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金鸣炸响,星火纷飞。
足足又鏖战了一个时辰,江东水军终于有人登上了城头,与城头守军短兵相接,在山呼海啸般的嘶吼声中,丛枪乱刀,往来呼啸,鲜红的汁液一阵阵迸发。
丁尧清楚地知道,今日便是东至,新皇登基的紧要时刻,不论如何,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必须要守住广陵,否则此一战将会是新朝史上最大的污点。
“弟兄们,给我把江东这帮狗杂碎,全部撵下去。”
“杀—!”
喊杀声接连不断地在城头乍响。
整个城头已经杀成了一团,大家只认衣服不认人,逢人便杀,遇人便刺,某些士卒更是陷入了机械般地劈砍中,彷佛化作了一台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公孙康、太史慈率领的预备队,同样陷入了反复驰援的奔忙中,尤其是太史慈率领的这支预备小队,驰援的更是敌军进攻的主门,几乎融入了城门的防守中,成为其不可或缺的一个部分。
噗!噗!噗!
太史慈拎着一杆镔铁枪,在城头辗转腾挪,不断飞刺,每一枪下去,都能精准地夺走一个江东士卒的性命。
在他的率领下,广陵守军总是能很快将先登的江东士卒斩杀殆尽,再一次恢复到最基础的攻坚战中,随后继续赶往下一个驰援点协同作战。
“罗司马小心。”
太史慈大喊一声,随即箭步猛冲,彷佛掀起了一股飓风,顷刻间便杀到了面前,掌中镔铁枪奔雷般探出,自江东士卒的脖颈刺出,随后猛地一抽。
噗!
一股血箭喷溅而出。
江东士卒瞪眼倒下,彷佛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会以这种凄惨的方式战死。
然而,他的眼神没有给太史慈丝毫的威慑,太史慈如清风般掠过尸体,脚下踏出一连窜残影,随后迎面而来的一波江东士卒,或是心口、或是脖颈,总之尽皆要害,多了一道口子。
嗤!嗤!嗤!
太史慈出手快如闪电,一瞬间点出了不知多少下,直将从城下涌上来的十余个江东士卒,杀了个一干二净,无一人能够逃离。
“太史将军。”
罗素望着眼前骁勇善战的太史慈,内心感动的一塌糊涂:“如果不是你来救援,或许我东门早已经被贼子攻破了。”
“不必客气。”
太史慈抬手间,又一次收割掉一个江东士卒的性命:“你救过我等性命,驰援你是应该的,不过我呆不了太久,正门的压力更大。”
“放心。”
“我明白!”
罗素自然清楚当前的战局,肯定地点了点头:“太史将军帮我稳住局势即可,剩余的交给我来应付便是。”
“好!”
太史慈一口答应,随即把手一招:“弟兄们,跟我来!”
众将士齐声应命:“诺!”
旋即。
他们如同一柄锋锐的宝剑,直朝着东门城头上江东士卒最多的地方,没有半点花哨的,直接杀了过去。
“吾乃东莱太史慈是也,挡我者死!”
这一声怒吼,如同煌煌天雷般极具震慑力,直令城头的江东士卒纷纷愣住,甚至连进攻的节奏,也在这一瞬迟缓了半分。
“杀—!”
太史慈身先士卒,挺着一杆染血的镔铁枪,疾步杀向城头已经列阵的江东士卒面前,枪头一抖,枪尖如花,漫天血花飞溅,轻而易举便撕开了个口子。
趁此机会!
太史慈猛地向前窜出一个身位,随即双手持枪,浑身力量灌注在双臂上,使一招超大范围的横扫千军:
“嗬啊~~~~”
“给我破—!”
枪杆砸在江东士卒的身上,巨大的力量瞬间令它弯出个肉眼可见的恐怖弧度,紧挨在一起的江东士卒合力,竟也抵挡不住,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被太史慈直接扫飞出去。
这还不算完......
反手!
太史慈竟然如法炮制,再次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将另外一侧的江东士卒,同样扫翻在地,彻彻底底地破开了对方布置已久的圆阵。
“杀—!”
震天彻地的喊杀声随即响起。
乌泱泱的兵马立刻发起反攻,如同掀起了一股死亡巨浪,直接将城头上的小型圆阵,拍了个四分五裂,七零八落。
太史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电光火石!
他一个箭步冲杀到飞梯前,一招狂风摆手,将保护最后通道的江东士卒尽数斩杀,随后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来人!守住这里,绝不能让江东贼子再爬上来。”
“太史将军放心,交给我等。”
“弟兄们,随我来。”
一个军侯招了招手,数十个弟兄立刻涌上前来,将原本被占领的城头再次夺回,继续守着飞梯,严防江东士卒登上城头。
咚!咚!咚!
咚咚—!
太史慈方才稳定了局势,尚未来得及喘口气,便再次听到正门方向响起的战鼓声,这是紧急呼救的信号,意味着正门方向的战况极其紧张。
“罗司马。”
太史慈喊了一声。
“放心。”
罗素自然清楚太史慈要离开的事情,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交给我便是,你速速前往正门,协助丁郡守守城。”
“好。”
太史慈答应一声,随即把手一招:“弟兄们,随我前往正门。”
众将士齐声呼喊:“杀—!”
数十个精锐战士,再次随着太史慈直奔正门方向。
他们方才抵达正门城头,便见一大波江东士卒,正在朝门楼方向强攻,丁尧亲率士卒抵抗,情况极其危险。
“跟我上!”
没有丝毫犹豫,太史慈怒吼一声,朝着江东士卒飞扑过去。
嗤!嗤!嗤!
太史慈手中的镔铁枪幻化出无数点光芒,瞬息之间,便被他刺死了十余个士卒,彷佛一道猛利的钢刀,扎入对手的心口。
“该死!”
“又是太史慈此獠!”
城下正在观战的刘繇气得脸都绿了。
要知道,当初刘繇得知对岸有一员悍将,乃是东莱人士时,他立刻写信邀请对方来江东辅佐自己,但太史慈却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根本不给刘繇半点面子。
虽然被严词拒绝,但实际上,刘繇根本没有把对手当回事,毕竟太史慈的年纪不大,即便再怎么厉害,恐怕也只是匹夫之勇而已。
但不曾想......
即便是匹夫之勇,在此刻也爆发出了令人惊叹的战斗能力,不知有多少次,江东勇士已经将门楼围住,随时可以斩杀丁尧。
但就是个匹夫之勇的小年轻,一次又一次的坏掉他的好事,不知救了丁尧及罗素多少次,不仅力挽狂澜,甚至还接二连三的将江东士卒撵下城去。
而现在,太史慈再一次出现,又来破坏他几乎是唾手可得的胜利,刘繇焉能不怒?
但见......
太史慈一杆铁枪在手,不断向前猛攻,江东士卒虽众,但却根本拦不住他分毫,便被杀得七零八落,方才布好的阵,再次被他轻易踏破。
“可恶至极!”
“简直可恶至极!”
刘繇气得牙根直痒痒,扯着嘴嘶吼:“继续给我冲,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诛杀太史慈,拿下广陵城!”
江东士卒厉声狂吼:“杀—!”
又是一波浪潮,朝着广陵城池猛冲而去。
“主公勿忧。”
一旁陆康揖了一揖,轻声言道:“咱们进攻广陵已经整整一日有余,城中绝大多数兵马都已经是疲惫之师,不堪重负。”
“而我军兵马众多,可以暂时轮休,精力充沛,今日傍晚之前,还会有援兵赶来,拿下广陵,几乎是必然。”
刘繇握紧了拳头,咬着钢牙,狞声道:“广陵一日不拿下,我一日便不得安生,或许要不了多久,王昊的援兵便会赶来,咱们不得不防。”
陆康深吸口气:“主公放心,咱们派人盯着陈到、赵云,如果他们有出兵的迹象,一定会快马赶来报信,不必担忧。”
呼~~~
长舒了口气,刘繇皱眉言道:“不知道为何,我这心里总是感到不安,那王昊即便不动陈到、赵云,难道就没有别的兵马了吗?”
“此一战,已经是咱们江东的全部兵力,如果不能将广陵拿下,王昊一定会集中兵力,趁势将江东也收入囊中。”
“主公多虑了。”
陆康唇角微扬起个弧度,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咱们即便败了,退回了江东,江东士族也不会任由王昊取了江东。”
“他在豫州干的事情,全天下的士族有目共睹,又有谁愿意把自己祖上百年的基业,就这样拱手送给王昊?”
刘繇长舒了口气,这点道理,他又何尝不知,可他如果真的败了,江东士族或许会换个人支持,但也绝对不会支持他。
“但愿如此吧。”
这种哄鬼的话,爱谁信谁信,反正刘繇是不会信。
“一定如此。”
对于陆康而言,不管刘繇信不信,反正他是必须要说的。
“报—!”
正在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刘繇抬眸望去。
但见......
一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
从其军装上判断,乃是江东的斥候。
待其飞马上前,不等其拱手行礼,便被刘繇直接摆手打断:
“不必多礼,有何情况,直言即可。”
“主公。”
斥候大喘了口气,神色略显焦急道:“大事不好了,在广陵往北约莫二十里的地方,发现了从徐州杀过来的骑兵。”
原本哨探的探查范围时五里左右,但因为刘繇内心畏惧王昊,因此故意将哨探的探查范围扩大,企图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消息,从而提前做出准备。
“什么?”
“徐州方向?”
刘繇顿时一个愣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率先来援的兵马,竟然会来自徐州。
要知道,徐州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有一些地方上的守备兵马而已,根本没有成建制的大军,何况是成建制的骑兵。
“没错。”
但斥候却是极其肯定:“正是徐州方向,从旗号上判断,应该来自徐州琅琊,主将臧霸。”
刘繇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说是何人?琅琊臧霸?”
斥候嗯了一声:“没错,正是此人。”
“不可能!”
刘繇停顿了片刻,大手一挥:“绝对不可能!琅琊距离广陵这么远,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
按照常理,应该是广陵的战况率先汇报到王昊那里,然后王昊开始调兵遣将,派兵前来驰援广陵,这一来二去的时间,即便快马加鞭,也得四五天。
可是现在......
从刘繇开始进攻,一直到现在,也不过三天时间。
王昊的命令或许才刚刚传到琅琊,怎么可能现在就派兵过来了呢?
斥候皱着眉,但态度依旧极其肯定:“可是主公,这是真的,他们的速度非常快,总兵力应该有两千骑,至于后续有没有步兵赶来,暂时不知。”
“两千精骑?”
即便刘繇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但他也绝对不会把消息当作耳旁风。
尤其斥候如此肯定,更是让刘繇不得不选择暂时相信。
“嗯。”
斥候飞快点头:“至少两千骑。”
刘繇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瞥向陆康:“陆郡守,这件事,你怎么看?”
陆康皱着眉,思忖了片刻:“主公,如果王昊早已料到咱们会进攻广陵,而且提前派人盯着广陵郡,从咱们开战那一刻,立刻汇报,或许真有可能赶来支援。”
“而且!”
言至于此,陆康强调道:“或许庐江、九江,现在也已经有人入侵了。”
刘繇内心的不安,忽然变得愈发沉重,他皱着眉,咬着牙:“该死!王昊匹夫莫非真的如此?”
陆康深吸口气,劝谏道:“主公,此事宁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必须要早做准备,否则对方两千精骑杀过来,此战必败无疑。”
已经连续鏖战了一整天的江东水军,同样进入了极限状态,死伤了不知多少兵马,现在后方如果被人偷袭,那后果可想而知,是多么恐怖。
“樊能!”
刘繇招呼一声:“樊能何在?”
大将樊能急忙上前:“主公,末将在。”
刘繇立刻下令:“速速调集你的兵马,立刻在队伍后方布阵,以防贼子来袭。”
樊能愣住了:“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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