子怎么样?希望你出去以后好自为之。”
旁边跟着家树的一位民警走过来,有些感动地说:
“你应该感谢这位先生,他以德报怨,不仅没为难你家人,还给孩子们买了好多吃的穿的,又给你婆婆钱去看病……”
民警没说完,女人贩子噗通跪在地上,连声说道:
“大哥,你是好人啊!我有罪,我不会隐瞒,我有啥说啥,相信我。”
家树拿出在上海公安局那里得到的两个嫌疑人相片,让女人辨认。
女人摇了摇头,又细细盯了一遍,说道:
“看年龄,身高差不多,但脸都戴着口罩和墨镜,看不清楚。”
家树有些失望,收起相片想离开的时候,女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家树。
“大哥,我感觉那两个人说话口音和你很像,虽然和我们说话装别的口音,但有一次我偷听他俩用家乡话说话,和你差不多。”
女犯人极力表现自己,还学了几个和家树一样的口语,家树心里更加肯定了。
甘肃这里基本摸查清了,他火速赶往省城,回到平县。
家树回到平县以后,没有回霍家庄,而是在县城约了黄思琦。
好久不见家树,冷丁又约她去吃饭,思琦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她的喜悦之情了。
好一阵梳洗打扮,高高兴兴赴约了,没准,这次上海之行,李子君没了儿子,也不会给他好脸子,说不定热脸贴个冷屁股,讨个没趣,突然良心发现,想起我黄思琦的好呢!
越想越美,一路飞奔,赶到了家树定好的餐厅。
刚进屋,就看到家树在那里翻看着餐单,看着有些消瘦的那张脸,思琦忍不住心疼起来。
“家树,你谈生意,怎么谈的这样憔悴,在上海没吃好睡好吗?”
说着,贱兮兮凑到家树身边,还想用手摸一下家树的脸,被家树自然躲开了。
“想吃点什么,自己点。”
听着家树少有的温柔劲,思琦乐癫了,开始撒起了娇。
“不嘛,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家树强装笑脸,点了一桌,并且要了一瓶白酒,感慨地说道:
“思琦,今天陪我喝点,我烦透了。”
一听家树说烦,思琦心里乐开了花,绝对两个人闹崩了,李子君,哈哈,丢了儿子,想耍脾气,霍家树什么人,容得你撒野,看来,李子君没说实话,这个可怜的男人以为自己戴了绿帽子,真可谓一箭双雕,妙妙妙……
“喝,今晚咱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家树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越烦闷,思琦越高兴,酒喝得也挺快,一瓶酒喝完,思琦兴致更高,又要了一瓶。
多长时间了,家树没有这样好好陪自己了,思琦哪有不兴奋之理。
趁着思琦去厕所的空,家树把一只小的录音笔放在了思琦的包里。
等到回来 ,看着思琦醉眼迷离的样子,半醉半醒地妩媚着,家树觉得到了火候。
“思琦,知道我这次去上海,看见谁了吗?”
“谁呀!不会是李子君吧!”
思琦很清醒,她装不知道,故作打趣道。
“还记得十几年前,高中毕业后和你混的杨子武和张汉那两小子吗?”
“谁……”
思琦酒醒了一半,端着酒杯的手不禁哆嗦了一下,家树看在眼里,接着说:
“忘了,当初你给我引荐过,在一起还吃过饭呢!杨子武和张汉。”
“哦!他俩啊!我,我好久不和他们联系了。”
思琦说完,赶紧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十多年不见,确实变化很大,在上海夜总会看见两人,出手很大方,看来发财了。”
“啊……是这样啊!早不联系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听经理说,好像警察了解过他俩,说不定犯事了,记得那时候严打差一点没抓进去吧!”
“我不知道啊!我们早不联系了。”
思琦赶紧否认,但酒精的作用,根本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慌乱。
“好啦,不提他俩了,我们喝酒。”
家树假装随嘴一提,接着又灌了思琦两杯。
思琦的神情明显变得慌乱了许多,但还得硬撑着。
“不行了,不行了,家树,我要去卫生间。”
思琦拿起包,摇摇摆摆走出了包间。
屋内的家树,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诉说的愤怒。
“小曦,爸爸一定要找到害你的坏人。”
他看向窗外的夜空,点燃了一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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